第十一章:扶苏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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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大秦的祖先浴血奋战,才打下这万里江山,你竟然说血脉没有贵贱之分?”

他指着街角卖狗肉的樊哙,说:

“难道这种杀狗的人,也能跟我们平起平坐?”

扶苏提高了声音,说:

“当年商王武丁用傅说,傅说是个砌墙的奴隶;周文王用姜尚,姜尚是在渭水钓鱼的老头。

秦穆公找贤才,用五张羊皮换来了百里奚,他本来是个给牛的楚国俘虏!

血脉能生出贵族,也能养出纨绔子弟;老百姓里能出草莽英雄,也能出贤良之人——贵贱之分,不在血脉,在人心!”

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

卖炊饼的老妇人弯腰捡起滚到脚边的炊饼,没往筐里塞,而是轻轻擦了擦,递给身边面黄肌瘦的小乞丐;那个被监工抽过鞭子的年轻老百姓挺直了弯着的背,眼睛亮亮地盯着公子将闾腰间的玉玦;就连宫门前的卫兵都悄悄松开了按剑的手——他们想起自己的爹也是种地的,妈也是织布的。

“你、你这是破坏法律!”公子将闾脸涨得通红,转身去拉项梁的袖子,说:

“项先生,你看看……”

可项梁的车已经慢慢往后退了。

他看着那些本来低着头、很听话的老百姓,现在竟然敢直视自己的眼睛,忽然想起楚国的民谣:“楚国就算只剩下三户人家,灭亡秦国的也一定是楚国人”——可要是这三户老百姓也觉醒了,灭亡秦国的到底是旧贵族,还是新的天下呢?

项梁说:

“走!”

车压过青石板路,溅起几片落叶。

秦国宗亲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公子将闾跺了跺脚,也跟着跑了,玉玦在身后撞出乱糟糟的声音。

扶苏站在宣室殿里,看着嬴政桌子上那本《世本》,烛光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和嬴政的影子叠在一起。

嬴政声音低沉沙哑,问:

“今天说的这些话,你想过后果没有?”

扶苏抬头说:

“我想过了。当年在邯郸,有老妇人给你半块饼;今天在咸阳,有老百姓给小乞丐炊饼。这饼啊,才是大秦的根基。”

嬴政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把桌子上的《商君书·垦令》推到他面前,说:

“明天跟我去上林苑,看看新迁过去的三万户老百姓。”

.......

咸阳宫的青铜漏壶刚滴完第七刻,扶苏站在承明殿外,手里还攥着昨日嬴政留下的《商君书》。

竹简边缘把掌心硌得生疼,这可比那些劝谏的话实在多了——毕竟今天要面对的,是三万户从齐楚故地迁来的老百姓。

中车府令赵高垂着手站在阶下,说:

“公子,车驾备好了。”

他目光扫过扶苏腰间的玉珩,又迅速低下了头。

扶苏应了一声,抬脚的时候看见廊下站着个穿绿襦裙的小女官,正踮着脚往他袖袋里塞东西。

扶苏问:

“阿姊?”

他停下了脚步。

嬴阴嫚缩回手,耳朵尖都红了,说:

“昨日听你说要去见老百姓,我让厨房蒸了枣泥饼。

那些老太太……许是想家了。”

她把青布包裹塞进扶苏手里,发间的青玉簪子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又说:

“阿父最讨厌女人参与政事,可阿姊信你说的,饼才是根本。”

“到了。”嬴政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车驾停在新立的“大秦永固”木碑前。

三万户老百姓早就聚在空地上,男的裹着粗布,女的挽着发髻,连拄着拐的老头都被扶到最前面。

人群里突然有人抽泣起来,一个白发老太太跌跌撞撞地扑过来,被旁边的士兵拦住时,怀里掉出半块发黑的炊饼。

老太太说:

“我是蕲县人。

三十年前秦军破城,我弟弟抱着这半块饼死在我怀里。”

她抬起头,眼角的皱纹里挂着冰碴,又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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