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咋样?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项梁一下坐到石凳上,摸着腰间楚式剑的玉璏,声音都哑了,说:
“阿籍,你见过真正的‘力’吗?
当年王翦带六十万大军打楚国,我们连营四十里,可秦军的箭像暴雨一样落下来……”
项梁看着侄子气得发红的眼睛,突然笑了,说:
“算了,你要是真有本事,等复国那天,你当楚王,叔父给你当马前卒。”
项羽脸一下子红了,弯腰拔起长戟,把戟尖挑起一片桂叶扔到空中,说:
“这天下,本来就该让兵强马壮的人坐!”
在韩国故地的旧宅里,张良合上一卷《太公兵法》。
书童端着茶进来,说:
“先生是不是在想那个小扶苏啊?
街坊都说,这孩子比他爹还会琢磨人心。”
张良端起茶,没喝,说:
“他不是琢磨人心,是看透了春秋五霸、战国七雄的命数。
当年晋文公退避三舍,是因为有三军;秦穆公称霸西戎,是因为有精兵。
那些仁德、礼义,不过是披在‘力’外面的好看衣服。
就是不知道,这衣服要是穿得太好,六国的骨头……还能不能硬起来。”
沛县泗水亭,刘季正蹲在门槛上擦剑。
萧何提着一坛酒进来,说:
“季兄这是转性了?
以前就爱耍嘴皮子,今天咋像要上战场似的。”
刘季抬头笑了笑,眼角都是剑锈,说:
“今天听里正说,咸阳宫传消息来,陛下要立扶苏当太子。
还说陛下让扶苏抄‘天子兵强马壮者为之’——这话在理。”
萧何挑了挑眉毛,说:
“咋个在理法?”
刘季灌了口酒,说:
“你看啊,当年魏文侯有吴起,所以能占河西;齐威王有孙膑,所以能打败庞涓。
这天子宫里,没兵没马,连个亭长都当不稳。
我刘季虽说只是个亭长,要是能把这泗水亭的百姓管好,把徭役征齐了,说不定哪天能被扶苏太子看上……”
萧何看着他发亮的眼睛,想起上个月刘季喝醉了说“大丈夫当如此也”的样子,摇摇头,也跟着笑了,说:
“行,你先把这亭里的赋税收齐了,别再让曹参追着骂你。”
咸阳宫夜里更安静了。
嬴政站在露台上,偏殿还亮着灯,扶苏还在抄书,他知道这孩子今天肯定要把抄的任务完成了才肯睡。
赵高捧着玉盘进来,说:
“陛下,夫人说,胡亥还小,恳请陛下再考虑考虑……”
嬴政打断他,说:
“烧了。
明天让宗正准备立太子的仪式,再有敢劝的,按妄议国家大事论处。”
赵高打了个哆嗦,赶紧答应。
而嬴政端坐在龙首金阶上,殿下站着的文武官员都低着头。
昨夜各宫谏书被烧的焦味还没散尽,连最会看风向的中车府令赵高都缩着脖子不敢多说话。
嬴政说:
“今日有两件事。”
“其一,让宗正和奉常,三日后筹备太子册封仪式。”
殿里马上有了细微的倒抽气的声音。右丞相隗状把朝笏在掌心攥出了红印,他偷偷看廷尉李斯,果然见那瘦高的身影微微发抖,明显是想说话,却又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嬴政又说:
“其二,赵燕两国在上谷开战一个多月了,赵军主力都出动了。
命王翦为帅,蒙恬当副手,带五万精兵从太原郡出井陉,和渔阳郡王贲的部队夹击赵国。”
“陛下!”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博士淳于越跌跌撞撞地站出来,灰白的胡须都在抖,说:
“立太子可是国家的根本大事,胡亥公子虽然年纪小,但是扶苏公子从没带过兵,也没处理过朝政,突然立他为太子,恐怕难以服众!”
嬴政屈指敲了敲玉案,声音一下子变冷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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