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公子,要不咱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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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谦虚。”嬴政走到一张桌子旁,拿起一个瓷瓶,正是扶苏白天呈上的仙丹,“这仙丹,你验过?”

“是的,大王。”赵一鸣点了点头,“此丹之中,含有一种剧毒,名为‘鸩’。”

“鸩?”嬴政的眉头紧锁,“此毒有何危害?”

“长期服用,会让人神智不清,身体虚弱,最终暴毙而亡。”

嬴政的脸色变得铁青。他一直以来都对仙丹深信不疑,没想到,竟然差点被这毒药害死!

他放下瓷瓶,目光锐利地盯着赵一鸣:“你可确定?”

“草民以性命担保!”赵一鸣跪在地上,语气坚定。

嬴政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你为何要告诉扶苏此事?”

“因为……草民不想看到大王被奸人所害!”

嬴政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看着跪在地上的赵一鸣,心中思绪万千。

“好!很好!”嬴政突然笑了出来,“赵一鸣,你很好!你救了朕一命,朕要赏你!”

赵一鸣连忙叩首:“草民不敢居功,一切都是草民应该做的。”

嬴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赵一鸣一眼,转身离开了东宫。

蒙毅紧随其后,临走时,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赵一鸣一眼。

回到章台宫,嬴政立刻召来了蒙毅。

“蒙毅,朕命你秘密调查赵高!朕要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还有,徐福那边,也要严密监视!朕倒要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臣遵旨!”蒙毅领命而去。

嬴政独自一人站在章台宫内,望着窗外的夜空,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朕绝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朕的统治!无论是谁,只要敢背叛朕,朕都会让他付出代价!”

他走到书案前,拿起一支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名字:赵高!

写完,他放下笔,吹灭了灯,黑暗中,他的眼神更加深邃,像是一只愠怒到极点的野兽。

翌日嬴政唤来赵高。

“赵高,你跟随朕多年,朕待你如何?”

赵高涕泗横流:“陛下待奴才恩重如山,奴才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

“好!”嬴政一拍桌案,“既然你如此信任这仙丹,那今日,你便与朕一同服用,共享长生!”

赵高愣住了,笑容僵在脸上。抬头看了看嬴政,又看了看地上的仙丹,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

“怎么?你不愿意?”嬴政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奴才……奴才愿意!”赵高颤抖着接过丹药,闭着眼,一口吞下。

“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没噎死。

嬴政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像话。记住,以后好好伺候朕,朕长生不老,少不了你的好处!”

赵高噗通一声跪倒,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奴才谢陛下隆恩,奴才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永远伺候陛下!”说着,还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感动的。

“行了,起来吧。”嬴政摆摆手,“去外面候着,看看谁来了。”

赵高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外面小太监来报:“启禀陛下,王贲将军求见。”

嬴政眼神一暗,看向蒙毅:“你留下。”

等赵高退下,嬴政才冷哼一声:“蒙毅,你倒是忠心耿耿啊。扶苏的事情,你做的很好,朕很满意。”

蒙毅头更低了:“臣不敢居功,一切都是为了陛下。”

“哼,为了朕?”嬴政冷笑,“你把扶苏赶走,不就是怕朕的计划泄露吗?你可知,你这样做,让朕颜面何存?”

“臣……臣该死!”

“若是换作别人,知道了朕的心思,你猜朕会如何?”

蒙毅沉默不语。

“朕会赐他三尺之地,让他永远闭嘴!”嬴政的声音如同寒冰,冻得人瑟瑟发抖,“蒙毅,你是不是觉得朕很可笑?”

“臣不敢!”蒙毅的额头抵在地上,冷汗湿透了衣衫。

“罢了。”嬴政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一些,“羽儿不用来见朕了,你好好教导他,翰林院的事情,你们一起处理吧。”

蒙毅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臣谢陛下隆恩!”

“羽儿是朕从小看着长大的,他的心思,朕明白。”嬴政看着蒙毅,眼神复杂,“去吧,让王贲进来。”

蒙毅起身,退了出去。

王贲进来,行了个军礼:“末将王贲,参见陛下!”

“免礼。”嬴政揉了揉眉心,“王贲,你来找朕,可是为了你儿子王离的事情?”

“陛下圣明!”王贲赶紧道,“犬子王离,虽武艺尚可,但缺乏历练。听闻陛下要派人去赈灾,臣斗胆,想让犬子去历练一番。”

嬴政沉默不语,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王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王贲啊,你王家世代武将,为大秦立下汗马功劳。”嬴政缓缓说道,“只是……你王家,也该出个像样的文臣了。”

王贲老脸一红,有些尴尬:“陛下教训的是,臣也一直在督促犬子读书习字,希望能为陛下分忧。”

嬴政摆了摆手:“此事朕会考虑的。你先下去吧。”

王贲躬身退下。

章台宫内,烛火摇曳。

嬴政放下手中的竹简,揉了揉眉心,略带疲惫地靠在冰冷的龙椅上。他拿起案几上的一块锦帛,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着一首缠绵悱恻的情诗,落款是赵一鸣。

“一鸣吗?”嬴政低声自语,指尖摩挲着锦帛上的字迹,“当真只是个普通人?”

司马寒弓着腰,快步走进殿内,压低声音道:“陛下,查清楚了,赵一鸣入狱,是陈家次子陈松柏买通狱卒陷害。”

嬴政眼神一凛,语气冰冷:“陈松柏?他好大的胆子!”

“陈松柏贪图赵一鸣的美色,遭拒后便心生恨意,暗中下手。”司马寒顿了顿,继续道:“他还散布谣言,说赵一鸣妖言惑众,意图蛊惑圣上。”

嬴政冷笑一声,将锦帛扔到地上:“妖言惑众?朕看是有人贼喊捉贼!”他站起身,背对着司马寒,缓缓踱步,“传蒙毅、王贲,立刻觐见。”

“喏!”司马寒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章台宫外,李斯负手而立,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他时不时抬头望向紧闭的宫门,脸上写满了焦虑。他已经在外面站了整整两个时辰了。

往日里,这种场合,他李斯必定是站在最靠近嬴政的位置。可今日,不但没有被召见,甚至连冯去疾都被排除在外。

这是...敲打?

咸阳,王家。

庭院深深,瑶琴声声。王翦盘腿坐在石凳上,指尖拨动着琴弦,悠扬的乐声在空气中回荡。

王贲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脸上却带着一丝忧虑。琴声停歇,王翦抬眼看向王贲,目光如炬。

“回来了?”王翦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久经沙场的威严。

王贲点点头,走到王翦面前,沉声道:“父亲,孩儿回来了。”

“今日朝堂之上,陛下可有说什么?”王翦问道。

王贲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王翦放下瑶琴,叹了口气:“不必说了,我都知道。”

“父亲…”王贲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孩儿想为王家争一条出路。”

王翦眉毛一挑:“出路?如今我王家位极人臣,手握重兵,难道还不够?”

王贲摇摇头:“父亲,您也看到了,陛下对我们的态度,已经不一样了。功高震主,自古以来都是大忌。孩儿想让我们的子孙后代,可以摆脱这种困境。”

王翦沉默了片刻,缓缓道:“你想做什么?”

“孩儿想让儿子弃武从文。”王贲一字一句地说,语气坚定,“我王家世代为将,已经够了。我的儿子,不能再走这条路。”

王翦闻言,脸色微变:“弃武从文?这…这可是动摇我王家根基啊!你可想清楚了?”

“孩儿想清楚了。”王贲目光灼灼地看着王翦,“我们王家已经太大了,大到陛下已经开始忌惮。如果继续发展下去,只会招致更大的灾祸。”

王翦长叹一声,摇了摇头:“你啊…你还是太年轻了。朝堂上的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孩儿知道。”王贲道,“但孩儿不想眼睁睁地看着王家走向衰败。”

“明日,孩儿还会向陛下请命。”王贲眼神坚定。

王翦看着王贲坚毅的脸庞,久久不语,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他心里明白,王贲的想法是对的。只是,要改变一个家族的命运,谈何容易?

入夜,王翦独自一人坐在庭院中,仰望星空。他看着满天的繁星,心中充满了困惑。

陛下的心思,他越来越看不懂了。

东宫。

阳光洒落,扶苏正在院子里练习广播体操。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赵一鸣站在一旁,跟着扶苏一起做着动作,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赵姑娘,你的功法果然精妙,一套简单的体操,都能练出不一样的味道。”扶苏停下动作,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由衷地赞叹道。

赵一鸣微微一笑,笑容如春风般温暖:“殿下过奖了,不过是强身健体之法罢了。”

...

“哎!”

扶苏一脚踹飞脚边的石子,石子骨碌碌滚进草丛,没了影儿。

“公子这是何故?谁惹您老人家生气了?”赵一鸣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几分戏谑。

扶苏没好气地回头:“还能有谁?父皇呗!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我赶出来,面子都丢尽了!”

赵一鸣轻摇羽扇,慢悠悠走到扶苏身边:“早就跟您说了,伴君如伴虎。陛下心思难测,您又是个直肠子,唉,吃亏是早晚的事。”

“你又来教训我!”扶苏瞪了他一眼,“对了,昨天你为何拦着我上朝?神神秘秘的。”

“公子今日莫非还想去早朝?”赵一鸣反问,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严肃。

扶苏一愣:“为何不去?难道要躲着不成?”

赵一鸣叹了口气:“公子啊公子,您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依我看,您还是别去的好。”

扶苏皱眉,转身就走:“不行,我得去看看。父皇最近越来越奇怪了,总觉得有什么事瞒着我。”

赵一鸣看着扶苏的背影,摇了摇头,快步跟了上去。

……

嬴政的书房,檀香袅袅。

扶苏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嬴政正背对着他,盯着桌案上的一个精致的玉瓶。

“父皇。”扶苏轻声唤道。

嬴政转过身来,面色阴沉,眼圈发黑:“你来做什么?”

“儿臣担心父皇的身体。”扶苏硬着头皮说。

嬴政冷笑一声,拿起桌上的玉瓶,猛地摔在地上。“砰”的一声,玉瓶四分五裂,里面的丹药滚了出来,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这些所谓的仙丹,都是骗人的玩意儿!”嬴政怒吼道,胸口剧烈起伏。

扶苏心中一惊,试探着问:“父皇,您……您都知道了?”

嬴政没有回答,只是脸色更加难看。

扶苏想起之前自己偷偷拿了一颗丹药,喂给了后院的家禽,结果一夜之间,鸡鸭鹅全死了!当时他还以为是自己多心了,现在看来……

“父皇,这些丹药来路不明,还是不要再服用了!”扶苏劝道。

嬴政摆了摆手,疲惫地坐在椅子上:“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扶苏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嬴政的神情,只能无奈地退了出去。

……

书房内,扶苏来回踱步,显得心烦意乱。

“公子,您都看到了?”赵一鸣问道。

“嗯,父皇好像是信了仙丹是假的。”扶苏叹了口气。

“唉,这下麻烦了。”赵一鸣摇着羽扇,眉头紧锁。

“麻烦?有什么麻烦的?仙丹是假的,不吃不就好了?”扶苏不解。

赵一鸣瞥了他一眼:“公子啊,您还是太天真了!您以为,陛下会轻易承认自己被骗了吗?他会恼羞成怒的!”

“那怎么办?”扶苏急了。

“公子不该告诉陛下仙丹是假的。”

“为何?”扶苏震惊地望向赵一鸣。

赵一鸣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依我看,公子这一步棋,恐怕要打乱我的全盘计划啊!哎,公子还是不够了解陛下。”

扶苏一愣,随即苦笑道:“看来还是你懂我父皇啊!”

赵一鸣压低声音,凑到扶苏耳边:“公子,依我看,不如……反了吧!”

扶苏如同被雷劈中一般,瞪大了眼睛:“反……反了?!”

赵一鸣点了点头:“如今之计,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以雷霆手段,阻止陛下继续服用那些害人的东西!否则,大秦危矣!”

扶苏愣在原地,一时说不出话来。造反?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可是……父皇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不阻止他,恐怕真的会出大事!

“一鸣,你说……这真的可行吗?”扶苏的声音有些颤抖。

“富贵险中求,公子!”赵一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您是长子,是储君,您有这个责任,也有这个能力!而且……”赵一鸣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这也是为了大秦的江山社稷!”

扶苏沉默了许久,终于抬起头,眼神坚定起来:“你说的对,为了大秦,我……我可以试试!”

“对了,你昨天为何拦着我上朝?莫非是早就料到今天这一幕?”扶苏问道。

赵一鸣神秘一笑:“公子,您还不了解陛下吗?他向来专横霸道,最听不得逆耳之言。您在朝堂上直言劝谏,只会让他更加反感。到时候,您非但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会自讨没趣,甚至还会引来杀身之祸!”

赵一鸣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再者,朝堂之上,耳目众多,您的一言一行,都会被无限放大。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抓住把柄,落人口实。所以,我才劝您不要去早朝,免得惹祸上身。”

扶苏听得心惊肉跳,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没想到,朝堂之上竟然如此凶险!”

赵一鸣轻笑一声,拿起羽扇轻轻敲打着手心:“朝堂如战场,一步错,步步错。公子,您要学的还有很多啊!”

扶苏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赵一鸣将羽扇一合,指向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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