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内库亏空?我只想赚点跑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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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内库亏空?我只想赚点跑路费

宿醉的头痛,像是一万根钢针在太阳穴里同时钻动。

李承道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缓缓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入眼的,不是他熟悉的那片布满霉斑的床顶。

是金光。

刺眼的金光,还有锦缎反射出的柔和宝光,晃得他眼睛生疼。

他猛地坐了起来,环顾四周。

然后,他彻底呆住了。

他那间家徒四壁,除了床和桌子外空无一物的破烂寝宫,此刻被彻底淹没了。

一口口敞开的巨大木箱,堆得像小山一样高。

箱子里,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金砖,在晨光下闪烁着让人心悸的光芒。

旁边,是成匹成匹的,流光溢彩的江南锦缎,上面用金线绣着繁复的云纹。

还有一箱箱的东海明珠,西域美玉,各色奇珍异宝,随便拿出去一件,都足够普通人家一辈子衣食无忧。

门口,原本只有一个昏昏欲睡的老太监刘安。

现在,换成了一队盔明甲亮的宫中禁卫,一个个站得笔直,眼神锐利,如同最忠诚的猎犬,死死地守住了他唯一的出路。

“殿下,您醒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尖细的小太监端着一盆热水,恭敬地走了进来,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陛下有旨,您昨夜耗费心神,需静养。从今天起,您的饮食起居,都由奴才们负责。静心殿的守卫,也加了两倍。没有陛下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踏入半步,打扰您养病。”

李承道听着这话,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打扰养病?

这他妈是软禁!

他昨晚到底干了什么?

零碎的,疯狂的片段开始在他脑海里闪回。

长公主的酒……冲天的豪气……一首他完全没印象的诗……还有最后那潇洒的一倒……

李承道的心,一寸一寸地凉了下去。

完了。

全完了。

他好不容易维持了二十年的“病弱苟活”人设,一夜之间,塌得连地基都不剩了。

他看着满屋子的赏赐,非但没有半点喜悦,反而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不是赏赐。

这是催命符!

这是他那位皇帝老爹,用一种不容拒绝的方式,把他从阴暗的角落里,一把拽到了聚光灯下,架在火上烤。

跑!

必须马上跑!

再不跑就真的没机会了!

这个念头,如同野草般在他心中疯狂滋生,瞬间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绪。

可怎么跑?

李承道目光扫过那些金银珠宝,心更沉了。

这些东西,看着诱人,却是个天大的累赘。

御赐之物,每一件都有记录。金砖上有内造的印记,锦缎是贡品的规格。他只要敢拿出去变卖,不出半个时辰,鉴查院的黑骑就能把他人和赃物一起带回来。

他需要钱。

不是这些烫手的金银。

是那种扔进人堆里,谁也认不出来的,普普通通的银子和铜板。

是能让他雇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买几件粗布衣服,在某个偏远的小镇买下一间带院子的小破屋,安安稳稳苟到死的跑路费。

他翻遍了自己所有的家当,最后在床板夹层里,摸出了一个破旧的钱袋。

倒出来一看。

几块碎银子,还有一把铜钱。

加起来,总共不到三十两。

李承道看着手心里的全部身家,欲哭无泪。

这点钱,别说跑路了,估计连京都的城门都出不去。

巨大的危机感与贫穷带来的绝望,让他感到一阵窒息。

他烦躁地将那些碍眼的锦缎扒拉到一边,整个人缩进了床和墙壁的夹角里,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地缝里。

就在这种极度憋屈,极度烦躁,极度渴望跑路的情绪中,他心中默念。

“系统!签到!”

【叮!】

【检测到宿主在极度富贵、极度烦恼、极度符合“苟”之真意的环境下进行签到!】

【“苟”之真意评分:S级!】

【签到成功!请选择您的奖励!】

三个全新的选项,在他眼前亮起。

【一:初级经济学原理(被动技能,让你对市场波动拥有野兽般的直觉)】

【二:精神力扫描(初级,可扫描方圆十米内非宗师级人物的浅层思维)】

【三:百毒不侵(体验版,持续一个月)】

李承道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一和二。

跑路需要钱。

搞钱,需要头脑和机会。

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两个。

瞬间,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涌入他的脑海。

供需关系,市场杠杆,期货交易,垄断溢价……无数陌生的名词,在他脑中自动排列组合,形成了一套清晰完整的逻辑框架。

同时,他的感知也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他闭上眼,仿佛能“看”到门外那几个禁卫和太监。

他们的身影是模糊的,但他们的念头,却像是一团团不同颜色的光,清晰地浮现在他的感知里。

“殿下怎么还没起?不会又病了吧?”

“陛下这么看重七殿下,咱们可得伺候好了,这可是天大的福分。”

“听说了吗?范提司昨天接手了内库,发现账上亏空了两千多万两!天都塌了!”

“可不是嘛!长公主殿下和太子殿下那边,都快把内库的底子掏空了。现在京都里最大的几家盐商和布商,都人心惶惶的,生怕被牵连进去,盐引和布匹的价格,一天一个价,跌得都快没人要了……”

内库亏空?

盐引?布匹?

价格暴跌?

这几个词,像是一道闪电,瞬间击中了李承道脑海里那根名为“经济学原理”的弦。

一个大胆的,能让他迅速凑够跑路费的计划,雏形初现。

他对太子和长公主的斗争,没有半点兴趣。

他只想趁着这池水被搅浑的机会,从里面捞一笔就走。

他用【精神力扫描】仔细地探查着殿外那几个新来的小太监。

最终,他的“目光”锁定在了一个名叫小德子的年轻太监身上。

这个小德子,脑子里的念头最简单。

无非就是“好好当差,多拿赏钱,将来出宫了买个小院子养老”。

完美的目标。

李承道清了清嗓子,对着门外唤了一声。

“小德子。”

那个年轻的太监一个激灵,连忙小跑了进来,躬身道。

“殿下有何吩咐?”

李承道摆出一副病弱的样子,有气无力地从怀里掏出那个装着他全部身家的钱袋。

“我……我身子不爽利,吃不惯御膳房的东西。你拿着这些钱,去南城那家‘陈记米行’,帮我买些他们家自己磨的糙米粉回来熬粥。”

他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精神引导。

这不是催眠。

而是暗示。

是让对方觉得,这个念头,就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小德子接过钱袋,只觉得殿下的吩咐理所当然,连忙点头。

“奴才遵命。”

李承道看着他,又补充了一句,声音更轻了。

“剩下的钱,你就都换成盐引和江南苏记的布匹票据吧。我……我总觉得,这些东西,以后会很有用。”

“盐引?布票?”

小德子愣了一下,但随即就觉得殿下说得太有道理了。

殿下是神仙般的人物,他说有用,那肯定就有大用!

这一定是殿下在提点自己,给自己发财的机会!

小德子瞬间感激涕零,对着李承道重重地磕了个头。

“奴才明白了!奴才一定给殿下办得妥妥当当!”

他揣着钱袋,兴高采烈地跑了出去。

李承道看着他的背影,终于松了口气。

他选择那家米行,是因为它够偏,够不起眼。

他选择盐引和布匹,是因为他断定,庆帝绝不会允许内库崩盘。为了填上窟窿,必然会出手稳定市场。到时候,这些跌到谷底的票据,价格必定会一飞冲天。

他的目标很简单。

赚个十倍,凑够三百两银子,就立刻收手。

然后,远走高飞,人间蒸发。

他不知道的是。

在他眼中那个毫不起眼的“陈记米行”,正是鉴查院安插在京都商界,最隐秘的暗桩之一。

一个时辰后。

一份加密的绝密情报,越过了所有中间层级,被直接呈送到了鉴查院总部的最深处。

轮椅之上,陈萍萍展开那张薄薄的纸条,浑浊的眼中,骤然亮起一道精光。

纸条上只有一行字。

“静心殿所属,已入场。目标:盐、布。”

陈萍萍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轮椅的扶手。

他笑了。

那位稳健的麒麟儿,终于落下了他震惊朝野之后的第一颗棋子。

不是朝堂,不是军方。

是经济。

他这是要用釜底抽薪之计,直接从根子上,断了长公主的财路啊!

好狠!

好准!

好一招仙人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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