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地窖内,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霉烂混合的刺鼻气味。
胖子那肥硕的身躯,如同被狂风吹倒的稻草人,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僵硬地倒在了冰冷的血泊之中。
他双目圆睁,死不瞑目,凝固的惊恐永远停留在那张油腻的脸上。
在他面前,年仅八岁的范安,瘦小的身躯却仿佛蕴藏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他静静站立,呼吸平稳,与周围的血腥形成诡异的和谐。
手中的木剑,此刻正遥遥地指向那个吓得魂飞魄散的瘦高个。
剑尖的殷红,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妖异的光芒,一滴滴浓稠的血珠顺着剑锋缓缓滑落,砸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吧嗒”声,在这死寂中格外清晰。
那瘦高个看着眼前如同地狱修罗般的孩童。
他再看看地上那具尚有余温的同伴尸体。
他手中的木剑,那柄沾染着同伴鲜血的木剑,正对着自己。
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所有的思维能力都被恐惧彻底吞噬。
他的牙齿在不受控制地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
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凝固,手脚冰凉得如同坠入冰窖。
“鬼……鬼啊!”
他浑身如同筛糠般颤抖,每一个毛孔都透着寒气。
一双眼睛瞪得滚圆,眼球几乎要从眼眶中迸出,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极致惊恐。
这……这怎么可能?!
一个八岁的孩童,挥舞着一根寻常的木头,竟然能如此轻易地夺走一个成年人的性命?!
胖子的身手他再清楚不过,寻常三五个大汉近不了身。
可现在,胖子却像一只被随意宰杀的鸡鸭,无声无息地死在了这里。
眼前这个孩子,真的是人吗?
看着胖子那圆睁双眼、毫无生气的尸体,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淹没了瘦高个的心脏。
那恐惧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几乎窒息。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尖锐得刺破了地窖的沉闷。
转身就想夺门而逃,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手脚并用地往外爬,狼狈不堪,连滚带爬地冲出了阴暗的地窖。
地上的石块绊倒了他,他却毫不在意,疯了一般继续向前。
“杀人了!杀人了!那个孩子杀人了!”
他一边跌跌撞撞地跑着,一边声嘶力竭地尖叫着。
声音充满了极度的惊恐,还有那无法言喻的难以置信。
夜风灌入他的口中,却丝毫无法平息他内心的巨大恐慌。
他的身影在夜色下拉得歪歪扭扭,如同一个失了魂的傀儡。
地窖外面,原本一片寂静的夜色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打破。
几处窗户亮起了灯火,随即变得嘈杂起来。
犬吠声此起彼伏,更添了几分慌乱。
“妈的,你疯了吗?大半夜的鬼叫什么?”
一个粗犷的男声带着浓浓的怒骂响起,显然对瘦高个的惊恐之语感到莫名其妙。
八岁的孩子能杀人?
简直是天方夜谭!
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在大放厥词。
那声音的主人似乎正要出来查看。
就在这时,两道瘦小的身影缓缓地从阴暗的地窖内走了出来。
他们一步一步,不疾不徐。
皎洁的月光温柔地洒落在他们身上,如同披上了一层银纱。
前面是一个模样清秀的男孩,正是范安。
他单手紧紧握着那柄依旧滴血的木剑,剑上的血在月光下显得更加暗沉。
他的表情平静得可怕,与这血腥的场合格格不入。
另一只小手,却紧紧地牵着身后脸色苍白,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的女孩。
女孩的身躯微微颤抖,显然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完全恢复。
……
此刻,被范安紧紧牵着手的范若若,一双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撼还有深深的惊愕。
她的小手能清晰感觉到范安手心的温度,那温度稳定而有力,与他平日的怯懦截然不同。
她一直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在她眼中如同瓷娃娃般脆弱的安安,竟然在刚才如同鬼魅一般,轻而易举地就杀死了一个穷凶极恶的成年人?
那干净利落的动作,那冰冷无情的眼神,完全颠覆了她对弟弟的认知。
那个平日里总是怯懦地躲在她身后,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看见陌生人都会脸红的安安。
此刻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冰冷而陌生的气息,一种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
他面对着地上那滩刺目的鲜血,面对着胖子狰狞的死状,竟然连一丝害怕或者不适的表情都没有?
他的眼神平静如深潭,没有半点波澜。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范若若的小脑袋瓜里充满了无数的问号,像一团乱麻。
她完全无法理解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这一切都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安安是什么时候拥有这样可怕力量的?
他为什么要杀人?
他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弟弟吗?
但此刻的安安,那瘦小的身影在她眼中,却仿佛突然变得高大起来,不再需要她的庇护。
他如同一个深不可测的谜团,散发着一种令人敬畏的强大。
那份强大,让她感到陌生,却又奇异地感到一丝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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