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与此同时,京都,范府。
三岁的范若若,比同龄的孩童显得更为瘦小一些。
她的皮肤带着一种不太健康的白皙,眉宇间总带着一丝淡淡的孱弱,像一株雨后初绽、尚有些怯弱的小花,惹人怜爱。
府里的长辈都说她是先天不足,需好生将养。
今日,她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或许是听多了街头巷尾的趣事。
竟也学着话本里那些调皮小厮的模样,趁着奶娘打盹的功夫,悄悄避开了府内下人的看顾,独自一人溜出了范府的大门。
高高的门槛,对她小小的身子而言,也是个不小的挑战。
街角处,几个与她年岁相仿,却远比她壮实、黝黑的孩童正聚在一起。
他们围着一个滚动的铁环,你追我赶,呼喝嬉闹,笑声清脆,传出老远。
阳光洒在他们快活的脸上,闪闪发光。
范若若躲在巷口的一株老槐树后,怯生生地探出小脑袋。
她看着那群无忧无虑嬉戏的孩童,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难以掩饰的羡慕。
巷口的阳光,似乎也因那清脆的笑声而黯淡了几分。
范若若看着那群孩子,小小的手紧张地攥着衣角。
她真的很想加入他们。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老槐树后走了出来。
“我……我也想玩。”她的声音细弱蚊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
为首那个推着铁环跑得最欢的男孩停了下来,其他几个孩子也跟着停下,好奇地打量着她。
一个稍胖些的孩子上下打量了范若若一番,撇了撇嘴。
“你是谁啊?以前没见过你。”
另一个尖下巴的女孩则直接指着范若若,声音响亮:
“你看她,瘦得跟竹竿儿似的,脸也白白的,一阵风就能吹跑了!”
为首的男孩把铁环往地上一顿,双手叉腰,学着大人的口气:
“病秧子,你这么瘦小,弱弱的,怎么跟我们一起玩滚铁环?摔倒了怎么办?我们可不跟你玩!”
“就是就是!不跟你玩!”旁边的孩子立刻附和起来,带着孩童特有的直白与残忍。
“病秧子……”
这三个字像三根细小的针,扎进了范若若小小的心房。
她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然后又变得苍白。
眼睛一下子就模糊了,亮晶晶的泪珠在长长的睫毛上颤抖,倔强地不肯落下。
鼻子一酸,喉咙也哽咽起来。
她想哭,却又努力忍着,小小的嘴唇抿得紧紧的。
那份羡慕,此刻全变成了难堪和委屈。
不远处的巷子更深处,一道身影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
范建静静地站着,拳头却已在袖中悄然握紧。
他看着女儿那副泫然欲泣、强忍着不哭的可怜模样,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了一下,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是他的女儿,是他捧在手心里都怕摔了的宝贝。
自幼体弱,他与老母不知为她操了多少心,费了多少珍贵药材,只盼她能康健些。
如今,这群无知孩童的几句“童言无忌”,却像刀子一样割在他的心头。
他范建的女儿,何曾受过这等奚落!
一股怒火夹杂着无尽的怜惜,在他胸中翻涌。
他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将女儿紧紧抱在怀里,再好好训斥那些不知轻重的顽童。
他甚至想,要不要动用些手段,让这些孩子的家长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但理智又告诉他,女儿将来要面对的世界,远比这复杂。
他不能永远护着她。
可眼下的场景,却让他心如刀绞。
他深吸一口气,再也忍不住,脚步刚要迈出——
“呵呵。”
一个清亮而略带稚气的声音,突兀地在巷口响起。
这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让所有人都顿了一下。
那些还在起哄的孩子们停了下来,好奇地望向声音来源。
范若若含泪的眼眸也微微一动,下意识地抬了起来。
范建那只已经抬起的脚,也猛地顿在了半空,眼神锐利地扫了过去。
只见一个穿着月白色锦袍的小小身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范若若的面前。
那是个约莫四岁的小男孩,粉雕玉琢的小脸精致得如同画中走出,一双乌黑的眼眸却清澈幽深,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从容镇定。
他背着小手,歪着头,正看着那群有些发愣的孩童。
然后,他转过头,目光落在范若若那张挂着泪痕的小脸上。
“他们不跟你玩,我陪你玩,好不好?”
李承夜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矮上半个头,泪眼汪汪的小女孩。
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
【叮!检测到重要剧情人物:范若若。】
【触发支线任务:初见若若。】
【任务目标:获得范若若的好感度(当前好感度:50/100)。】
【任务奖励:视好感度达成情况发放。】
李承夜微微挑了挑眉。
这倒是有趣。
不过,这范府的小丫头,确实有几分可爱。
罢了,既然遇上了,这个任务,我就顺手完成了。
...
巷口的阳光,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似乎凝滞了片刻。
范若若噙着泪的眼眸,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不了多少,却挡在她身前的小男孩。
“我……我陪你玩,好不好?”
这声音清脆悦耳,像一缕清泉,流过她方才备受委屈的心田。
她小小的脑袋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只是下意识地、轻轻地点了点。
那群原本还在起哄的孩子,此刻都安静了下来。
他们瞪大了眼睛,好奇又带着几分警惕地打量着李承夜。
这突然冒出来的小男孩,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锦袍,料子光滑细腻,一看就价值不菲。
粉雕玉琢的小脸,精致得不像真人,尤其那双乌黑的眼眸,平静深邃,竟让他们有些不敢直视。
为首那个推铁环的男孩,名叫张大胆,是这附近的孩子王。
他皱了皱眉,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不远处的范建,依旧隐在暗影之中,目光却锐利如鹰隼,紧紧锁定了李承夜。
这孩子……不简单。
李承夜没有理会那些审视的目光,他只是微微侧过头,对范若若露出了一个安抚的浅笑。
然后,他才缓缓转过身,面向那群孩童。
“你们,”他开口,稚嫩的童音里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平静,“刚才说她是病秧子?”
他的目光在每个孩子脸上一一扫过,不带任何情绪,却让被看到的孩子莫名的有些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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