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已在外静候!”
“宣其进殿!”
“臣殿前司都虞候王宗濋叩见陛下。”身着一袭蓝色锦袍的王宗濋踏入暖阁后,跪地参拜,心中暗自揣度。
他虽是殿前司都虞候,然位阶尚低,往昔鲜少面圣,实不知皇帝此番召见所为何事。
“起身吧!”王宗濋谢恩后起身,抬眸之际,便见皇帝正凝视着自己,赶忙垂下头来,毕竟直视天子乃大不敬之罪。
王宗濋身量八尺有余,体魄健壮,目光炯炯,精神矍铄,高俅与杨戬与之相较,尽显颓靡之姿。
“王爱卿,可知朕缘何召你前来?”
“臣实不知!”王宗濋摇头,旋即道:“陛下若有驱遣,臣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赴汤蹈火?”宋钦宗嘴角微扬,露出一丝笑意:“朕现令你去取高俅、杨戬、蔡京三人首级,你可敢接旨?”
“请陛下下旨!”王宗濋毫不犹豫,当即跪地领命。
“你倒是果敢决绝,就不惧朕是在试探于你?蔡京权势倾天,高俅、杨戬又乃其党羽,且高俅还是你的上司,你莫非不忠于他?”
“陛下,臣身为殿前司将领,殿前司乃皇帝亲军,臣只忠心效命于陛下,而非上司,陛下无需试探,只要陛下下令,臣万死亦不辞!”王宗濋虽跪着,但其声音却掷地有声,透着坚毅决心。
现今的殿前司指挥使乃高俅,此乃徽宗所任命,宋钦宗新君即位不久,尚未来得及更换。
据史书记载,高俅之后乃是王禀接任,往后指挥使之位更是更迭频繁。王宗濋深知高俅等人在朝中独揽大权,胡作非为,致使民怨沸腾。
“王爱卿,朕初登皇位,朝局动荡不安,朕欲重新掌控殿前司,铲除奸佞,平息党争,还大宋一个清明盛世,故而朕方才所言绝非戏言。”
“陛下,臣愿拼死效力,于蔡京之处,臣或许力有不逮,但在高俅这边,臣可凭借职务之便,出其不意将其诛杀。”宋钦宗能深切感受到王宗濋话语中的赤诚之意,若不是知晓历史,真会认为他是在阿谀奉承。
“大伴,赐座!”王宗濋大喜过望,连连谢恩,能在皇帝面前获得座位,即便是朝中重臣也未必能有如此殊荣,他这小小的都虞候能得此待遇,恍若置身梦中。
“王爱卿,可知如今殿前司的状况?详细说来听听。”王宗濋略作思索,面色凝重地说道:“陛下,如今的殿前司已非往昔之态,在蔡京一伙人的操纵之下,纲纪松弛,官员肆意妄为,百姓对殿前司亦是多有怨言。”
“殿前司的编制看似完备,实则缺员甚多,臣所管辖的营地,额定应有千人之数,如今实际在编的仅七百余人,且多为年老体弱之辈。
整个殿前司上报的人数虽有两万有余,但臣估摸,实际恐怕不足一万,能战之士或许仅有半数而已。”
对于王宗濋所说的这些数字,宋钦宗并不感到意外。
只因史料有载,金兵南下之时,殿前司虽号称兵力雄厚,实则不堪一击,人数亦存在严重虚报的情况。
“你可知晓殿前司中还有哪些人可堪信任?”宋钦宗言罢,又补充道:“朕所说的乃是真心忠于皇权之人。”
“臣麾下的将士大多忠勇可嘉,像指挥使杨再兴、都头武松、教头岳飞等皆为忠义之士,可委以重任。”
宋钦宗微微蹙眉,王宗濋所提及之人,他仅听闻过岳飞的大名,虽说信任王宗濋,却也不敢轻易相信其所举荐之人。
毕竟人心难测,难保无人阳奉阴违,蒙蔽王宗濋。
“你们能够掌控多少兵力?”
“陛下,臣等一心报国,蔡京等人未敢过分打压,臣等大约能够掌控两千至三千兵力,人数虽少,然臣等有信心平定叛逆。”
宋钦宗闻言大喜,此消息着实令人振奋,殿前司尚有可调用之兵,如此一来,便可提前进行谋划布局。
“王宗濋,朕交付你几项任务。其一,你所说的这些人,你需私下仔细核查,若果真可用,朕必不会亏待于你;
其二,暗中调查殿前司百户以上的军官,搜集他们的罪证,朕自有大用。
你仅有一个月的时间来办理此事,事成之后,你便是殿前司副都指挥使,暂且统领殿前司,日后若表现出色,下一任指挥使便是你!”
王宗濋怔住,他从都虞候擢升为副都指挥使,连升数级,并且暂掌殿前司。
暂且不论能否成为指挥使,现任指挥使高俅已然被罢黜,换言之,一月之后,他便是殿前司之首。
一旦掌控殿前司,便可整肃朝纲,惩治那些贪官污吏。
他投身殿前司,本就是为了报效国家、造福百姓,若只为功名利禄,去边军效力的机会则更多。
“王大人,还不赶快谢过陛下的隆恩?”
“臣谢陛下隆恩!”王宗濋如梦初醒,赶忙跪地谢恩。
“去吧,莫要辜负朕对你的期望!”王宗濋行礼后朝着暖阁外走去,刚行至半途,宋钦宗突然高声呼喊。
“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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