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王钦设计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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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早朝结束,王钦回到府上。他心里暗自琢磨:杨家众人如此英勇,照这样下去,我就算老死在汴京,也没法实现自己的野心啊。我寻思着,朝廷里谢金吾的势力与我也算是相互呼应,不如把他请来商议商议,想个办法把杨六郎除掉,然后再按计划行事。

没过一会儿,王钦就派人把谢金吾请来了。王钦亲自出府迎接,两人入座,喝过茶后,谢金吾问道:“王大人今日召下官前来,不知有何事相商?”王钦一脸愁容地说:“圣上对我恩宠有加,这份厚恩我就算拼死也难以报答,这您是知道的。可八王对我嫉妒得要命,那恨意简直深入骨髓。前几天我因公外出,路过天波滴水楼前,没来得及下马,就被杨府的家奴狠狠辱骂了一顿,我实在是羞愧又难堪。本想奏明圣上,又怕八王找我麻烦。思来想去,实在没别的办法,我都打算辞官,去山里砍柴、水边钓鱼,闭门不出,免得再受人欺负,也能少些耻辱。”

谢金吾听了,不以为然地说:“王大人怎么如此自损锐气呢?如今圣上最亲近厚待的,不就咱们俩嘛。八王虽说权势尊贵,但朝政又不都归他管,有什么可怕的!要说杨府,现在也就只剩杨六郎一个人了,其他的都死于非命。况且先帝特意修建无佞门和天波楼,不过是为了让他们杨家舍命抵御外敌,当今圣上未必就把这当回事。我明天就去试试,要是路过那儿没人说什么也就罢了,要是有一丝对我不敬,我马上让手下人把楼拆了。”

王钦心中暗喜,嘴上却假意劝道:“谢大人,您可别惹祸啊。要是拆了那楼,令婆怎么会轻易放过您?她肯定会进宫奏明圣上,圣上又看重杨家的功劳,肯定会为她做主,到时候您可就遭殃了。”谢金吾自信满满地说:“王大人放心,我自有办法上奏圣上,一定要把这楼拆了。”王钦假意再三劝阻,之后还留谢金吾一起喝酒。到了晚上,谢金吾告辞,王钦把他送出府门,两人就此别过。

第二天,谢金吾带着一队人马,朝着无佞府方向而去。快到天波楼的时候,手下人禀报说:“老爷,凡是大小官员经过这里,都要下马。请老爷下马通过。”谢金吾不屑地说:“这又不是皇宫禁门,干嘛要下马!”说完,他大声喝令手下敲锣打鼓,径直往前走。

此时,杨令婆正和柴太郡在厅前闲聊,忽然听到府外锣鼓喧天,便派人出去查看。派去的人回来报告说,谢金吾大模大样地坐在马上,还指挥手下使劲敲锣打鼓,就这么过去了。令婆一听,气得不行,说道:“就算是极品公侯路过这里,也得下马表示恭敬,不敢有丝毫怠慢。谢金吾又不是极品官员,竟敢如此嚣张,这分明是欺负人!”说完,她让丫头拿来朝服,穿戴整齐后就进宫面圣。

侍臣引领令婆见到真宗,真宗赐座,然后问道:“夫人今日亲自来朝,所为何事呀?”令婆赶忙跪下奏道:“先帝顾念我夫君和几个儿子都为朝廷之事战死,特意修建无佞府和天波楼,用来表彰杨家。还下令官员们经过此地都要下马。可今天谢金吾却大张旗鼓,坐着马就这么过去了。他这明显是在炫耀权势,这哪里是欺负我老太婆,分明是在欺辱朝廷啊!”真宗听了,连连安慰令婆,让她先回府。

令婆走后,真宗立刻宣谢金吾上殿,责备道:“先帝的遗旨,你怎么敢违抗?令婆弹劾你路过天波楼前不下马,这可是违抗圣旨的大罪,按律当斩!”谢金吾赶忙奏道:“陛下,小臣怎敢违抗圣旨。只是前些日子,陛下派使臣带着金帛去犒赏杨郡马,使臣领旨后从天波楼前经过,准备下马。我当时就说不太方便。您想啊,天波楼前这条路,可是南北往来的要道。每逢朝贺圣节,大臣们都是为了陛下而来,要是都得在这里下马,那这楼岂不是比陛下还尊贵了?再说,这不过是前朝用来愚弄和驱使臣子的手段,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本打算联合朝臣一起奏明此事,想必令婆知道我有这个打算,所以抢先上奏,想堵住我的嘴。但陛下对我恩重如山,只要是对朝廷不利的事,就算是刀斧加身,我也一定要据理力争。恳请陛下先将我治罪,然后再下旨拆毁天波楼,这样既能方便南北往来,又能彰显朝廷的威严。”

真宗听了谢金吾的奏报,一时没有说话。这时,王钦趁机上奏说:“谢金吾的奏请很合时宜,还请陛下准奏。”真宗犹豫了一下说:“爱卿所言虽有道理,但还是要再仔细斟酌斟酌,有了定论再说。”

谢金吾退下后,王钦又在一旁不停地劝说。最终,真宗下令让谢金吾去拆毁天波楼。

圣旨一下,杨府的家兵得知了这个消息,赶忙跑去报告令婆。令婆忧心忡忡地对柴夫人说:“如今朝廷轻信谢金吾和王钦的话,要拆天波楼。要是真被拆了,那可太让夫君蒙羞了。”柴郡主说:“这事必须去求求八王,让他向圣上转达我们的想法,或许才能阻止。”令婆点头说:“是得赶紧去告诉他。”

于是,柴郡主立刻前往八王府。见到八王后,柴郡主焦急地说:“殿下,谢金吾无端生事,竟然上奏圣上要拆天波楼,没想到圣上居然准奏了。我今天特地来求殿下,恳请您向圣上转奏,让圣上收回成命,别拆那楼。这样一来,杨家上下,不光活着的人会感恩戴德,就是死去的人也会感激殿下的大恩啊。”八王说:“郡主不来,我也正打算上奏此事。但我听说王钦在背后极力支持这件事,现在圣上最信任的就是这两个奸贼。他们说这楼妨碍了天下往来,圣上觉得有理。我思量着,就算我现在去奏明圣上,恐怕也很难挽回局面。谢金吾就是个小心眼的人,郡主您赶紧回去,和令婆商量商量,送些金银财宝给他,求他宽限些时日。等我找个合适的机会奏明圣上,说不定能保住这楼。”

柴郡主领命,回去把八王的话告诉了令婆。令婆说:“要是能保住这楼,那可是无上的荣耀。就算拿出家里所有的珍藏,我也心甘情愿。就怕谢金吾不收贿赂啊。”柴郡主说:“听说谢金吾和刘宪关系最为亲密,咱们派人挑选些礼物,避开谢金吾直接送给刘宪,他肯定会接受,然后再让刘宪转交给谢金吾,这样说不定行得通。”

令婆听了,立刻秘密派人给刘宪送去一条玉带和百两黄金,托他转交给谢金吾。刘宪收下礼物后,送到了谢府。谢金吾看到杨府送来的厚礼,得意洋洋地说:“杨府向来仗着功劳骄傲自大,满朝文武没一个敢和他们抗衡的。要不是我今天想出这个计策,他们哪会知道我谢某的厉害!”刘宪劝道:“杨府既然已经服软,大人您就给他们行个方便吧。再说这事儿也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朝廷未必会深究。您就缓缓拖延,不拆这楼,还能落得杨府对您的敬重。”谢金吾听了刘宪的话,便收下了礼物,让来人回去告诉杨府,楼暂时不拆了。令婆得知后,十分高兴,赶忙派人去告知八王。

可没想到,谢金吾受贿这件事,早就被王钦知道了。王钦又偷偷上奏真宗,催促尽快拆楼。真宗听奏后,立刻下令让谢金吾火速拆楼。谢金吾没办法,只好带着军校去拆楼。

八王得知消息后,赶忙派人去告诉令婆,说圣意难改,让她赶紧派人连夜去三关把六郎召回来商量对策。

令婆听了,心情郁闷,连吃饭睡觉都没了心思。八娘在一旁说:“这事非得把六哥请回来才能解决,不然以后他们肯定还会想出别的法子来拆无佞府。”令婆发愁道:“可没有皇上的诏命,六郎哪敢擅自离开三关啊?”八娘说:“可以把六郎的兵印交给部下暂代几天,他悄悄回来,事情解决了再回去,这有什么不行的?”令婆又说:“这事得找个可靠机密的人去办,可我该派谁去呢?”这时,九妹站出来说:“母亲,女儿去过三关,愿意跑一趟。”令婆说:“你去自然是极好的,不过一定要快去快回。”于是,九妹辞别母亲,朝着三关的方向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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