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罗马使者来访,大国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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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门外的马蹄声撞碎了清晨的薄雾。

马二十八勒住缰绳,铁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

他望着眼前的城门——比罗马斗兽场的拱门还要高两丈,城砖泛着冷铁般的幽光,城垛后隐约可见玄甲卫的身影,甲叶在晨光里连成一片银涛。

罗马帝国使者求见林将军!他扯着生硬的汉话又喊了一声,声音里还带着昨夜在驿站听来的传闻余韵:二十万联军被新唐的黑火药炸得溃不成军,连统帅的帅旗都被烧作灰烬;护城河外至今堆着半人高的断刀残甲,血腥味顺着风能飘出十里地。

城楼上,林啸天放下茶盏。青瓷盏底与石案相碰,发出清越的脆响。

杨先生怎么看?他侧头看向身侧的青衫谋士。

杨三十正捻着胡须,目光透过垛口落在马二十八身上,嘴角浮起半分笑意:罗马人横跨三海,最是欺软怕硬。

将军若直接接见,他们怕是要把商队当使团,把条约当施舍。

林啸天指节轻叩城砖,目光扫过远处校场——那里停着五台黑黢黢的铁家伙,覆盖着油布,像蛰伏的巨兽。去传我令,让演武场提前半个时辰开操。他转身时披风扬起,露出腰间悬着的青铜虎符,带马使者去观礼台,茶点要上最好的,但...别让他坐得太舒服。

半个时辰后,马二十八站在观礼台边缘,额头渗出细汗。

校场中央的油布被掀开的刹那,他瞳孔骤缩。

五台钢铁巨兽碾着碎石驶来,履带啃进泥土的声响像闷雷滚过,车头的青铜炮口泛着冷光,车身上新唐的玄鸟纹被擦得锃亮。

最前头那台忽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前冲的势头撞碎了预先立起的两丈石墙,碎石块飞溅着砸在观礼台脚下,惊得他后退半步。

这是...蒸汽战车。杨三十不知何时站在他身侧,指尖点向战车尾部腾起的白烟,烧煤就能跑,载得动三十个玄甲卫,炮口能打三里地。他话音未落,校场另一侧传来密集的枪响——三百名火枪手呈三列排开,第一排半跪扣动扳机,第二排站立填装,第三排举枪瞄准,枪声像爆豆般连成一片,百米外的箭靶瞬间被打成筛子。

马二十八喉结滚动。

他在罗马见过最精良的弩手,可那些人装箭要数息,射远不过两百步。

而眼前这些黑铁管子,竟能在同一个呼吸间射出三轮齐射,箭靶中心的红心被掀飞,露出后面嵌着的第二重靶——竟是块半寸厚的钢板,表面布满弹痕,却连个凹坑都没有。

精钢甲,我们新唐的炼钢术。杨三十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随手抛过块巴掌大的铁片,三斤精钢能打百支箭镞,您若有兴趣,稍后可让人试试,拿罗马最好的重弩来射。

铁片落在马二十八掌心,他捏了捏,惊觉这看似轻薄的铁片竟沉得压手。

再抬头时,蒸汽战车已绕场一周,停在观礼台前。

车舱打开,跳下的玄甲卫甲叶相撞,发出金石之音,每个人腰间都别着短铳,胸前挂着三棱刺——那是林啸天让人改良的军刺,淬过毒,扎进肉里转半圈就能废条胳膊。

使者大人,可还看得尽兴?

林啸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马二十八转身,见他着玄色锦袍,腰间悬着那柄从现代带来的战术刀,刀鞘上缠着的铜铃随着动作轻响。

阳光落在他眉骨上,投下阴影,倒显得那双眼睛更亮,像淬了火的精钢。

贵国...果然兵强马壮。马二十八扯了扯领结,努力维持着使者的体面,不知林将军何时能与在下商谈贸易?

谈贸易?林啸天笑了,却没半分温度,先跟我去看样东西。

他带着众人穿过校场,来到东侧粮仓。

仓门打开的刹那,马二十八倒抽冷气——整座粮仓堆着金灿灿的粟米,麻袋上印着新唐的官印,码得比三层楼还高。

旁边的铁库里,铁矿石在阳光下泛着幽蓝,随便捡起块,都能看出杂质少得可怜。

罗马缺粮,我知道。林啸天抄手站在粮仓前,你们的商人穿过沙漠来大周,十船货能剩三船就算走运。

但新唐这里——他指向远处冒烟的工坊,蒸汽碾米机一天能出十万斤粮,高炉炼钢炉昼夜不停。

我可以卖粮给你们,也可以卖铁,但黄金得按我说的价。

什么价?马二十八皱眉。

十两黄金换一石粟,二十两黄金换一石精铁矿。林啸天伸出两根手指,罗马的商队以前拿三枚金币就能换一石大周的糙米,对吧?

但大周的糙米能扛饿吗?

能让你们的奴隶吃饱了给皇帝修宫殿吗?他逼近半步,更别说,我这粟米是新唐的金粒稻,亩产三百斤,碾出来的米能香透三条街。

马二十八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当然知道罗马的粮荒——北非的麦田闹了虫灾,埃及的运河堵了淤泥,皇帝的宴会都开始减少面包供应。

可这条件...简直是把罗马的钱袋子往新唐的金库里倒。

林将军这是要抢。他咬着牙说。

抢?林啸天突然笑出声,指了指远处的蒸汽战车,你说我用这铁家伙去抢,是不是更快?他转身走向议事厅,玄色披风扫过马二十八的肩头,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三天后不签,我就让玄甲卫送你去看海——新唐的水师刚得了批蒸汽船,听说罗马的海船在风暴里挺能漂?

马二十八站在原地,望着林啸天的背影,忽然想起罗马典籍里的一句话:与龙谈生意,要么带够黄金,要么带够棺材。

三日后,议事厅里飘着新唐的云雾茶。

马二十八推过签好的羊皮卷,指节发白:林将军,罗马皇帝若问起

就说新唐的粮食能喂饱百万大军,新唐的钢铁能铸百万甲胄。林啸天端起茶盏,吹开浮叶,他若嫌贵,尽可派舰队来试试。

羊皮卷上的火漆刚盖完,杨三十就捧着个檀木匣走了进来:将军,这是昨日各地送来的贺礼。他打开匣子,里面躺着十几块玉牌,北境的马匪头送了狼牙,江南的盐商送了珊瑚,就连吐蕃的小郡王都让人捎来藏香——他们都听说了蒸汽战车的事。

林啸天指尖划过玉牌上的刻字,忽然抬头:杨先生,你说...是不是该办场大的?

杨三十眼睛一亮:建国仪式?

对。林啸天将玉牌收入匣中,要让天下人知道,新唐不是什么草头军,是能坐江山的主。他看向门外忙碌的胡三十一——那家伙正踩着梯子挂灯笼,见他望来,立刻点头哈腰地比了个放心的手势,胡司仪,庆典要办得比大周皇帝的寿宴还气派,玄甲卫的方阵要绕着城走三圈,礼炮要放九十九响,让十里外的百姓都听见。

七日后,庆典当日。

朝阳刚爬上城楼,街道就被挤得水泄不通。

百姓们穿着新缝的粗布衫,踮脚望着远处——玄甲卫的方阵来了!

三百人列成九乘九的方阵,铠甲擦得能照见人影,手中的燧发枪在阳光下连成银线。

接着是二十台蒸汽战车,履带碾过青石板,发出有节奏的轰鸣,像在敲打着天地的鼓点。

高台上,林啸天披着玄鸟纹的冕服,冠冕上的玉珠随着动作轻晃。

他望向台下,马二十八站在贵宾席最前排,身边是北境的马匪头、江南的盐商,甚至还有两个穿着异域服饰的商人——不知是从波斯还是大食来的。

今日起,这里叫新唐!林啸天的声音混着扩音喇叭的回响,炸响在天空下,凡新唐治下,耕者有其田,商者通其路,武者立其功!他指向远处的工坊,我新唐有蒸汽能开山,有精钢能铸剑,有火药能定乾坤!

台下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马二十八望着林啸天被阳光镀成金色的侧脸,突然想起罗马斗兽场里的狮子——被铁链拴着时还能低嚎,一旦挣断锁链,便是要撕碎整片草原的。

庆典结束时,夕阳把城楼染成血色。

林啸天在偏殿接见马二十八,递过盏温热的葡萄酒:罗马的皇帝喜欢宝石吗?

新唐的矿山能挖出比鸽血红更艳的红宝石。他晃了晃酒杯,但这些,都得等罗马承认新唐的国号之后。

马二十八接过酒杯,酒液在杯底晃出红月亮:我会如实禀报。

那就好。林啸天笑了,可那笑意没到眼底,对了,听说大周的牛二十九将军最近在练水军?他端起自己的茶盏,你回罗马的船,最好绕着海州走。

马二十八告辞时,夜已经深了。

林啸天站在城楼上,望着他的马车消失在官道尽头,忽然听见身后脚步声。

杨三十捧着个密匣,脸色沉得像要下雨:将军,北境急报。

他打开密匣,取出张染着朱砂的信笺。

林啸天只扫了一眼,眉峰便拧成铁疙瘩——信上写着:大周皇帝下旨,命镇北将军牛二十九统领十万大军南下,粮草已备齐,先锋军三日后过黄河。

夜风卷起他的衣摆,城楼下的玄甲卫还在巡逻,军歌飘上来:寒门子,立昆仑,枪指九州定乾坤......林啸天望着远处漆黑的地平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铜铃。

那铜铃是吴二十三亲手系的,此刻在夜风里轻响,像在提醒他——这天下的棋,才刚下到中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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