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双线布局,步步为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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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帐外的北风卷着雪粒子拍打在牛皮毡上,林啸天屈指叩了叩案几,烛火在他眉骨投下阴影。

李二十六正将最后一坛烧刀子拍开,浓烈的酒香混着炭火气息在帐中弥漫——这是他每次战前会议必备的阵仗,说是酒壮怂人胆,实则是给这些跟着他从泥腿子熬成将军的老兄弟压惊。

都坐。林啸天扯了扯腰间那串铜铃,清脆声响盖过帐外的风声。

吴二十三不知何时已端来陶碗,替每个人斟满酒,指尖扫过他手背时带起一丝暖意。

杨三十将密报往桌上一摊,羊皮纸边角还沾着北境的霜:朝廷派去罗马的秘使,带的是燕云十六州的地契。

帐中霎时静得能听见炭火爆开的轻响。

李二十六的酒碗当啷砸在桌上,粗声骂道:好个狗皇帝!

燕云是中原门户,他倒舍得拿给番邦当投名状?

舍不得?林啸天捏着酒碗转了两圈,酒液在碗底晃出细碎的光,他舍不得的是龙椅。他突然抬眼,目光扫过帐中众人,新唐占了三州,粮草税赋比他大周半壁江山还足;我们的燧发枪队能在三百步外打穿重甲,他的御林军还在用锈透的雁翎刀——他坐不稳龙椅,自然要找帮手。

杨三十抚着下巴接话:罗马人要的是东边的商路,朝廷要的是兵锋。

两者一拍即合,我们就成了夹心饼。他指节敲了敲摊开的地图,但夹心饼要翻身,得先让两边的筷子都扎不准。

林啸天突然笑了,这笑里带着点猎人看见猎物落网的狡黠:杨先生说得对。

我们要给朝廷喂颗定心丸——再往罗马人耳朵里塞把碎草。他转向李二十六,你带十个会写飞白体的书吏,今夜就抄二十封密信。

内容就说罗马皇帝已允诺,待新唐拿下洛阳,便赠三千铁浮屠、十万石精粮。

铁浮屠?李二十六眼睛亮了,那不是罗马最精锐的重骑兵?

假的才好。林啸天用匕首挑起一块炭,在案上画出歪扭的字迹,要写得半真半假,再故意漏半页在驿站马厩里。

朝廷的细作天天蹲在那扒马粪,能闻不到味儿?

帐外突然传来马蹄声,片刻后,一个浑身是雪的斥候掀帘而入,兜头就是一拜:报!

杨先生派去联络的青牛寨、白马帮回信了,说只要新唐允诺战后分三城赋税,明日就带三千精壮来投!

杨三十眼角微扬,这是他少见的喜形于色:青牛寨守着太行隘口,白马帮控着黄河漕运,这两家投了,朝廷再想从山西调兵,得绕三百里山路。他端起酒碗朝林啸天敬了敬,将军这战后分利的饵,比朝廷的金印管用。

林啸天仰头饮尽碗中酒,喉结滚动间像咽下一团火:他们要的是实惠,我们给的是明天。他将空碗重重一放,李二十六,你去盯着密信;杨先生,你带亲卫去接青牛寨的人。

至于朝廷的牛二十九...他突然眯起眼,那老匹夫吃了两次败仗,怕是要发疯。

事实比林啸天料想的更快。

三日后,北境斥候来报:牛二十九的五万大军没走雁门关,反而绕进了黑风峡——那是条两边都是悬崖的死胡同,连运粮车都得卸了轮子抬着走。

他当我们是瞎子?李二十六拍着桌子大笑,黑风峡窄得只能过单骑,咱们在崖顶埋的火药雷,够把他连人带马炸成饺子馅!

林啸天没笑,他盯着沙盘上黑风峡的标记,指尖在火字暗号上点了点:让王十七的火铳营提前三个时辰埋伏,等牛军进了峡口,先打两发信号弹。他顿了顿,再让吴姑娘带医疗队跟在后面,牛二十九要是没死透...他勾了勾嘴角,总得留个活口回去传话。

雪后的黑风峡结着薄冰,牛二十九的前锋刚进峡口,马蹄就踩碎了冰层下的引线。

第一声炸响时,他还以为是雪崩——直到头顶滚下碗口大的铁球,撞在崖壁上炸开漫天铁砂。

火!

是天火!士兵的惨叫混着火药味在峡中回荡。

牛二十九勒住战马,看见崖顶冒出密密麻麻的火铳,闪着冷光的枪口正对着峡底。

第二波爆炸紧接着响起,这次是埋在石缝里的火药包,炸得崖壁碎石如雨,当场就砸死了百来号人。

撤!

快撤!牛二十九的盔甲被崩飞的碎石划破,手臂渗出鲜血。

他回头望去,来时的路已被炸塌的山体堵死,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可前面的峡口不知何时竖起了鹿砦,后面的火药雷还在连环炸响,整个峡谷成了座人间炼狱。

等林啸天率骑兵赶到时,黑风峡的雪已经染成了暗红色。

牛二十九的帅旗倒在血泊里,他本人被亲兵护着缩在一块岩石后,盔甲上全是焦黑的火药痕。

牛将军。林啸天翻身下马,靴底碾碎一块带血的甲片,朝廷给你的军饷,够买这五万条人命么?

牛二十九抬头,看见对方腰间的铜铃在风里轻响,突然想起三天前收到的密报——说罗马人要帮新唐打洛阳。

他喉结动了动,终究没说出话来,只是别过脸去。

送牛将军回洛阳。林啸天挥了挥手,记得给他裹厚点,别让雪冻了伤口。他望着逐渐远去的败军,对李二十六道:让人在洛阳城门口贴告示,就说牛家军黑风峡折戟,新唐军不杀降卒。

李二十六搓了搓手,笑得见牙不见眼:这告示一贴,朝廷的兵丁怕是要抢着往咱们营里跑!

凯旋那日,新唐的城门挤得水泄不通。

百姓举着火把,往骑兵队里扔红枣、花生,连最刻薄的老妇都端来热粥,非要往士兵怀里塞。

吴二十三骑在马上,望着这场景眼眶微热——三个月前,他们还在泥地里啃冷馍,如今

将军!杨三十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他的马跑得浑身是汗,罗马使者马二十八求见,说带了黄金十万两、精铁三千车,要跟咱们谈盟友之谊。

林啸天勒住马,望着城楼上新挂的唐字大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让他在驿馆候着。他转头对吴二十三道,去让人把咱们的蒸汽坦克推到驿馆后巷,炮口对着他的窗户。

吴二十三眨了眨眼,突然笑出声:将军这是要吓吓番邦使者?

不。林啸天翻身下马,接过百姓递来的热馍咬了一口,是要让他知道,新唐的刀,既砍得断朝廷的阴谋,也割得开罗马人的算盘。

夜幕降临时,林啸天坐在帅府的案前批军报。

烛火忽明忽暗,映得他眼底的光时隐时现。

突然,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暗卫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启禀将军,东海巡防营急报——

林啸天放下笔,目光如刀:说。

罗马帝国的海狼舰队,已过琉球群岛。暗卫喉结动了动,距新唐海域,只剩三日航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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