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府的烛火在夜风中噼啪作响，林啸天听完暗卫的汇报，指节在案几上叩出沉稳的节奏。
窗外传来更夫敲过三更的梆子声，他却像被按了快进键的齿轮，三两步走到墙上悬挂的海图前，指尖重重压在琉球群岛的位置。
传吴二十三、李二十六即刻来见。他转身时，玄色披风带起一阵风，将案头未批完的军报掀得哗哗作响。
不过半柱香工夫，两道身影已立在堂前。
吴二十三仍是那身素色劲装，发间却别了枚他送的唐字银簪，在烛火下泛着微光；李二十六甲胄未卸，腰间横刀的刀鞘还沾着训练场的沙粒——显然是从校场直接赶过来的。
罗马海狼舰队，三日后入我海域。林啸天直入主题，手指划过海图上标注的航线，马二十八白天送黄金谈盟友，晚上舰队就到，当我新唐是三岁孩童？
吴二十三咬了咬唇，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腰间玉佩的流苏：罗马海军以海狼为名，船速快、甲厚，听说他们的投石器能把石弹抛到三百步外......我们的水师...
阿二十三。林啸天突然伸手，替她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鬓角，你忘了上个月造船厂的汽笛响了七天七夜？他转身拉开抽屉，取出一卷绘满机械图的羊皮纸，蒸汽铁甲舰，船身裹三层精铁，蒸汽机比风帆快三倍；舰首装的不是投石器，是我改良的后装线膛炮——他屈指敲了敲图纸上的炮管，一炮能轰穿两丈厚的城墙。
李二十六的眼睛亮了：主公是说，那五艘唐风舰已经成了？
昨夜刚刷完防锈漆。林啸天扯了扯嘴角，李统领带三千特种兵，去海岸线埋伏。
吴将军带水师，把蒸汽舰藏在东礁石群后面。他突然压低声音，另外，让张铁匠把那些海雷都搬出来——埋在浅海的礁石缝里，引线连到岸上的竹筒里。
吴二十三眼睛倏然睁大：您是说，用火药炸船？
罗马人不是喜欢玩突袭么？林啸天拿起茶盏抿了口，茶水早凉透了，他却喝得像饮烈酒，那就让他们尝尝新唐的欢迎礼。
三日后的清晨，海平线泛起鱼肚白时，罗马舰队的黑帆终于出现了。
马二十八立在旗舰海狼之怒的甲板上，望远镜里的海岸线空寂得反常——既没有守军的旗帜，也没有巡逻的战船，只有几艘破渔船在浅滩晃悠，几个赤膊的渔民正往船上搬渔网。
大人，这新唐果然是草包。副官搓着手笑，咱们靠岸后，先抢了码头，再烧了他们的船厂......
住口。马二十八眯起眼，总觉得哪里不对。
可当他看见浅滩上那几艘破渔船时，又嗤笑出声——连像样的海船都没有，能翻出什么浪花？全舰队减速，准备靠岸！他抽出佩剑指向海岸，第一梯队先上，给新唐小儿看看罗马的......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撕裂了晨雾。
马二十八的话卡在喉咙里，眼睁睁看着最前面的三艘战舰突然剧烈摇晃——浅海的礁石缝里窜出橙红色的火光，铁索缠着的火药包被引爆，浪头掀起两丈高，船底被炸开大洞，海水像发疯的野兽灌进去，不过半刻就沉了半截。
水雷！
是水雷！副官的尖叫混着士兵的惨嚎，整支舰队乱作一团。
马二十八死死攥住栏杆，指甲几乎掐进木头里——他怎么也想不到，这落后的东方国度竟能造出会炸船的火药！
左满舵！左满舵！他吼得嗓子都哑了，可更恐怖的事还在后面。
呜——
低沉的汽笛声从右侧传来。
马二十八转头的瞬间，瞳孔剧烈收缩——五艘裹着黑铁皮的战舰破雾而出，船舷两侧的炮口闪着冷光，船尾的螺旋桨搅得海水翻涌，比他们的帆船快了不止一倍！
开炮！
随着一声令下，蒸汽舰的炮口喷出火舌。
第一发铁弹精准地穿透海狼之怒的主桅杆，断裂的木头砸倒一片士兵；第二发轰在船舷，精铁包裹的船身只是晃了晃，却把罗马战舰的薄木甲板炸出个一人宽的窟窿，海水顺着缺口涌进去。
他们的船......是铁做的！副官瘫坐在地，脸上全是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马二十八终于慌了。
他颤抖着摸出怀里的水晶瓶，那是出发前大祭司赐的神之庇护，可此刻水晶瓶在他掌心烫得灼人。
他望着逐渐逼近的蒸汽舰，突然想起三日前在驿馆后巷瞥见的蒸汽坦克——原来这个叫林啸天的新唐将军，根本不是什么草莽，而是把杀人的家伙什藏在袖子里的狐狸！
撤退！
快撤退！他声嘶力竭地喊，可蒸汽舰的速度哪是帆船能比的？
不过半柱香，新唐水师就形成了包抄之势。
更让他胆寒的是，几艘小舢板从蒸汽舰后面划出来，上面跳下来的士兵穿着黑甲，手里端着会喷火的短管铁器——正是之前在陆上见过的燧发枪！
统领！
旗舰甲板控制住了！李二十六的声音混着枪声传来时，马二十八正被两个黑甲士兵按在地上。
他望着头顶那面绣着唐字的红旗，突然想起三日前林啸天说的话：新唐的刀，既砍得断朝廷的阴谋，也割得开罗马人的算盘。
此刻那把刀，正架在他脖子上。
饶命！
我愿献上所有黄金和武器！马二十八跪在帅府的青砖地上，冠冕歪在一边，哪还有半分使者的高傲，罗马帝国还有五千匹战马、十车精钢......
现在知道怕了？林啸天坐在主位上，指尖敲着案头的降书，三日前你送黄金时，怎么不说这些？他突然倾身向前，目光像淬了毒的剑，马使者，我新唐要的不是黄金，是让天下人知道——他指节重重叩在降书上，敢犯我海域者，船沉，人亡，国灭！
帅府外传来百姓的欢呼，他们举着唐字灯笼，把街道挤得水泄不通。
吴二十三站在廊下，望着林啸天的侧影，突然想起初见时他还只是个在市井卖炊饼的穷小子。
如今他的影子被灯笼拉得老长，像把插在地上的剑，让所有窥视新唐的人都胆战心惊。
主公，这是新拟的《海禁令》。李二十六捧着一卷黄绢过来，封锁海域，禁止外船未经允许靠近；另外鼓励百姓造船，每造一艘千石大船，赏银百两。
林啸天接过看了眼，提笔在造船二字下画了道粗线：再加一条，凡能改良船用蒸汽机者，赏良田百亩。他放下笔时，窗外的月光正落在唐字旗上，海权在手，方能治天下。
朝廷和罗马若还不死心......他勾了勾嘴角，那就让他们看看，新唐的刀，越磨越利。
话音未落，杨三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几分急促：主公！
北边急报——
林啸天抬头，正看见杨三十手里攥着的密报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上面隐约能看见北戎、南诏几个字。
他接过密报扫了两眼，眼底的光突然冷得像深冬的海水。
把马二十八关入地牢。他将密报递给吴二十三，阿二十三，你去查查这些小势力最近和朝廷的书信往来。
李统领，让特种兵加练夜袭——他转身看向墙上的天下舆图，手指在北戎、南诏的位置轻轻一点，有些人，该醒醒了。
夜色渐深，帅府的烛火却越燃越亮。
林啸天站在窗边，望着远处海面上还未熄灭的战火，耳边响起系统机械的提示音：历史任务海上立威完成，奖励初级坦克设计图。他摸了摸胸口的系统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朝廷以为联合几个跳梁小丑就能动摇新唐？
那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
寒门崛起，天下为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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