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应该是想借五月朔的大朝会,提出征集粮草,为第一次东征高句丽做准备。
到那时,关陇集团必会首当其冲,而他这个侯爵也逃不掉。
毕竟大业三年的爵位和勋官改制是一刀切,导致柴绍无法承袭他老爹的公爵。
现在自己这个侯爵,还是好友元德太子杨昭活着的时候,替他求来的。
看在故去老友的情义上,要不要尝试着救一下他满怀雄心壮志的老爹?
来到后院月亮门处。
柴绍眼睛余光瞟向趴地上晒太阳的大黄狗身上。
念头闪过。
他花了1念力从系统商城中兑换了一个锅盔。
低头瞅瞅手里不到一尺长,白而泛黄,还飘着面香气的干馍。
他抬脚朝院子里的黄狗走去。
先拿它试验一下,看这商城里的东西能吃不,好不好吃。
正眯着眼睛打盹的大黄狗,耳朵一支棱,听见有动静后,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
它不断的冲柴绍摇尾巴,似乎是闻到了饭食的香气。
眼睛直勾勾盯着手中的锅盔就没看别处,舌头还不时的伸出舔着狗嘴。
柴绍蹲下身子,摸了把狗头,然后掰下一块扔在地上。
大黄狗呲着犬牙,舌头一卷,直接将地上的那小块锅盔吞进肚子里。
抬起头继续等着柴绍给它喂食,不过眼瞧着是比刚才更欢了。
将手里剩下的掰成好几块扔地上。
过了片刻。
见大黄狗安然无恙,柴绍把留下的一小块送进嘴里。
还不错,外酥里嫩的,吃着像是刚做出来的一样。
“哼,不好好考虑明日大朝会,却在这里逗狗,妾身看你真是闲得慌!”
嘴里正嚼着锅盔的柴绍,忽然听背后李秀宁嗔怪的声音,差点噎住自己。
拍掉手里的残渣,他站起身子,愠怒的回头看去。
那娘们正领着两个手捧托盘的丫鬟,站在离这一丈远的地方,三双眼睛同时盯在他身上。
此时的李秀宁身穿一套红色劲装,头发绑成马尾竖在脑后,那股子英气让他心猿意马。
脸颊看上去红扑扑的,应该是刚练完剑。
这个从她身后丫鬟捧着的托盘上那口仪剑可以判断出。
柴绍拿出家主的威仪说道:
“不像话,给我进屋,让你见识下夫君我练了多年的鞭法。”
“嘁,来来回回就那几招,有什么好显摆的。”
李秀宁随意瞥了眼他的下身,不屑的说。
被自己的老婆鄙视了,柴绍感觉作为男人的尊严受到了严重挑衅。
几步来到身边,一把揽过她的细腰,就往屋里走。
“要死啊,白日宣淫,传出去还怎么活!”
李秀宁粉拳捶打着他的肩膀,脸庞红成一片。
“再打我,信不信我在院子里就办了你!”
这话一出口,李秀宁果然停手了,看来她还是要面子的。
“我去洗洗,刚练完剑,身上都出汗了。”
“洗什么洗,完事再洗不迟,今天不冲杀个一万下,你就不知道为夫的厉害。”
“……”
晚饭是在卧房里吃的。
入夜时分,怀里的佳人早已睡熟。
李秀宁居然是含着手指睡觉的,样子看着很可爱。
身上盖着毯子,柴绍却怎么也睡不着,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帐顶。
电子木鱼被调成静音模式,不然他真怕李秀宁跟自己拼了。
这几天她总是有意无意的试探,生怕自己的丈夫剃成秃瓢跑去当和尚。
为了打消妻子的顾虑,所以柴绍才有了白天那些举动。
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屏幕,他在心里开始筹划明日的大朝会。
先试着跟广子单独接触一下,看能不能劝说他先打住征高句丽的想法,等朝堂上稳定后再做打算。
广子应该知道目前大隋最大的敌人来自内部,就在这人心不古的满朝文武中。
关陇集团,五姓七宗,都不是省油的灯。
想要靠东征来达到消磨他们的目的不现实。
这是个水磨石的工作,单靠一代人根本行不通,需要几代人甚至十几代的努力。
后世中的史料上说的,二凤想搞世家都没能成功,一场大蝗灾让他偃旗息鼓,只搞了个氏族志。
最后还是我花开后百花杀的黄巢大开杀戒,拔除扎根了六百年的毒瘤。
想到这里,柴绍觉得脑仁疼,想法是不少,关键是广子会不会跟自己奏对。
万一他真像剧中演的那样喜怒无常,二话不说让人砍了自己怎么办?
看看在怀里睡得很香的老婆,柴绍感觉头更大了。
对付关陇集团,单她这一关就很不好说。
他将李秀宁枕着的胳膊轻轻抽出,翻身下床后,拾起滑落的毯子给她重新盖好。
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头,见交织在一起的睫毛动了动,然后轻手轻脚的离开床边。
找来纸墨笔砚,柴绍打算给广子单独写一份奏疏。
练了半天拿笔的姿势,渐渐有些熟稔后,他稍微想了一下,就着摇曳的烛光,提笔写道:
臣柴绍顿首,陛下胸怀伟略,臣子万不及一二,然……
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幅,这才停笔。
吹干墨痕后,柴绍低眉看着歪歪扭扭的字体,嘴角挂着讥讽的笑容。
先不说内容,就单单这狗爬字,恐怕广子见了,嘴都能笑歪喽,这跟初学书法的孩童没两样。
将纸张小心翼翼的折好,柴绍望着燃烧大半的蜡烛发呆。
成与不成,就看明天自己的造化了,但愿广子能够采纳自己的谏言。
独自坐在凳子上发了会头脑风暴。
柴绍这才躺回床上,重新将睡梦中的李秀宁揽入怀中。
感觉才睡了没多久,他被李秀宁推醒了。
朦胧的睡眼看东西都异常模糊。
柴绍坐在床边眼神呆滞,处于愣神的状态。
最后还是穿着亵衣的李秀宁,用沾水的抹布给他擦脸,才逐渐清醒过来。
一边给柴绍净面,一边埋怨说:
“睡得跟死猪一样,要是大朝会迟了,当心掉脑袋!”
站在床前等这位夫人替他更衣。
自打两人成婚后,这种事一直都是李秀宁亲手做,她从不会安排丫鬟掺手。
侧头看了一眼窗外。
外面的天色还要再黑一段时间。
等李秀宁服侍他换完衣裳,柴绍感觉自己焕然一新。
头戴一顶乌翅帽,身穿圆领窄袖红袍衫,衣长下摆在膝下一寸。
腰系红鞓带,一块金镶玉系在左边腰间,足登一双乌皮六合靴,标准的武官袍服。
吧唧在李秀宁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柴绍捶着发酸的腰眼出了卧房。
屋内的李秀宁羞红了脸,低声娇斥,“就这点本事,还说什么冲杀一万下,哼!”
柴绍骑着一匹棕毛马,身后只带了四个家将。
多亏前身骑马的经验深深烙印在肌肉中,否则他就当场出丑了。
几人出了坊门,来到官街。
远处响起五更天报时的官街鼓声。
踏着鼓点。
官街上出现很多骑马乘车的官员。
无一例外,这些人官老爷们都是来参加那位疯皇帝的大朝会。
柴绍住的崇业坊是在外城南市。
要想到皇城,还得跨越洛水。
马匹刚下了天津桥桥头。
迎面遇到了北坊市出来的一辆马车等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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