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绍第一次参加隋朝的大朝会。
马上就要见到传说中的暴君隋炀帝杨广,想想心里头还有些小激动。
一众勋爵还有官员入了紫微宫。
隋朝的官员上朝是坐着的。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坐垫。
本以为人多会乱哄哄的。
没想到场面看起来嘈杂,一切却都是在无声中进行的。
柴绍在李渊的指引下,终于坐回属于自己的位置。
他跪坐在垫子上,低垂着脑袋。
双手拢在袖子里,不停地敲击调成静音的电子木鱼。
随着手指头的按动,眼前不断提示念力 1。
这几日经过他每天的敲击电子木鱼。
攒的念力点已经足足有五万多了。
这其中还得刨除鞭挞李秀宁的时间,要不然念力还能再高出不少。
就在他忘我的敲击木鱼时,内侍黄门高声通禀皇帝到了。
君臣相互见礼后。
柴绍偷偷抬头向上方瞟了眼。
哈,大龙老师……他在心里惊呼道。
还别说御座上的广子跟剧里的大龙老师真的很像。
一样的眼光明亮,一样的满脸虬髯。
头戴十二旒通天冠,额前垂着十二串青珠。
以前的时候帝王都是用玉琪,结果到了广子这里,人家直接改用珠了。
大隋崇尚火德,赤色黑边冕服套在他身上显得异常合身。
坐在那里不说话,看上去就很威严。
朝臣奏完事后,高高端坐的皇帝杨广突然毫无征兆的放声痛哭。
众朝臣一下子傻了眼,包括正低头敲木鱼的柴绍。
他抬起头看向正哭唧尿嚎的广子。
没想到有千古暴君之称的他,戏路也这么宽。
左卫大将军宇文述出班问道:
“陛下因何事如此伤心?”
抹了一把眼泪,杨广对着文武官员和那些勋贵们说道:
“朕近日得知,高句丽无故犯我大隋辽东边界,掳我百姓,朕每每感于此,故放声痛哭。”
此话一出,朝堂上犹如冷水掺进了热油里,直接炸开了锅。
“岂有此理,蛮夷鄙之须出兵征讨!”
“臣定当身先士卒,率众破之!”
“陛下,臣请出战!”
“……”
杨广见下面的文武勋贵们群情激奋,感觉火候到了。
于是接着说道:
“我大隋文武自然都是忠义之士,但可惜国库日渐空虚,再无出兵军粮,奈何啊!”
说罢,他直接用袖子掩面。
来了,广子终于进入正题了。
跪坐在垫子上的柴绍暗自发笑。
“这……”
杨广那番话说出口,底下的群臣瞬间噤声。
也没人再高声请命社稷出战。
就连刚才的左卫大将军宇文述,都默默退回自己的位置。
而他的儿子,杨广的狐朋狗友宇文化及。
更是不敢吱声。
都是些人精,还能听不出皇帝话里的意思。
这是要征集粮草来了,目标就是他们这些文武勋贵。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带兵出战可以,还能捞些军功。
要我出钱,对不起,请往他处。
满朝堂噤若寒蝉。
用冕服的袍袖遮住半张脸,杨广向下扫了一圈。
看着大臣们都在装死狗。
鼻子差点气歪了,索性不再装模作样。
如今勋贵们势大,他还不好跟他们翻脸。
眼睛瞟来瞟去,最后目光落在了低头不语的柴绍身上。
既然老的无法得罪,小的还可以拿来用用。
反正这小子封侯还是昭儿给他求的,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沉声说道,“钜鹿侯柴绍。”
卧槽,上来就点老子,尽量让自己不那么显眼的柴绍懵逼了。
不由的在心里破口大骂。
可面子上还得保持应有的恭敬。
他连忙行礼,回道:“臣在。”
“元德太子在世时,常听闻你有赤胆忠心。
“前几日你迎娶唐国公的长女,朕未曾赐礼,散朝后让内侍领骁果卫给你送到府上,可否?”
杨广心里盘算要是有一个领头的,后面那些人就没理由再推诿。
前世作为销售精英的柴绍,哪里还不清楚领导的意思。
话里很明显,小子该到你效忠的时候了。
表示到位,贺礼赐下。
要是不到位,散朝后骁果卫直接开进你家。
你自己看着办吧。
广子这是把他给架火上烤啊。
要是按昨晚的想法,他这会儿应该请求跟皇帝单独奏对。
但老丈人李渊又拿杨素的下场来威胁自己,那道奏疏不能给皇帝。
一时间,柴绍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呃……”
柴绍犹豫着抬头看了眼广子,发现他正眼含期待的看着自己。
接着环视满座的文武勋贵们。
发现这群臭不要脸的没一个出来替他说话,包括自己那老丈人,全都是幸灾乐祸。
既然都在等着看我笑话,那好那就全别活了,都得死!
柴绍那小心眼的劲上来了。
他一躬到地,淡淡的说道:
“臣蒙元德太子不弃,引为至交,旬日里思及还心绞不已,当此国难,定万死以报殿下恩情。”
群臣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柴绍,等着他接着往下说。
过年的话谁不会说,关键是接下来的表示。
杨广微微颔首,算是了解柴绍一片忠心。
他也在等接下来的说辞。
“思及于此,眼下臣唯有舍出所有家财,以充国库,用待征高句丽。”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汝母安康否,此子欲忿恚乎?
尼玛的,这小子疯了吧,所有的文武勋贵们心中都一个念头。
柴绍继续躬着身子,脸上带着同归于尽的怒气。
玛德,我,柴绍,这就卷死你们。
散尽家财怎么了,反正老子有系统商城,大不了带着老婆躲起来。
而你们,全都给老子去死!
这番惊世言论一出。
就连高坐的杨广也差点惊掉下巴,呆呆的看着柴绍。
甚至忘了免他礼节。
愣了半天,终于回过神来。
他欣喜的先让柴绍坐回去。
随后面色不善的一一扫过众位臣公。
意思很明显。
人家个半大小子都慷慨解囊,捐家舍业,你们一群老东西还好意思往后缩吗?
这下轮到那些勋贵们进退两难了。
所有人都恨恨的瞥着若无其事坐在那里的柴绍。
让你舍财,你小子直接把家都捐了,我们怎么办?
捐吧,谁不是好大家业。
不捐,特么的还不如个小子。
这传出去也不好听。
勋贵世家们不管暗地里做事再怎么下作,但明面上还是很注重自己名声的。
名声臭了,再大的家世都没人跟你玩。
那还怎么高高在上,怎么维持在百姓里的声望?
如今朝堂发生的事,依皇帝的尿性肯定会派人大肆宣扬。
躲在文官里的唐国公李渊也是咬牙切齿。
自己那貌美多才的长女,这是嫁了个什么玩意儿。
出手一次比一次毒。
过了片刻,终于坐不住的左卫大将军宇文述出班。
因为皇帝看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作为皇权铁杆拥护者,再不出来说话。
在陛下那里的好感度肯定会直线下降。
他奏道,“陛下,钜鹿侯一片忠心可表,但家中人丁稀少,散尽家财无大碍,臣下家中人口尚巨,愿散十之七八,乞望天恩垂怜。”
他这么说,也是想让那些勋贵们承下人情。
见皇帝跟前的大红人都这么说了。
其他大臣纷纷表态,在杨广面前刷好感,生怕落后了,没能引起他的注意。
“臣苏威,附议!”
“臣裴矩,附议”
“臣虞世基,附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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