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雁塔试锋
巳时三刻，大雁塔檐角的铜铃在晨风中叮咚作响。沈砚之踩着汉白玉台阶拾级而上，袖中谢长渊所赠的玉瓶泛着微光，瓶身《上邪》铭文与右臂鳞片产生共鸣，灼烧感竟减弱不少。塔顶传来棋子落盘声，白衣男子负手而立，脚下棋盘摆着《推背图》残卷改的战局，楚河汉界赫然是曲江池水系图。
来了。
谢长渊指尖拂过棋盘，黑子突然化作乌鸦形态：武试考官中混有妖魔，你看这兵卒位。他指向玄武门方位的棋子，沈砚之瞳孔骤缩——那枚黑子眼瞳竟是竖状，与昨夜曲江画皮妖如出一辙。
为何帮我？
沈砚之按住剑柄，昨夜在不良人秘窟，裴九郎曾警告谢氏包藏祸心。谢长渊转身时，袖口滑落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银蓝：三百年前，我谢氏先祖与你同源。他掀开衣襟，心口狰狞的剑痕穿过九婴妖纹，正是《将进酒》剑阵所致。
记忆碎片突然闪现：现代考古队在镇妖碑遗址发现的剑痕拓片，与眼前伤痕分毫不差。沈砚之踉跄后退，撞翻石案上的《孙子兵法》竹简。竹简滚落间，他瞥见内页用朱砂写着：兵者，诡道也，妖魔之道，亦复如是。
午时初刻，玄武门校场。
沈砚之站在武试队列中，望着主考官座位上的紫袍老者。那人捻着胡须的左手小指缠着纱布，指缝间露出金色鳞粉——正是西市胡商感染妖毒的症状。当值武将宣布考核内容时，他听见身后有人低语：那是吏部员外郎，上月突然迷上西域密宗。
第一项，测力举石。
沈砚之握住三百斤石锁的瞬间，听见石锁内部传来细碎的咒文吟诵。他假意发力，石锁表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露出里面缠绕的《吠陀经》残页。周围考生突然双眼翻白，皮肤下鼓起青黑色脓泡，正是妖毒发作的征兆。
不好！是心魔蛊！
裴九郎的shout从看台传来。沈砚之转头望去，只见不良人统领手持九环刀劈开人群，刀刃上缠着的符纸正是昨夜在曲江池使用的亡者密语。主考官紫袍突然炸开，露出底下青面獠牙的妖魔本体，其背后刺青正是西市祭坛的楼兰星图。
兵者，诡道也！
妖魔挥舞着考官的断指，指尖渗出的黑血在空中凝成《孙子兵法》的篆文。校场地面突然裂开，无数白骨从地下涌出，组成八卦战阵。沈砚之认出那是《孙子·九地篇》的死地阵形，一旦被困，再无生机。
破阵需用《兵车行》！
谢长渊的玉笛声从大雁塔顶传来。沈砚之恍然大悟，咬破舌尖吟诵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血字化作战车虚影碾碎白骨，却见妖魔指尖弹出三枚蛊虫，虫身刻着西域魔眼图腾，直扑他面门。
本能地，沈砚之张开嘴吞下一枚蛊虫。
剧痛从喉间炸开，他看见自己右臂鳞片如活物般游动，竟将蛊虫分解吸收。识海中浮现出《兵车行》残篇，那些文字如同饿鬼扑食般吞噬着妖魔的咒文。当啷一声，九环刀劈中妖魔后背，裴九郎的飞鱼令牌掉落在地，露出底面的罗刹殿徽记。
你是...罗刹殿的人？
沈砚之震惊地望着裴九郎。对方脸上闪过复杂神色，刀刃却未停顿：沈大人，诗骨宿主的血能解心魔蛊！他甩出锁链缠住妖魔脖颈，露出袖口与谢长渊identical的鳞甲，三百年前，谢氏本就是罗刹殿分支！
轰——
大雁塔方向传来巨响。沈砚之转头望去，塔顶的《推背图》残卷正在燃烧，火焰中浮现出武周时期的女帝画像。妖魔趁机喷出黑雾，化作万千考官虚影，每个虚影手中都捧着不同的兵书典籍。
以诗破兵！
谢长渊的玉笛奏出《上邪》片段，沈砚之只觉右臂鳞片突然逆向生长，露出底下封印的剑侍魂魄。他本能地吟诵《侠客行》，梧桐叶化作利剑穿透妖魔眉心，与此同时，被吞噬的蛊虫之力在体内爆发，竟将《孙子兵法》战阵转化为己用。
不可能！你怎么会吞噬妖魔之力？
妖魔化作黑雾前，惊恐的嘶吼声中带着不甘。沈砚之看着掌心浮现的《兵车行》纹路，终于明白大纲中诗骨系统的设定——吞噬妖魔可获得诗词残篇，而他的身体，正是承载这些力量的容器。
裴九郎捡起妖魔遗留的《孙子兵法》残页，内页夹着半枚玉璜：沈大人，令堂当年偷走的不仅是玉笛残片。他指尖划过玉璜纹路，竟显露出楼兰文字的诗骨宿主字样，还有...您的生辰八字。
沈砚之接过玉璜，与怀中的断件拼接。刹那间，大雁塔顶的《推背图》残卷发出耀眼金光，画面闪回至现代考古队打开青铜匣的瞬间——匣中婴儿襁褓上的谢氏族徽，竟与他此刻的生辰八字完全吻合。
原来，他就是三百年前被谢氏封印的诗骨宿主转世。
午时三刻，武试场恢复平静。监考官们面面相觑，仿佛方才的妖魔之乱只是幻觉。谢长渊从塔顶跃下，玉笛残片在阳光下拼成完整的《上邪》：沈砚之，明日辰时，来谢府宗祠，我带你看真正的诗骨本源。
裴九郎望着谢长渊离去的背影，突然抓住沈砚之的手腕：大人，谢氏宗祠里供着的不是祖先，是...他顿了顿，松开手，袖中掉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夜探东市鬼市，可寻诗骨暴走之法。
更鼓声从大明宫方向传来，沈砚之握紧怀中的《兵车行》残篇。右臂鳞片已蔓延至咽喉，皮肤下的纹路组成完整的战阵图，而掌心的黑血，此刻竟泛着妖魔之力的幽蓝。他知道，谢长渊的邀约充满危险，但宗祠里必定藏着母亲死亡的关键线索。
至于裴九郎...这个既是不良人统领，又与罗刹殿有关联的男人，究竟是敌是友？沈砚之低头看着他留下的纸条，东市鬼市，那个专门售卖阴邪之物的地方，或许能找到压制诗骨反噬的办法，也可能...陷入更深的阴谋。
暮色染红大雁塔时，沈砚之踏上前往东市的街道。街角酒肆传来李白的《将进酒》吟诵声，他摸出谢长渊给的玉瓶，突然发现瓶底刻着一行小字：诗骨同源，非生即死，唯有证道，方可解脱。
他抬头望向夜空，北斗七星的斗柄指向西域方向，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西域劫波。而他，作为诗骨宿主，注定要在这盛唐的妖邪乱世中，走出一条诗词化剑、诗骨证道的血路。
诗句战斗效果副作用
《兵车行》吞噬妖魔之力并转化战阵神魂灼烧十日，鳞片覆盖至咽喉
《侠客行》梧桐叶化剑破阵左手麻痹三刻钟，记忆碎片闪现青铜匣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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