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二房内院。
方长林从药铺回来之后，便急急忙忙将今天的药方写了下来，而这方子正是从孟训屋子里拿出来的。
自从上次被孟训打脸后，方长林便一直怀恨在心，本想着让孟训拜自己为师，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
不曾想，孟训竟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只是一连数日他这才发现孟训的方子就没换过。
“这个登徒子，难道是在耍我不成？”
方长林有些惊愕。
这方子的药材一模一样，只是用量有所不同，但同为医者，他当然知道这药方是用来做什么的。
这几日来找孟训看病的人少说也有百余人，按照时间来算，之前的那些人至少应该已经吃了三四天的药。
到现在还依旧没有人回来找，不知道是孟训的药方有奇效，还是说时候未到。
“来人，去把刘掌柜给我找来。”
想到此处，方长林还是决定把刘掌柜找来，问个究竟。
当刘掌柜来时，一进门，方长林突然眉头一紧，因为扑面而来，一股浓重的酒味。
自从刘掌柜在方家做事，一向都是稳重的，不曾想私下竟然也有如此豪迈的时候。
“看样子我把你找过来，不是时候。”
方长林笑着打趣对方，原本是句无心的话，刘掌柜却瞬间酒醒。
“二爷说笑了，只不过是天凉了，多喝了几口酒，暖胃而已。”
“不知道二爷这个时候把我找来，有什么事情？”
刘掌柜随意找了一个借口搪塞了过去，好在方长林并没有多想。
提起要紧事，方长林连忙将药方递到了刘掌柜的面前。
“确定这些方子，都是从他屋子里面拿出来的吗？”
刘掌柜听后先是一愣，仔细端详，确定就是从孟训屋子里带出来的。
方长林得知后，神情明显，有些不悦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怕是被孟训给耍了。
“什么问题吗？”
刘掌柜察觉到方长林脸色有些难看，还以为是有什么别的意外。
只见方长林将方子随意丢在桌子上，愤恨不已。
“我还以为同为方家的人，以后跟我们就是一条心，不曾想竟还耍心眼。”
“他这药方都是一样的，每日抓的药材也都相同，难道你就从来都没发现吗？”
刘掌柜在方家药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一般的药材，他自然是认得一些。
只是他也没有想到，孟训所开的药方竟然都是相同的，一想起这几天来看病的人络绎不绝。
孟训竟然给所有人拿的都是同样的方子，刘掌柜立刻意识到大事不好。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砸了我们自己的招牌？”
情急之下，刘掌柜脱口而出，方长林十分不悦，看了对方一眼，吓得他连忙收回自己的视线。
他虽为掌柜的，但终究是方家的伙计，还不至于做着奴才命操着主人家的心。
“那倒不至于，毕竟若是方家丢了脸，对自己又有什么颜面？”
“只是我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做，况且找他看病的人多数都有隐疾，又有几个会像王二媳妇那样大张旗鼓回来质问。”
话说到这里，方长林忽然笑出声。
只觉得孟训为人或许高调了些，但也算是机灵，现在看来，自己想要偷学的想法怕是要落空了。
“罢了，你回去吧。”
“前些日子，孟训弄回来的那些药材卖得还算是不错，虽不知常二爷为什么忽然愿意将药材卖给我们。”
“不过这孟训竟然能够搞得定常二爷想来，也确实是有几分本事的，难怪我哥哥这么看重他。”
面对方长林突如其来的夸赞，刘掌柜只是尴尬地笑了笑，不多时便从书房内离开。
次日。
孟训由于夜里突击审讯。因此休息得不太好，刚一到铺子就睡眼惺忪。
连带着身边的庄荣也是一脸倦意。
虽不知这主仆二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王长林也懒得理会，只一心守着方家药铺打响名声。
然而，到了晌午，方长林刚一离开，孟训便瞧见刘掌柜蹑手蹑脚进了方长林问诊的屋子。
尽管他表面上故作镇定，可是那动作明显是在翻找些什么。
“你在方家呆了这么长时间，难道还比不上常二爷对你的照顾？”
孟训戏谑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刘掌柜猛地一转身，正好看见庄荣就站在自己身后，连忙掩盖住内心的慌乱，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孟公子，刚才的话是说给我听的？我还奇怪，怎么突然间提起常二爷？”
说话间，刘掌柜故作镇定，假装将桌子上的药方稍作整理，说完便打算离开。
不曾想，庄荣却直接堵在了门口。
此时，药铺的人并不多，只剩下他们三个，而之前的伙计也都出门送药去了。
看着他此刻故作镇定的模样，孟训直接笑出声。
“你还真是出奇的镇定，不过也难怪，如果没有这点心理素质的话，又怎么能在方家待这么长时间？”
“只不过都这么长时间了，你都没能得手，难道就没有怀疑过药方或许并不在他手上？”
面对孟训此刻的询问，刘掌柜装作一副懵懂的样子。
只是庄荣依旧挡在他面前，刘掌柜明白自己怕是被孟训盯上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根本就听不懂。”
见对方依旧装作不懂的样子，孟训直接笑出声。
他早就已经知道常逢春在方家留有眼线，但是一直以为是在方载的府邸。
不曾想，竟然是在药铺里安插了这么重要的一个人。
那天自己看诊的时候，除了方长林庄荣以外，刘掌柜带着伙计是最后离开的。
也是在那一日提起要与方清雅成婚的事情，除了他以外，根本就不可能有第二个人。
再加上他刚才的所作所为，孟训可以断定这个人就是刘掌柜。
“你不愿承认也罢，放心，我是不会戳穿你的。”
“毕竟，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大家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孟训这话一出口，刘掌柜下意识地看向四周，生怕被别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