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常逢春终于松口,孟训将手上的单子直接递了过去。
除了一些寻常药材以外,方家还能从别的地方寻得,但是三七却实在是供不应求。
“就这点东西,还用得着我来出手?”
常逢春淡淡看了一眼,十分不屑。
在他看来,方家财大气粗,而三七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止血化瘀的药罢了。
若说缺这点东西,还要来求他,那方家可真的就成了个笑话。
“估计二爷是不知道南方水灾严重,而我朝战事连年吃紧,这些东西可是要送到京都的。”
“虽不是什么名贵之物,若是无法按时送达,对于方家而言也是一场祸事。”
常逢春听后沉默不语,只是小有兴趣地看向对方。
“既然是对方家而言,一场祸事我又怎么可能会帮你呢?”
孟训似乎早就已经料到常逢春会这样说,并不在意。
“十倍如何?”
孟训也不和常逢春废话,既然是做生意,只要价钱合适,自然是要出手的。
只是这话一出口,常逢春看向孟训的目光,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你应该知道我与方家势不两立,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会缺这点银子?”
常逢春这话一出口,孟训直接笑出声。
屋子里原本的奏乐声戛然而止,其他舞女连忙从屋内退了出去。
孟训过了好一会儿才收住笑声。
“二爷,这话可真是说笑了,你如果真的想要和方家撕破脸,怕是早就已经动手了吧?”
所谓枪打出头鸟,常逢春是青州城内躲在暗处的那一个,而方载则是摆在明面上的首富。
只要有方载在,出了什么事情,自然是他担着常逢春躲在后面才乐的自在。
原本就是势力相当,若方家真的因此受难打破了这原有的平衡,常逢春的日子也未必好过。
屋内,静的出奇。
常逢春没想到孟训年纪轻轻,看事情眼光竟如此独到。
“罢了,就当作是我送佛送到西。”
见常逢春终于松了口,孟训也暗自松了口气。
平心而论,自己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让常逢春将药材交出来。
毕竟常逢春这人性子古怪,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被说服的。
殊不知,他之所以愿意帮忙,完全是另有原因。
待孟训走后没多久,刘掌柜便被带了进来。
见这人浑身是伤,嘴角顺着鲜血,双手十指已经血肉模糊。
王放随意将人推了出去,孟训又如何知道自己前脚刚离开药铺,这刘掌柜就被常逢春的人抓住了。
“刚才你都已经听见了,难道还需要再重复一遍吗?”
“原本这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可你偏偏居功自傲,还想要骗我?”
说话间,刘掌柜挣扎着向常逢春的脚边爬了过去,仿佛一条狗一样。
不等他的手碰到常逢春,王放连忙将人又拖了回去。
“二爷,奴才真的是知错了,请二爷饶过我。”
任凭刘掌柜如何求饶,常逢春却早就已经动了杀心!
一脸不耐烦,挥了挥手,王放便直接将人带出去解决了。
绯红淡然一笑,一个转身坐在了常逢春的腿上,“二爷,何必这么大的怒气,这奴才留着还是有些用处的。”
见绯红竟然为了刘掌柜说话,常逢春有些诧异。
“怎么?难道我身边还缺个奴才不成?”
绯红眼底忽然闪过一抹惊慌,意识到自己不该开这个口,连忙端起酒杯递到了常逢春的面前。
“奴家只是觉得他毕竟在方家多年,那孟训又并不是容易掌控之人,万一他别有二心我们就等于丢了一条好狗。”
绯红的话,常逢春倒是不以为意。
如今,这药方已经拿到了,算是交了上面的差事,如同孟训所言,有方家在他才过得逍遥自在。
“这算什么狗,不是多的是。”
说着,常逢春一把揽过绯红的腰身,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向屋内走。
屋子里其他人见状十分有眼力间,退了出去。
几天后。
当常逢春的人将药材送到方家药铺时,方载和方长林两个人颇为意外。
虽然知道孟训和常逢春有些交情,但是不曾想,竟还真的能够让他们心甘情愿将东西送上门来。
一番清点过后,方载立刻安排人将药材送出城去前往京都。
“自从你那日走后,刘掌柜就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去哪了。”
放长林长叹一口气,对于他而言,没了刘掌柜等于没了一个得力的助手。
殊不知,那刘掌柜前几天夜里早就已经被常逢春的人偷偷埋在了河边。
“我看他不告而别,定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也已经派人去家里寻了,也并无消息。”
“我已经从其他铺子调了人手过来,这几日你且放心自然是有人帮忙店里生意的。”
不等孟训开口,方载连忙劝说道。
方长林听后也是一脸无奈,毕竟这刘掌柜凭空消失,将铺子里的活甩手不干,就算是回来了,他也不敢再用。
回到方家后,孟训便找到了方载。
看着对方手上拿着的胭脂盒,方载还以为孟训是开了窍,两个人感情终于有了进展。
殊不知,当孟训将胭脂递到方载面前,一开口却是另有目的。
“前些日子,我和方清雅上街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了这胭脂的质地,实在是太过粗糙。”
“我有一法子能够制出更好的胭脂膏,不仅油润持色更久,而且自带清香,若是能够治出来,肯定销量极佳。”
孟训说话间顿时双眼放光,一转身就正好看见方载,正阴沉着脸望着自己。
“怎么?”
孟训还以为是觉得自己这个法子行不通,刚想要开口继续推荐,方载有些不耐烦,打断了他。
“你觉得我方家难道缺这点银子吗?”
“你有这个心思,能不能放在正经事上,多约我女儿出去走一走,只希望我在有生之年还是能够看见你二人成婚。”
孟训听闻尴尬的笑了笑,“我并不是不喜欢她,而是你也知道我这身份特殊,实在是害怕误了她。”
方载直接冷笑一声,“你以为我当初把你带回来的时候,没考虑过这一点吗,你我同为男子,有些话就不必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