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方载竟然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孟训尴尬地笑了笑，只不过临走前还是将手上的胭脂膏放在了桌子上。
自从刘掌柜消失不见，孟训便让庄荣将之前的小乞丐改名长生带到了药铺。
白天跟在方长林身边学些医术，到了晚上，庄荣亲自教导他练武防身。
好在长生还算聪明，身体虽然瘦弱，但一点就通没几日的功夫就已经会了些自保的拳脚。
自从孟训替方载解决了燃眉之急，方家上下的药铺生意也都由孟训经手。
正式过了账目后，孟训才知方载为何会看不上那点胭脂声音。
以青州为中心，方家的药材销往全国各地，送到京都的每月便足有上千两银子。
再加上销往别处的药材，那简直就是日进斗金。
除了青州以外，在各地更有多处药材商铺，坐拥这么大的家产，难怪方载想要找个上门女婿。
若是将这家产全都交到方清雅手上，就凭她那脑子，再大的家业，迟早也有败尽的时候。
随着长生从树上一跃而下，安稳站在孟训面前，孟训的思绪也被瞬间拉了回来。
算算日子常逢春的人出去应该也有半月有余，估计东西应该已经送到了，某些人的手上。
这青州怕是要变天了。
“长生你学得很快，如果我让你到常二爷身边去，你可有这胆量？”
孟训将长生叫到了自己的面前。
听了他的话，长生和庄荣先是一愣，没想到孟训会有这方面的安排。
“公子，他还小。”
不等长生开口，庄荣连忙想要阻止。
不曾想，长生却没有丝毫犹豫，一口答应下来，“只要是公子用得着长生，长生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孟训明白，不管常逢春效忠的人是谁，既然如此看重的药方，一旦药方出了问题，常逢春将会受到灭顶之灾。
一个在青州沉浮多年的人，关系盘根错节，像是常逢春这样的人，一旦东窗事发，必定会对自己报复。
为了方家，也为了不留后患，孟训知道必须要斩草除根。
而自己现在所需要的就是一个眼线，能够随时掌握常逢春任何动向的人。
“你可要想好了，这常二爷不是那么好伺候的为人阴晴不定，甚至是心狠手辣。”
“你学的这点功夫也千万不要暴露，关键时刻能够自保就好。”
平心而论，孟训其实也有些不放心。
长生命运多舛，自己救他一开始也并非想要为己所用，只是眼下确实是没有更适合的人选了。
“请公子放心，长生一定能够做到。”
孟训听后欣慰地点了点头，但内心依旧有些犹豫。
入夜。
庄荣一进门，便看见孟训一只手背在身后，正看着手上的令牌出神。
庄荣不忍心打扰，刚想要转身出去，却被孟训叫住了。
“你说这令牌是军中之物，又是内令，既然不是张将军，那么动手的人，还能是谁呢？”
面对孟训此刻的疑惑，庄荣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孔家获罪实在是太过蹊跷。
当初原主的父亲大胜归来，受到朝廷封赏，又是银钱又是府邸，可谓是一时间风光无两。
不曾想，没过几个月的时间便降罪于孔家。
竟是以卖国通贼之罪，不仅没收全部财产。
成年男子斩首未成年者发卖边境，家族中女子更是成为官妓。
一时间，孔家彻底成为笑柄。
根据原主的记忆，孟训知道自己父亲绝对是不会做出卖国通贼这种事情。
只是原主似乎对这件事情的内情也并不知晓，记忆异常混乱，还要他自己去探索。
“除了张将军以外，老将军之前的旧部也多有受到牵连，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属下也曾经怀疑过张将军。”
“可当初护送我们离开的也是他……”
庄荣的话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似乎想起另外一个人。
“我记得还有一个人，李明昊。”
李明昊？孟训听后眉头一紧，印象当中似乎是听说过这个名字，却并不熟悉。
“他是老将军身边的旧部，一同出生入死，只是回朝后却并没有受到过多的嘉奖。”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也未曾获罪，但是现在官在几品却不得而知。”
两个人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错综复杂，不能急在一时。
孟训将这令牌收好，估计以后还能够派上大用场。
次日。
按照孟训的吩咐，长生又变成乞丐，一般的打扮特意出现在安乐阁外面。
当看见常逢春的马车出现，竟直接冲上前去和常逢春迎面相撞。
“哪里来的小乞丐？”
新来的老鸨看到长生浑身脏兮兮，一脸厌恶，不等常逢春发怒，连忙将人给推开。
长生一个没站稳，竟直接摔在了地上，下一秒目光变得极其凶狠，直接朝那老鸨的手腕狠狠咬下去。
“哎呦喂！”
老鸨手上吃痛，忍不住大叫，连忙让伙计将长生拽开。
看着自己的手腕上渗出血迹，老鸨脸色微怒，抬手就要打。
“差不多得了。”
不等老鸨的巴掌落下，常逢春忽然开口。
“这孩子年纪小，倒是挺有胆量。”
说着，常逢春看了王放一眼，意思很明确。
果不其然，常逢春进去后，王放便叫人将长生单独带走，而这一切都在庄荣的监视之中。
亲眼看着长生消失在视线内，庄荣这才回去复命。
当得知长生被王放带走后，孟训神情极其严肃，心里也跟着有些紧张。
他知道常逢春手底下有培养一批暗卫，像是长生这样年轻又胆大的人，正是适合培养。
所以他才敢笃定常逢春一定会将长生留下。
只是人是留下了，孟训却有些不安。
“既然人都已经被带走了，公子就不要再多虑了，长生这个人还是比较机灵的。”
“况且我们身边可信之人也确实不多。”
庄荣连忙宽慰孟训。
事已至此，孟训确实也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你们两个倒是自在，没看见这铺子里面忙得很。”
方长林埋怨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听见动静后，孟训一出门，果然看见一老妇人就倒在药铺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