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穿越流放路,质子命悬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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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昭是被一阵剧烈的颠簸疼醒的。

额头撞在囚车木板上的钝痛像锥子扎进脑子,他本能地想抬手捂头,却听见哗啦一声脆响——手腕上的铁链擦过木栏,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醒了?

粗哑的男声从头顶传来。

李昭眯起眼,透过囚车缝隙看见两个裹着皮甲的士兵正趴在车沿往下看,其中一人叼着草茎,刀尖挑开他的衣襟:命倒是硬,从马背上摔下来半宿还没死。

马背上摔下来?

李昭喉咙发腥,伸手摸向后腰,摸到一片黏腻的血痂。

记忆像被碾碎的陶片突然涌进脑子——现代历史系研究生陈默在图书馆查北魏均田制资料,出门被外卖车撞飞;然后是另一具身体的记忆:大魏庶子李昭,母妃早逝,十二岁被送去燕国当质子,昨日在燕国王宫与太子萧承泽起争执,今日就被冠以私藏密信谋逆的罪名,流放西北。

燕国人要的是死质子。

这句话突然在脑海里炸响。

原主被太子设计时,贴身老仆阿蛮曾在他耳边说过的话。

李昭猛地攥紧铁链,指节发白——他现在不是陈默了,是那个在燕国毫无根基、随时可能死在流放路上的质子李昭。

走快点!前方传来鞭响,押送队伍的火把在山道上蜿蜒如蛇。

李昭透过囚车缝隙望去,最前面骑黑马的是个青衫男子,腰间挂着燕国兵部的铜牌,正低头数着什么——月光照亮他掌心的金叶子,碎金在他指缝间滑落,又被快速攥紧。

那是赵文远,燕国兵部侍郎的儿子。

声音从脚边传来。

李昭低头,看见个黑瘦少年蜷在囚车角落,脸上还带着未干的血痕,正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前日听见他和手下说,这趟差事要是能把质子的命留在半道,侍郎大人能赏十箱西域珠宝。

是阿蛮!

李昭瞳孔微缩。

原主记忆里,这个从小跟着他的仆役因替他挡过刺客,被打断过一条腿,此刻却直挺挺跪着,断腿处渗着血——显然刚被打过。

阿蛮...李昭喉咙发紧,话没说完就被头顶的士兵踹了一脚:吵什么!

再废话老子把你们丢进狼窝!

囚车又颠簸起来。

李昭借着晃动的火光看向赵文远,那男人数完金叶子,正把它们塞进腰间的皮囊,手指在皮绳上绕了两圈,抬头时脸上已换上公门小吏的冷漠:加快脚程,子时前赶到青石驿!

他贪财。李昭摸着腕上的铁链,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原主的记忆里,燕国权贵多好金玉,赵文远作为侍郎之子却要亲自数金叶子,说明他在家族里不得重用,急需外快。

而自己...他低头看向腰间——原主被抄家前,母妃的陪嫁丫鬟冒死塞给他的翡翠扳指还在,那是当年大魏太后赏的,虽不显眼,却能换十车粮食。

赵大人。李昭突然开口,声音因虚弱发颤,却故意提高了些。

青衫男子勒住马,转头时眉峰微挑:质子倒是有精神说话了?

草民只是...李昭咳了两声,鲜血溅在铁链上,想求大人一件事——草民在大魏的旧部,上个月还托商队送了些东西到燕国边境。

若是草民能活着到西北...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赵文远腰间鼓起的皮囊,大人往后若有难处,或许能找他们帮衬。

山道上的风声突然静了一瞬。

赵文远的马向前走了两步,停在囚车旁。

他俯下身,指尖捏住李昭的下巴,拇指重重碾过他嘴角的血渍:质子当久了,倒会说胡话了?

李昭直视他的眼睛。

借着月光,他看见对方瞳孔里闪过一丝贪念——极淡,却像火星落进干柴。

赵文远很快松开手,马鞭抽在囚车栏杆上:闭嘴!

再乱说话,本副将现在就割了你的舌头!

队伍重新行进时,阿蛮凑过来,声音比刚才更轻:公子,您说的旧部...?

没有。李昭扯了扯嘴角,铁链在黑暗中泛着冷光,但他信了。

阿蛮愣住。

李昭望着远处山影,喉咙里泛起血腥气,却笑了——现代历史系学的不是死书,他研究过太多质子的生存法则:在绝境里,要给敌人种下一颗或许有用的种子。

赵文远想要钱,想要往上爬,那他就做那颗种子。

到了!

前方传来士兵的吆喝。

李昭透过囚车缝隙望去,青石驿的灯笼在山道尽头摇晃,像两团暗红的血。

赵文远翻身下马,踢了踢门边打盹的驿卒:收拾两间偏房,把犯人关进去。

阿蛮突然攥住他的手腕,掌心全是冷汗:公子,夜里...他们可能会动手。

李昭摸了摸腰间的翡翠扳指,感受着那抹凉意。

他望着赵文远的背影——那男人正站在驿馆门口,借着灯光数刚才的金叶子,数到第三片时,手指突然顿住,抬头看了囚车一眼。

放心。李昭轻声说,今夜,该他们睡不着了。

驿卒提着灯笼过来开锁时,李昭盯着赵文远腰间的皮囊。

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他听见自己心跳如鼓——这具身体里的陈默,终于醒了。

醒了?粗哑的男声从头顶传来。

李昭眯起眼,透过囚车缝隙看见两个裹着皮甲的士兵正趴在车沿往下看,其中一人叼着草茎,刀尖挑开他的衣襟:命倒是硬,从马背上摔下来半宿还没死。

燕国人要的是死质子。这句话突然在脑海里炸响。

原主被太子设计时,贴身老仆阿蛮曾在他耳边说过的话。

李昭猛地攥紧铁链,指节发白——他现在不是陈默了,是那个在燕国毫无根基、随时可能死在流放路上的质子李昭。

那是赵文远,燕国兵部侍郎的儿子。声音从脚边传来。

李昭低头,看见个黑瘦少年蜷在囚车角落,脸上还带着未干的血痕,正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前日听见他和手下说,这趟差事要是能把质子的命留在半道,侍郎大人能赏十箱西域珠宝。

到了!前方传来士兵的吆喝。

李昭透过囚车缝隙望去,青石驿的灯笼在山道尽头摇晃,像两团暗红的血。

赵文远翻身下马,踢了踢门边打盹的驿卒:收拾两间偏房,把犯人关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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