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秋玲脸上的表情越发焦灼。
对方的态度实在是太强烈。
刺啦!
忽然。
原本安稳躺在秋玲手中的卡纸骤然碎裂,一阵狂风袭来,那卡纸碎片纷纷扬扬的飘散在周围,落在秋玲的脚下。
“杀进去吧。”余良郑重其事的说着。
他能够感觉得到,迷雾中也就十来个一阶妖魔而已。
现在余良的境界已经稳固在二阶武者,根本无需将它们放在眼中。
“我能够感受得到,从他们身上传来了极大的怨念,最重要的是,他们也是人!”秋玲制止了余良的动作。
在感受到对方是人类的时候,秋玲心绪波动极大,这也是卡纸碎裂的缘故。
“但他们不愿意交流,那就把尸骨全部都挖出来,我很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死在山神庙前。”
秋玲选择解决问题的方式也很炸裂。
这让杨胖儿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挖人坟墓这件事情,还不如直接杀进去呢。
作为小团队当中唯一的男性,余良承担起劳苦力的责任,抽出刀开始挖坟。
夕阳斜下。
余良将十具尸体全部并列摆放在一处。
“不是说献祭吗?可这些尸骨都有不同程度的碎裂,从痕迹上来看,绝对不是野兽会造成的。”
杨胖儿毕竟跟着自己父亲一段时间,对于尸体的情况十分敏感,更何况她的天赋觉醒,眼力要比正常人好上不少。
“你们看他的喉咙处,明显是被人捏碎了喉骨,是人类的互相残杀,根本不是什么献祭。”秋玲皱着眉头,更加坚定了心中的猜测。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里应该还有孩子的尸体才对,在里面吗?”余良皱着眉头看向山神庙的方向。
那山神庙已经破败的不像样子,甚至连遮风挡雨都做不到。
如果山神真的是这些村民的信仰,那为何要任凭这间庙破败?
“我会试着超度这些怨灵,如果成功的话,我能够截取到他们的记忆片段,或许能够知道他们的死因。”秋玲皱眉,同样望向破败的山神庙。
在使用这项能力之前,术士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布置。
月色之下,本静谧的树林,被一阵清脆的铃铛声打破寂静。
方圆十米内的地面被人钉入了桃木钉,上面绑着红绳,以特殊的规律排布,没根红绳上都挂着铃铛。
最中间,躺着十具白骨。
他们头骨上均匀的放着一根白色蜡烛。
奇怪的是。
此刻,林子里的风很大,可白色蜡烛的火焰纹丝不动。
秋玲还在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手里拿着毛笔,在纸张上写写画画。
她这样做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只是这副鬼气森森的环境,让人心里发毛。
杨胖儿缩着肩膀凑到了余良的身边,“这真能行吗?我怎么感觉有点吓人?”
“之前我就听说过术士的手段,匪夷所思,诡异莫测,现在一见,果然如此。”余良倒没什么情绪,“术士其实包含了很多,他们的手段也是层出不穷,从她的手段来看,秋玲应该是巫之一脉。”
有关于这些知识,余良从小就牢记在心头。
“巫?”杨胖儿再一次发出疑问。
“这个解释起来挺麻烦的,而且还会牵连出极大的世界观,你没必要知道那么多,只需要知道,“巫”乃正统,而且对传承者要求极高。”
话音刚刚落下。
原本还狂风阵阵的山头骤然一凝。
那些本就被吹的飒飒作响的树叶,冷不防的停下摇摆动作。
“阵法已经完成,接下来我会跳祭祀舞中的“轮回”,在这个过程当中,会有一些妖魔前来捣乱,千万不要让它们打扰到我。”
秋玲此刻的状态并不是很好,只见她小脸煞白,说话时有气无力,仿佛布置这个阵法,已经将她全身上下的精气神全部都抽离。
“你现在的情况真的可以吗?要不要休息一下。”杨胖儿以为,既然已经知道未来将会有一场大战,为何不将自身状态提升到最优?
“她还没入门,不懂这些,你别见怪。”好在余良的反应速度很快,捂住了杨胖儿的嘴。
“没什么,族中有规矩,一旦阵法开始布置,就不可中途休息换气,大概是因为如果中途调整之后,再次操纵阵法时,本身的能量会有一个新的转换,所以和阵法的契合度,没有一开始的好。”
“原来是这样。”杨胖儿咧开嘴嘿嘿一笑,看起来有些憨傻。
偏偏就是她这样的态度,更能感染周围的人,就连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秋玲,嘴唇都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仪式终于开始。
这种能够超度怨灵的舞蹈,秋玲早就已经形成肌肉记忆,最难的是需要在跳舞的过程当中,和那些不知名的抵抗拉扯。
由于秋玲修炼的功法特殊。
她是在跳舞的过程当中,将这些怨念都吸纳到自身,随后再根据功法冥想打坐,一呼一吸间逐渐将这些怨气化为己用。
实际上,这种舞蹈并不怎么美观,但她的一举一动都契合着自然,在那一刻,秋玲的身姿仿佛,和这山这水融为一体。
“这就是巫吗?”杨胖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可能是天赋的缘故,她看的要比余良更加真切,尽管秋玲的动作并不美观,甚至看起来还有些疯癫,可她的呼吸韵律已然和自然融为一体。
或者说她自己就是自然本身。
而这不过是开胃甜点而已。
随着节奏一变,秋玲的动作变得野蛮起来,像是在利用自己的双手,去撕扯那些不可言说的能量。
余良看不真切。
但在杨胖儿眼中,她确确实实看到,秋玲将枯骨上面的那些黑色的灰色的怨气等不详气息,从枯骨上撕扯下来。
骨头上的那些颜色逐渐暗淡,连带着周围的迷障都开始减少。
看来这个办法是真的有效!
杨胖儿还未来得及咧开嘴露出笑容。
就看到余良满脸警惕的拔出自己的长刀。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