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神宫归于寂静,姜月躺在暖阁里,看着三夫忙前忙后。妘熊抱着一堆云杉枝要铺床,却被风昊嫌弃“扎人“;姬无名举着烛台要给她读《孕期百草经》,却因紧张而磕磕绊绊;风昊则晃着折扇,说要给孩子起乳名,从“稻稻“到“枫枫“争得不可开交。
“都别闹了。“姜月笑着按住眉心,却掩不住眼底的笑意,“明日还要去查验粮仓,不如......“她忽然握住三人的手,将他们的指尖按在自己掌心的金纹上,“一起想个关于三重钥的乳名?“
妘熊的指尖最先发烫,在金纹上烙下剑形印记;风昊的笔势紧随其后,勾出星轨;姬无名的绣针最后落下,缀上露珠。当三人的印记合为一体,金纹竟化作个旋转的枫叶,里面隐约可见三个小人儿牵着个孩童的手。
“就叫承沁如何?“风昊望着光影轻笑,“承三重沁,启同心钥。“妘熊用力点头,铠甲鳞片撞得叮当响;姬无名则在绣绷上飞快落针,将这个名字绣成枫叶形状,边缘缀着三色丝线。
晨雾未散时,姜月被一阵细碎的“叮叮当当”声从浅眠中唤醒。她睁眼便见妘熊庞大的身躯蜷在暖阁角落,铠甲零件散了满地,手中重剑正对着一块云杉木板比比划划,剑尖在晨光中划出细小的木屑,溅在他新换的月白软缎家居服上,那是姬无名昨夜熬夜改制的,袖口特意缝了三层软垫,怕他习惯性蹭到剑柄磨破衣料。
“熊哥哥又在和木板较劲?”她笑着按住眉心,孕吐带来的眩晕感被枕边姬无名绣的紫苏香囊淡淡驱散。风昊的折扇“啪嗒”一声从帐幔外伸进来,扇面上赫然画着个被铠甲片包裹的婴儿,正握着小剑穗啃得口水直流:“神卫大人说要给承沁做个‘百邪不侵’的摇篮,我劝他不如用北疆雪狐皮衬里,他偏要学母狼用獠牙啃木窝”
“卑职、卑职不是那个意思!”妘熊耳朵瞬间红透,手中重剑“当啷”掉在木板上,惊飞了几只停在木屑上的晨蝶,“卑职去林子里寻了三日,才找到这棵三百年云杉,无毒防虫,纹理像极了北疆的雪松……”他忽然意识到比喻不当,粗糙的手指慌乱地拨弄木板边缘,却把姬无名刚描好的枫叶纹蹭花了一道。
“已经雕了三个时辰啦。”姬无名端着青瓷安胎药进来,绣鞋踩过满地木屑发出“沙沙”轻响,发间别着的木樨花簪上沾着几点松香。他袖口露出半截特殊的绷线,正是用姜月的发丝混着妘熊的铠甲鳞丝、风昊的狼毫碎末捻成的,“方才我替他换了细齿刀,说要雕枫叶就得顺着叶脉走,结果他把剑穗都磨秃了。”
风昊晃着折扇坐近床榻,扇柄上挂着个极小的风铃,正是取自秋祭时的“三星护月”风铃:“第二策该是‘和声悦胎’”他屈指轻叩铃铛,清越之声里竟混着极细的箫音,如晨露坠荷般动听,“我用宫商角徵羽谱了《三星安胎曲》,每日卯时三刻听一遍,保准小公子日后能文能武。”
姜月接过姬无名递来的安胎药,碗底沉着几颗去了核的蜜渍梅子,正是妘熊昨日猎鹿时顺路摘的野梅。她望着暖阁里的景象,妘熊正用剑尖小心翼翼地挑出卡在木纹里的木屑,风昊蹲在一旁用狼毫重新描绘枫叶脉络,姬无名则捧着绣绷,在摇篮顶盖处绣着三色星轨,每颗星子都用金粉点出胎心般的微颤,忽然觉得胸腔里涨满了温热的气流。
“其实不必这么麻烦……”她摸着小腹,感受着生命的轻颤,“有你们在,便是最好的安胎符。”
“那怎么行!”三人异口同声,惊得檐下麻雀扑棱棱飞走。妘熊铠甲零件相撞着站起来,手里还攥着半块雕废的云杉:“北疆的狼崽子出生就有洞穴护着,承沁怎能没有?”风昊折扇敲着木板:“要让全神宫都知道,大祭司的孩子,是三星共护的珍宝。”姬无名则将绣绷凑近她眼前,星轨中央用极小的字绣着“承沁”二字,周围环绕着剑、笔、绣绷的图案:“等摇篮做好,我要在四周缝上防惊符,用的是昊哥哥的墨、熊哥哥的剑穗绒,还有你的发丝。”
晨雾渐渐散去,暖阁里的木屑被姬无名用绣绷扫成一堆,妘熊将它们小心地收进陶罐,说要烧成灰给姜月补身子。风昊的箫声再次响起,这次混着姬无名银梭穿过缎面的轻响,在晨光中织成一片温柔的网。姜月望着窗外渐渐明亮的天空,忽然明白:所谓岁月静好,从来不是单靠某个人的力量,而是这三个男子,用各自的笨拙与真心,在时光里为她编织的、密不透风的暖巢。
“对了,”风昊忽然指着妘熊的家居服笑出声,“神卫大人,你衣服上的木屑,像不像小熊掌印?”妘熊耳尖再次爆红,手忙脚乱地拍打衣襟,却把姬无名新绣的软垫拍得歪了角度,惹得姜月轻笑出声,孕吐带来的不适也在这温馨的吵闹中消散殆尽。
暖阁外,第一缕阳光穿透晨雾,落在妘熊新雕的枫叶纹上,落在风昊扇面的婴儿画上,落在姬无名绣绷的星轨间。而姜月腹中的小生命,似乎也感受到了这满溢的爱意,轻轻动了动,像是在回应这人间最温暖的三重守护。
姜月望着满地狼藉却又充满温情的场景,忽然想起系统昨夜的提示:“检测到宿主孕期焦虑值超标,发布支线任务:三夫需在七日内打造孕巢三重礼,成功奖励月神安宁(缓解孕吐),失败则......“她摇摇头驱散这不祥的联想,任由姬无名喂她喝药,药汁里混着风昊特制的桂花蜜,甜得恰到好处。
巳时三刻,姜月在三人搀扶下前往粮仓查验。妘熊坚持要背她,铠甲内衬里塞满了姬无名绣的软垫;风昊举着遮阳伞,伞面上绘着会随日光转动的枫叶;姬无名则提着个精巧的食盒,里面装着随时能吃的酸梅和温粥。路过神宫花园时,湖面突然跃起三尾红鲤,竟与风昊扇面上的图案分毫不差。
“大祭司!“守粮仓的老匠突然慌慌张张跑来,“西三仓的谷粮......好像长了霉斑!“妘熊的铠甲瞬间绷紧,手按剑柄便要冲过去,却被姜月轻轻拽住:“先别急,陪我慢慢走过去。“她掌心的金纹微微发烫,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西三仓的木门打开时,腐霉味扑面而来。姬无名立刻掏出绣着薄荷纹的帕子,替姜月掩住口鼻;风昊则捻亮袖中的荧光粉,洒在霉变的谷粮上——青绿色的霉斑竟泛起诡异的紫光,正是姬玉灵常用的巫毒纹路。
“是蛊毒。“风昊指尖碾碎一粒霉变的稻谷,“用孕妇的血和着腐虫粉下的咒,专门破坏粮仓......“他忽然看向姜月的小腹,眼中闪过冷光,“看来某人即便被囚,也没忘了耍阴招。“
妘熊的重剑已出鞘半寸,剑穗上的枫叶坠子轻轻颤动:“卑职这就去审她!“姜月却按住他的手腕,金纹顺着指尖蔓延至谷粮,霉变之处竟渐渐长出新芽:“不急,先看看这些新芽......“她忽然轻笑,“月神说,腐土方能育新苗,何况......“指尖划过谷堆里藏着的三色丝线,正是姬无名绣在钥匙袋上的纹样,“我们的三重钥,该派上用场了。“
姬玉灵被押来粮仓时,脸色比狱中更苍白。她望着谷堆里的新芽,眼底闪过惊诧:“你竟能解我的血蛊?“姜月轻抚小腹,金纹在袖口凝成三重钥的形状:“因为承沁是月神选中的孩子,你的巫毒,在神辉面前不过是儿戏。“
风昊忽然展开一卷竹简,上面是他连夜整理的证据:“国师大人不仅在祭典时私绘禁纹,更在孕期女子中散播生子折寿的谣言,目的是动摇大祭司的神权。“姬无名跟着掏出绣绷,上面绣着从姬玉灵寝殿搜出的巫毒娃娃,娃娃身上插着的,正是妘熊的剑穗碎片。
“按照《大虞刑典》,该如何处置呢?“姜月望向妘熊,他立刻挺直腰背:“谋逆神权者,当废其巫力,贬为庶民。“姬玉灵浑身瘫软,却仍咬牙道:“你以为靠三个男子就能坐稳位置?大虞的神权......“
“大虞的神权,从来不是靠男子,而是靠民心。“姜月打断她,金纹化作流光掠过粮仓,所有霉变的谷粮都抽出了新芽,“就像这谷种,需要阳光、雨露、还有守护它的人。“她看向三夫,妘熊的剑已归鞘,风昊的扇面上多了新芽的图案,姬无名正用绣针挑去她裙角的谷屑。
姬玉灵被带走时,姜月忽然感到胎动。妘熊立刻单膝跪地,将耳朵贴在她小腹上,铠甲鳞片蹭过她的裙摆:“卑职听见了......像小马驹在踢踏”风昊笑着摇头,却也蹲下来,指尖轻点她小腹:“分明是在应和我的安胎曲。“姬无名红着脸别过脑袋,却悄悄将手覆在两人手上,绣绷上的三重钥纹样,此刻竟像活了般轻轻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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