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无边无际的黑暗。
我站在一片虚无之中，脚下没有地面，头顶没有天空，只有纯粹的、吞噬一切的漆黑。而在我对面，站着另一个“我”。
——不，不是完全一样。
他没有我右脸的疤痕，眼睛里也没有金点，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初次见面。”他微笑着开口，声音和我一模一样，却带着一种诡异的温和，“我是初代留在你体内的混沌本源。”
我猛地后退一步，本能地想要召唤葬渊剑，却发现自己的灵力完全消失了。
“别费力气了。”他歪了歪头，像是在欣赏我的慌乱，“这里是我的领域，你的力量……也是我的。”
他抬手一挥，周围的黑暗突然扭曲，浮现出一幅幅画面——
**第一幅**：初代守墓人站在九座黑塔中央，将一颗跳动的金色心脏分成九份，分别打入九个人的体内。
**第二幅**：秦无涯跪在祭坛上，胸口被剖开，初代亲手将第九颗种子埋入他的心脏。
**第三幅**：三百年前的青岚宗，婴儿时期的我被放在祭坛中央，慕容白割开我的胸口，将那颗种子……种了进去。
“看明白了吗？”他轻声问，“你不是守墓人，你只是……容器。”
我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冷静：“那你呢？你是什么？”
“我？”他笑了，“我是混沌，是初代想要解放的力量，也是……你真正的灵魂。”
黑暗突然翻涌，化作无数触手缠住我的四肢。我挣扎着，却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一点点吞噬。
“别抵抗了。”他的声音在我耳边低语，“接受我，你就能拥有真正的力量。”
“休想！”我怒吼，拼命回想葬渊剑的触感，想象它斩断黑暗的样子。
——没用。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仿佛坠入深海。
就在我即将沉沦的瞬间，一道金光突然刺破黑暗！
“小子！醒醒！”
是老墨的声音。
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血泊中。右手掌心已经完全被血须覆盖，它们像活物一样蠕动，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灵气。
颜如玉跪在我旁边，双手死死按住我的肩膀，她的妖力形成一道淡金色的屏障，勉强压制着血须的蔓延。
“你终于醒了！”她声音发颤，“你刚才差点把自己吸干！”
我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右臂已经玉化到肩膀，皮肤下隐约可见金色的液体流动。
“混沌种子……在成长。”我哑着嗓子说道。
颜如玉脸色一变：“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压制它的办法，否则……”
她的话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笑声。
“否则……你就会变成下一个初代，对吗？”
我们猛地抬头，只见树梢上蹲着一个黑袍人，面具下的眼睛泛着紫光。
——幽冥殿的追杀者，来了。
黑袍人轻轻跃下，袖中滑出一柄漆黑的短刀。
“殿主有令……”他舔了舔刀刃，“活捉第九塔。”
颜如玉挡在我面前，妖力爆发：“休想！”
我撑着身子站起来，右臂的血须疯狂舞动。
——这一次，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控制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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