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血字还在往下滴。
擦掉它！快！颜如玉的凤凰火扑向石墙，火焰却穿墙而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阿土被吓坏了，缩在他母亲怀里发抖：我、我不是故意的……梦里有个白胡子老头教我画的……
我盯着那个塔形图案，黑塔吊坠在胸口发烫，像一块烧红的炭。
都退后。
我伸手触碰墙面，指尖刚接触到血字——
轰！
一股庞大的信息流瞬间冲进脑海！
我看到十二座通天之柱屹立在虚空，每根柱子上都缠绕着锁链，锁链尽头拴着模糊的人形光影。柱顶站着十二个散发恐怖气息的存在——十二神魔。而在他们对面，是一个手持黑塔的男子，他的脸……
和我一模一样。
秦灭生！
云清霜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我踉跄后退，发现墙上的图案已经消失了，只留下满手黏腻的血。
你看到了什么？颜如玉抓住我的肩膀。
我喘着气，看向躲在母亲怀里的阿土：这孩子……被初代守墓人附身了。
石殿内，阿土蜷缩在椅子上，手里捧着颜如玉给的蜜饯，却一口没动。
阿土，告诉姐姐，颜如玉蹲下身，声音温柔，那个白胡子老头还说了什么？
阿土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他说……他说塔里关着好多叔叔阿姨，他们很饿。
云清霜的指尖一颤：饿？
嗯。阿土点头，突然模仿起苍老的口吻，‘葬天塔以世界为食，守墓人以自身饲塔’……后面我不记得了。
殿内一片死寂。
我去检查城墙防御。云清霜突然起身离开，背影僵硬。
颜如玉叹了口气，继续哄阿土：还有呢？老头有没有说怎么救那些叔叔阿姨？
阿土歪着头想了想：他说……钥匙在‘夜’那里。
我猛地站起，椅子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深夜，我独自坐在石殿屋顶，摩挲着黑塔吊坠。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听。
右眼的暗金色纹路微微发热，耳边响起熟悉的轻笑：终于想通了？
第五神魔夜的声音像毒蛇般钻进脑海：我可以帮你撬开初代的嘴，代价嘛……
什么代价？
让我寄生你的右臂三天。他的声音带着诱惑，不杀人，不吞噬，只是……借你的眼睛看看这个世界。
我冷笑：然后趁机夺取身体控制权？
如果我想夺舍，他的语气突然严肃，早在你十岁那年第一次触碰葬天塔时就能做到。
我愣住了：你一直在我体内？
比你想象的更早。他的声音忽然变得遥远，从第一代守墓人开始，每一任体内都有我的‘种子’。
月色下，我缓缓卷起右臂袖子——那些血色纹路不知何时已经组成了一个模糊的数字：**七**。
什么意思？
你还有七天时间。夜轻声道，七天后，葬天塔第九层会自动开启，届时……
他的话戛然而止。
云清霜不知何时站在了屋檐下，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你在跟谁说话？
我犹豫片刻，还是坦白：‘夜’说初代守墓人知道阻止葬天塔的方法。
她沉默地跃上屋顶，白发在风中飘动：第四代死前跟我说过一句话——‘不要相信塔里的任何声音’。
包括你师兄？
尤其是他。她的指尖抚过剑鞘，他被初代同化了。
我望向远处的城墙：那阿土提到的‘钥匙’……
可能是陷阱。云清霜打断我，也可能是唯一的希望。
我们沉默地坐着，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
我去找‘夜’谈谈。我最终决定，但需要你帮我设一道剑意封印，一旦我失控……
我知道。她平静地说，却握紧了剑柄。
晨光中，我们都没注意到——
阿土站在石殿阴影处，灰色的眼眸正倒映着初升的太阳。
而他的影子……
有两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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