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王座上的云清霜突然挣脱颜如玉，一掌拍在我们背上。一股巨力将我们推出塔外，下一秒，整座倒悬塔被墨玄抬手撕成两半！
我们坠向地面，却在半空中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是那些从冰棺中苏醒的云清霜们。她们手拉手结成一张蓝色光网，稳稳接住了我们。
带他们去渊底。王座上的云清霜声音传来，她悬浮在残塔上方，双手结印，我来拖住初代。
墨玄没有追击，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们坠落。他的眼神很奇怪，像是在看一群不听话的孩子，又像是在……期待什么。
抓紧！其中一个云清霜喊道。光网突然加速下坠，风声在耳边呼啸。颜如玉死死抓着我的胳膊——准确地说，是我那已经半神魔化的右臂。
秦灭生，你还清醒吗？她大声问。
我咬牙点头，但右臂传来的吞噬感越来越强。暗金色已经蔓延到肩膀，皮肤下像有无数蚂蚁在爬。
我们坠入一片黑暗。
不是普通的黑暗，而是粘稠如液体的黑，连颜如玉的凤凰火都被压缩成拳头大小的一团。无数云清霜的光网成了唯一光源，照亮脚下崎岖的石阶——它们盘旋向下，深不见底。
这是哪？我问。
葬神渊。扶着我左臂的云清霜回答，当年初代斩杀天道的地方。
石阶似乎没有尽头。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现一点微光。随着靠近，光点逐渐扩大，最终变成一扇刻满符文的青铜巨门。门缝里渗出淡金色的液体，散发着奇异的香气。
天道之血……颜如玉瞪大眼睛，这里真的葬着天道？
领头的云清霜摇头：只葬了一部分。她指向门上的一道剑痕，看，这是第四代留下的。
我凑近查看，剑痕边缘还残留着些许冰晶。就在这时，我的右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暗金色的五指插入门缝——
轰！
青铜门缓缓开启。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球形空间，中央悬浮着一颗金色的心脏。
它还在跳动。
每跳一下，就有金色液体从血管喷出，在空中凝结成各种形状：有时是城池，有时是星辰，有时是模糊的人影。
天道残骸……我喃喃道。
不，是种子。身后突然响起云无尘的声音。我们猛地回头，发现他不知何时跟了进来，白衣上的血洞格外刺眼，能孕育新天道的种子。
颜如玉的凤凰火瞬间爆发：你跟踪我们！
云无尘不躲不闪，任凭火焰灼烧他的衣角：我一直在等这一刻。他看向我，第九代，你知道为什么前八代守墓人都失败了吗？
他抬手一挥，空中金液凝聚成八幅画面：八位守墓人站在金色心脏前，有的挥剑斩击，有的跪地祈祷，还有的试图吞噬——但无一例外，全部化为了金色雕像。
因为他们都试图‘对抗’或‘占有’。云无尘轻声道，而正确的方式是……
他看向我的右臂。
共生。
金色心脏突然加速跳动，整个空间开始震颤！血管喷出的金液在空中组成一行古字：
**弑天者，当为天**
云无尘露出释然的微笑：终于等到你了。
他猛地推了我一把。我踉跄向前，半神魔化的右臂不受控制地抓向金色心脏——
接触的瞬间，时间静止了。
不，不是静止，是倒流。
我看到自己站在青岚宗的演武场上，未婚妻林青璇正把退婚书摔在我脸上；看到更早的时候，父亲把黑塔吊坠挂在我脖子上；看到婴儿时期的自己被放在祖祠门口……
画面飞速倒退，最终定格在一片虚无中。十二个模糊的身影围着一颗金色光球跪拜，其中一个突然拔剑刺向光球——
初代守墓人墨玄的弑天时刻。
看到了吗？云无尘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天道从来不是敌人，它只是……太孤独了。
金色心脏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只暗金色的眼睛缓缓睁开。
与我右眼一模一样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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