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血,徐氏宗祠内烛火摇曳。
徐皇后的裙裾扫过青砖,指尖死死攥着那卷密报,“私养死士”四字刺得她双目生疼。
檐角铜铃在风中乱撞,仿佛她此刻凌乱不堪的内心。
“父亲!”她踉跄着扑到供桌前,将密报重重拍在祖宗牌位下。“这是何意?圣上待徐家恩重如山,你们竟行此谋逆之举!”
徐老国公端坐在太师椅上,银须微颤:“皇后娘娘这是说的哪里话?不过是府中豢养些护院,怎就成了死士?莫要听了旁人几句谗言,便信了这等无稽之谈。”
“护院?”徐皇后怒极反笑,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三百精壮汉子,日夜操练兵法器械,暗中购置甲胄兵器,当圣上是睁眼瞎不成?要不是柳将军告诉我,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厚重的朱漆大门被撞开,麒麟军如潮水般涌入。
为首的将军手持圣旨,高声喊道:“奉陛下旨意,徐家私养死士,意图不轨,即刻包围徐府,所有人等不得妄动!”
徐老国公脸色瞬间惨白,瘫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
其他徐家子弟则惊慌失措,四处奔逃,却被麒麟军一一制住。
徐皇后只觉眼前一阵发黑,耳畔轰鸣作响。她踉跄着后退几步,伸手想要抓住身旁的柱子,却终究支撑不住,软软地倒了下去。
恍惚间,她听见有人在喊“娘娘”,声音由远及近,却又仿佛来自天边。
待她悠悠转醒时,已是深夜。
榻前,二皇子一脸关切,“大娘娘可算醒了,把儿臣们急坏了。”说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父皇本欲严惩徐家,儿臣斗胆求情。”
徐皇后挣扎着坐起身,虚弱道:“多谢二皇子美意,只是……此事事关重大,陛下自有决断。”
二皇子意味深长地说道,“父皇已派人快马加鞭,传旨命太子皇兄速速回京,想必不日就能抵达。”
徐皇后心中一沉,这才明白二皇子的真正意图。他表面上是在为徐家求情,实则是想借此机会将太子召回,为自己谋取皇位铺路。
“大娘娘好生静养,儿臣便不作打扰了。”二皇子弯身而躬,然后领着心腹赵全离开。
窗外,夜色深沉,徐皇后望着漆黑的夜空,泪水再次滑落。
她原以为嫁入皇家,便能护得徐家一世平安,却不想,自己的家族竟亲手将自己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而这场皇室与徐家的纷争,才刚刚拉开序幕,不知还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徐皇后强撑着起身,披上外袍,站在窗前。远处,徐府方向火光冲天,惨叫声、哭喊声隐隐传来。
她闭上眼,心中满是悔恨与无奈。曾经显赫一时的徐家,如今竟落得如此下场,而这一切,她对母族的一味纵容难辞其咎。
“娘娘,夜深了,您还是早些歇息吧。”贴身宫女婉儿轻声劝道。
徐皇后摇了摇头,目光坚定:“梳妆,本宫要面见陛下。”
她知道,此刻唯有自己亲自去求陛下,或许还能为徐家留下一线生机。
“那柳将军果然沉不住气,转头便告诉了徐皇后。
徐皇后急着回去兴师问罪,正好落实了皇后纵容母族之事。
现在圣上定是恼怒万分,才出了三皇子和长公主结党营私,现在又蹦出个皇后母族豢养死士的大事。”
“想必柳家军将军也快要想明白了,究竟该与谁结亲。”
“聪明人都得选择殿下才是。”
“回府,明日再去柳府一趟。”
“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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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雨朦躺在床上,面色如纸,唇角泛着青黑。
老郎中颤巍巍地捻起银针,在烛火上炙烤片刻,指尖轻颤着刺入她周身大穴。
“这毒需以七日为限每日施针,再辅以九味草药,才可完全解除。”郎中抹了把额头冷汗,转头叮嘱守在一旁的高副将军。“按照这个方子抓药,三碗水熬至一碗服下。”
“好,谢过大夫。”
士兵和衙役正在搬运着尸体,血腥味直冲鼻腔,他们强忍着不适,将残缺的肢体拼凑整齐,用草席裹好。
县令府的废墟上,叮叮当当的修缮声此起彼伏,瓦砾堆里不时翻出半块玉佩、断裂的发兵器。
幸存的百姓举着破旧的灯笼,在尸堆里辨认亲人。哭声、抽噎声与辨认时的惊呼声交织,有妇人认出丈夫的破布鞋,当即瘫倒在地。
朱文和铁牛扛着裹尸的草席,在山坳里寻了块向阳的坡地。
“周二牛和妞妞她爹是条汉子。”铁牛抹了把汗,铁锹重重砸进泥土,“这地背靠青山,是块风水宝地。”
坟前摆上粗瓷碗斟的米酒,朱文摸着坟头新土喃喃:“兄弟放心,往后妞妞就是我亲闺女。”
“也是我亲闺女,谁敢欺负妞妞,我就把他两拳抡死!”
“怎么多了具尸体?”高进把坟坑里的土,清理上来。
“我在尸堆里给二牛挑了个漂亮的媳妇。”
“希望人家姑娘不嫌弃,能和二牛做对鬼夫妻。”
“定是般配的,放心。”铁牛把周二牛和女尸合葬在一起,跟着高进你一铲我一铲的掩上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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