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柳府后花园的晚膳还未撤下。袅袅青烟缠绕在宫灯上,将满桌美味佳肴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太子殿下回京啦?”柳素娥细细剔着烤乳猪的脆骨,正要咬下金黄油亮的脆皮。
小环跑得香汗淋漓,胸脯剧烈起伏:“是,快马加鞭还跑死两匹马。”她咽了咽唾沫,压低声音道。“只是那柳如意竟同太子一同回来了!而且还听闻,两人已同房……”
“什么!”柳素娥手中的银箸狠狠砸在青玉碟上,烤乳猪应声滚落。她猛地站起身,恨得牙痒痒。“这个贱人不是坐着囚车去的沙河县,我还以为她死在那里了!没想到竟敢勾引太子!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本事!”
另一面,柳燕儿得知此事,也是气得不轻。
摔碎了不少花瓶茶盏,哭得梨花带雨,发髻松散。
恨不得寻一条白绫,吊死。
“太子哥哥果真喜欢那个柳如意,”柳燕儿抓住姐姐柳映雪的裙摆,“两人同床共枕就罢了,还听闻太子哥哥还请求赐婚,要迎娶她……”
柳映雪面色苍白,看了看腰间的羊脂玉佩——那是太子前些年生辰时赠予她的定情信物。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年上元节,太子领着她穿过灯火如昼的朱雀大街,说想一直陪着自己。
那个视自己为白月光的男人,竟这么快就中意了其他女子,属实让她感到惊讶。
“妹妹莫慌,”柳映雪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翻涌的苦涩。“太子一时被迷惑罢了,柳如意不过是商户之女,怎能登大雅之堂?”她垂眸掩去眼底的恨意,“越是慌乱,就越中了别人的圈套。”
“姐姐,太子哥哥以前最喜欢你了,你可要替妹妹我谋划谋划。”
“妹妹放心,姐姐定会让你如愿以偿嫁入太子府。放心吧。”
与此同时,柳府西厢房内,柳萍萍正攥着药包怔怔出神。她刚从太医院回来,爹爹的话在耳边回响。“爹爹,太子果真在朝堂之上,请求圣上赐婚!”
“那可不,”柳太医捋着胡须,语气里满是感慨。“圣上龙颜大怒,说太子任性,居然放着那么多名门贵族之女不娶,娶一个商户之女。”
“太子怎么说的?”柳萍萍的声音有些发紧。
“太子说柳如意刺死长公主有功,又将圣上赏赐换成物资运往沙河县赈灾,还协助他铲除贼寇。已深受百姓喜爱,是自己中意之人。”柳太医摇头叹息,“想不到那区区商户之女,竟有如此手段。”
柳萍萍咬着下唇,紧拽着药包上的金线。
下月便是殿选之期,原本她自信能凭借太医之女的身份,再加上多年苦学的医术,稳稳拿下名额。如今柳如意提前得到太子芳心,她怎能不慌?
镜中倒影的眉间,尽是忧虑之色。
“那大姐姐哪里好了,竟能搏太子欢心!她一个扫把星,命咋这么好!”二小姐柳如梦摔了一地的妆奁,珠翠叮当乱响。
“好女儿啊,别摔了,再摔你爹爹要生气了。”苏姨娘望着满地狼藉,一阵叹息。“自从那年她能死里逃生,就注定今日会非同寻常。”
“她为什么不死在井里!”柳如梦气急败坏,恨不得拿把剪子去戳死柳如意。
“好了好了,别闹了,现在她柳如意已麻雀变凤凰,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别乱了阵脚。先把下月殿选过了先,待一同进府服侍太子,再慢慢对付她。”
“听小娘的。”柳如梦气消了不少,坐在铜镜前喘着气。
而隔壁屋的母女俩,亦是不消停。
“那个柳如意,简直不知廉耻!”柳如梦扯断手中的红珊瑚手串,珠子噼里啪啦滚了满地。“未婚就与太子同床共枕,伤风败俗!”
张姨娘眼中闪过阴狠:“不能让她好过!明日我就找些人,在市井里散布谣言,就说她勾引太子,不守妇道!”她轻抚女儿的背,“如画放心,有母亲在,定不会让那个贱人好过。”
“嗯,之前让她连连逢凶化吉,这次定不能再出闪失。”
“这次定要将她挫骨扬灰!”
夜色渐深,柳府的灯火却久久未熄。
一场围绕着嫁入太子府的暗潮,正在柳家姐妹柳家贵女间悄然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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