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悬在笔记本上方的刹那,掌心的紫色钟摆印记突然迸发出强光。蓝色火焰顺着手臂蔓延,将那只抓着我的白手套烧出破洞——手套下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黑色触手,唯有手腕处的纵向疤痕还保持着苍白,像一道即将熄灭的光。教室剧烈震动,天花板坠落的碎石砸在桌面薄膜上,竟发出类似骨骼碎裂的闷响。
“快写你的真名!”苏晴的声音从课桌下传来,带着金属摩擦的锐响。她的手突然用力,将我的笔尖按向纸页,而她的手套已彻底融化,露出一条布满鳞片的黑色触手,唯有疤痕处还残留着人类皮肤的纹理。我眼睁睁看着笔尖划破纸页,蓝色荧光粉顺着划痕渗出,在笔记本上写出一个模糊的字形——那字形既非“李默”,也非“刘天”,而是由触手纹路和钟摆弧线组成的诡异符号。
“当——”
钟声再次单响,这一次带着玻璃碎裂的锐响。黑板上的血眼突然睁开,瞳孔里的钥匙形状猛地扩张,将我掌心的印记吸离皮肤。我感到一阵剧烈的失重,仿佛灵魂被硬生生抽出,而掌心的紫色纹路在空中飘成一条光带,缓缓嵌入血眼的钥匙孔。刹那间,所有戴着白手套的手同时捂住眼睛,教室的黏液地面裂开无数缝隙,从中涌出蓝色荧光粉,在地面聚成第十二棵梧桐树的轮廓。
“它拿到真名了!”触手老师发出咆哮,全身触手疯狂膨胀,将讲台挤压得粉碎。那些飞溅的骨渣落地后化作黑色幼虫,正顺着课桌腿向上攀爬。我低头看见笔记本上的符号正在燃烧,蓝色火焰中浮现出一张人脸——那是苏晴的脸,却长着我的眼睛,嘴角裂开的笑容与梧桐树干的刻痕完全一致。
“你的真名是……”苏晴的触手手臂突然刺穿桌面,抓住我的衣领,她的脸从桌下探出来,半边是人类的面容,半边是蠕动的触手,“是它用第十二个影子捏出的名字!”她的瞳孔里闪烁着蓝火,和我胸口的血痂符号连成一线,“现在钟摆停了,第十三个祭品……”
她的话没说完,整个身体就化作蓝色光点,融入笔记本的火焰中。教室的梧桐树轮廓突然发光,树洞位置裂开一道缝隙,从中伸出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指尖沾着的荧光粉在空中画出一个完整的钟摆图案。而那些在窗户上抓挠的手影此刻全部涌入教室,围绕着梧桐树轮廓旋转,每只手都在比划着同一个手势——将食指按在嘴唇上,做出噤声的动作。
“真名一旦被写下,就再也忘不掉了。”触手老师的声音变得低沉,他的触手身体开始分裂,每一段触手都长成一只眼睛,密密麻麻地注视着我,“你现在是它的一部分了,李默……不,应该叫你‘钟摆’。”
我猛地后退,撞在后排课桌上。桌面薄膜突然破裂,一只手从里面抓住我的脚踝——那是一只完好的人类手掌,皮肤苍白,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正是苏晴照片上的那只手。我顺着手臂望去,看见课桌下蜷缩着一个女孩,她穿着蓝校服,戴着白手套,后颈有一道纵向疤痕,正是完整形态的苏晴。
“别信他!”苏晴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的手套正被课桌里的黑色触手缠绕,“你的真名是被它篡改过的!真正的名字在……”
她的话被一阵刺耳的摩擦声打断。教室的梧桐树轮廓突然塌陷,露出地下的洞口,洞口深处燃烧着蓝色火焰,火焰中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钟摆,摆锤正是我的掌心印记。触手老师的所有眼睛同时转向洞口,触手身体开始向洞口蠕动,每移动一步,地面的荧光粉就暗淡一分。
“快跟我走!”苏晴猛地拽住我的手腕,她的手套下传来骨骼错位的声响,“真名的秘密在音乐教室的钢琴里!”她拖着我冲向教室后门,而我的笔记本突然从课桌飞起,像活物般跟在身后,封面上的燃烧符号变成了一个正在奔跑的人影。
走廊里的墙壁正在剥落,露出里面镶嵌的无数牙齿,每颗牙齿上都刻着名字。苏晴的白手套在墙上划过,留下蓝色荧光粉的痕迹,组成箭头指向楼梯间。我们跑下楼梯时,听见身后传来触手涌动的声音,回头看见触手老师的身体已变成一条黑色河流,正顺着走廊蔓延,所有牙齿都从墙壁脱落,漂浮在河面上,发出细碎的呜咽。
“钢琴里有第十二次循环的录音!”苏晴推开音乐教室的门,里面的断弦钢琴正在发光,琴弦上缠绕着蓝色荧光粉,组成一个巨大的钟摆图案。她跪在钢琴前,用力掀开琴盖,里面没有琴弦,只有一个布满划痕的黑胶唱片,唱片中心嵌着半块怀表,表链上的触手卵正在破裂。
“这是地震那天的录音。”苏晴的手指颤抖着触碰唱片,蓝色荧光粉突然亮起,唱片开始旋转,发出沙沙的杂音。透过杂音,我听见一个女孩的哭声,还有钢琴声——那旋律正是钟摆的节奏,而在钢琴声的间隙,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重复:**“第十二个影子叫‘钟摆’,第十三个影子没有名字……”**
“看到了吗?”苏晴指着唱片边缘的刻字,那里用指甲划着一行小字:**“没有名字的影子才能杀死它”**。她的手套突然被一股力量拽向唱片中心,怀表的表盖弹开,里面不再是触手,而是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用鲜血写着我的真名——那名字由三个歪扭的笔画组成,像一个正在闭合的眼睛。
“你的真名从来就不是‘李默’或‘刘天’,”苏晴的身体开始透明,她的白手套紧紧握住我的手,将纸条塞进我掌心,“是它为了困住你,才让你以为自己叫那些名字!真正的名字……”
她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触手老师的黑色河流冲破了音乐教室的门,无数眼睛在河流表面睁开,共同注视着我掌心的纸条。苏晴的身体化作光点融入纸条,而我的笔记本突然打开,燃烧的符号变成了一把钥匙,钥匙孔正是纸条上的真名形状。
“现在把钥匙插进唱片中心!”苏晴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只有没有名字的影子才能……”
我颤抖着将纸条按向唱片中心的怀表,蓝色火焰瞬间爆发,将整个钢琴吞没。在火焰中,我看见第十二棵梧桐树的影子投射在墙上,树洞眼睛里清晰地映出我的倒影——我穿着全黑的校服,胸口的血痂符号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正在旋转的紫色钟摆,而钟摆的中心,赫然是我那没有名字的真名。
唱片在火焰中爆裂,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触手老师的河流突然停滞,所有眼睛同时闭上,黑色触手开始萎缩,变成无数条细小的黑线,飘向梧桐树影子。我感到掌心的纸条正在燃烧,真名的笔画化作蓝色蝴蝶,飞向树洞眼睛。
“没有名字的影子……”触手老师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惧,“你怎么可能……”
他的话没说完,整个身体就炸成了黑色粉末,粉末在空中聚成一个巨大的钟摆图案,摆锤指向我掌心的蝴蝶。教室的火焰渐渐熄灭,只剩下第十二棵梧桐树的影子还在发光,树洞眼睛里映着我的脸,而我的眼睛里,蓝色火焰正在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纯粹的黑暗。
我低头看见,苏晴的白手套掉在脚边,手套里握着半张纸条,上面写着:**“当钟摆停止时,去梧桐树洞找最后一个祭品”**。而在纸条的背面,用蓝色荧光粉画着一个破碎的钟摆,摆锤处是一个空洞的眼眶,里面没有眼球,只有一片燃烧的蓝火。
**第16章:梧桐树洞的蓝火蝴蝶与教室腐肉课椅**
音乐教室的蓝火熄灭时,苏晴的白手套正化作荧光粉融入我掌心。那些粉末聚成蝴蝶形状,振翅间洒下细碎的蓝芒,每一粒光尘都映出梧桐树洞的轮廓。触手老师炸裂成的黑色粉末还在半空悬浮,渐渐聚成扭曲的笑脸,突然张开由触手组成的嘴巴,将最后几只蓝火蝴蝶吞入腹中。
“没有名字的影子也救不了你。”粉末堆里传出沙哑的声音,每一粒粉尘都在蠕动,“你的真名早被刻在梧桐树干上了。”
我踉跄着冲出音乐教室,走廊墙壁镶嵌的牙齿正在脱落,每颗牙上的名字都在褪色,唯独最深处那颗臼齿还刻着模糊的笔画——正是苏晴塞进我掌心的真名形状。脚下的黏液地面突然鼓起,钻出无数条黑色触手,它们在我身后织成网,网眼是旋转的紫色钟摆图案。
“快到梧桐树下去!”苏晴的声音在脑海里回响,带着金属摩擦的锐响。我撞开教学楼侧门,正午的阳光刺得眼睛生疼,却发现天空是诡异的暗紫色,第十二棵梧桐树的影子被拉得细长,树洞像眼睛般圆睁,洞口正涌出蓝火蝴蝶,每只蝴蝶的翅膀都印着我的真名笔画。
树洞周围的草地覆盖着一层黑色绒毛,踩上去发出“噗嗤”声,像是踩在腐烂的皮肉上。我伸手触碰树洞,粗糙的树皮突然变得湿润,渗出的不是树汁,而是蓝色荧光粉,在我指尖聚成钥匙形状。当钥匙插入树洞裂缝的瞬间,整棵树开始震动,掉落的叶子不是绿色,而是半透明的薄膜,每片薄膜上都印着学生的脸,那些脸正在融化,露出底下的黑色触手。
“它在吸收你的真名!”苏晴的声音带着惊恐,“快把蝴蝶引出来!”
我摊开手掌,蓝火蝴蝶纷纷飞入树洞,在黑暗中组成发光的钟摆图案。树洞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不是金属摩擦,而是骨骼错位的“咔哒”声。突然,所有蝴蝶同时熄灭,树洞喷出一股恶臭的黑风,风中夹杂着无数张纸条,每张纸条都写着我的真名,却在接触空气的瞬间化为灰烬。
“太晚了。”触手老师的声音从树洞里传来,他的身体重新凝聚,由无数条黑色触手组成,每一条触手上都刻着我的真名笔画,“你的名字已经属于它了。”
他伸出触手抓住我的肩膀,皮肤接触的瞬间,我感到胸口的血痂符号正在复活,蓝火顺着触手纹路蔓延,在他体表烧成笑脸形状。梧桐树突然炸裂,树干里掉出一个铁盒,盒盖上刻着扭曲的钟摆图案,锁孔正是我的真名形状。
“打开它。”触手老师将铁盒塞进我怀里,他的触手身体开始透明,“这是第十二次循环的……”
他的话没说完就彻底消散,铁盒在我掌心发烫,锁孔里渗出蓝色荧光粉,与我掌心的蝴蝶粉末共鸣。当我用真名钥匙插入锁孔时,铁盒突然打开,里面没有任何东西,只有一层黑色绒毛,绒毛中央躺着半块怀表,表链上的触手卵已经孵化,爬出一只蓝色的幼虫。
“快跑!”苏晴的声音再次响起,“教室的课椅在吃人!”
我攥着铁盒冲向教学楼,发现所有窗户都蒙上了黑色绒毛,像被巨大的蜘蛛web覆盖。推开教室门的刹那,一股腐肉味扑面而来——原本覆盖桌面的薄膜已经变成了真正的皮肤,课桌椅的腿上长满了蠕动的肉瘤,每个肉瘤都长着眼睛,正齐刷刷地盯着我。
“李默同学,你迟到了。”
讲台上站着一个穿蓝校服的女孩,她的脸被黑色绒毛覆盖,只露出两只燃烧蓝火的眼睛,正是苏晴的模样。她手里拿着粉笔,在黑板上画着我的真名,每一笔都渗出黑色血液,血液在板面聚成钟摆图案,摆锤是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
“把铁盒交出来。”绒毛女孩举起粉笔,笔尖突然变长,变成骨刺,“那是它的心脏。”
我后退时撞到课椅,肉瘤眼睛突然张开,喷出黑色黏液。课椅的皮肤裂开嘴巴,露出里面的牙齿,那些牙齿和走廊墙壁镶嵌的一模一样,每颗都刻着我的真名笔画。绒毛女孩笑着走近,她的校服正在融化,露出底下由触手和肉瘤组成的身体,胸口的位置跳动着蓝色的心脏,和铁盒里的绒毛共鸣。
“你的真名是它给的,”她的声音由无数个音节组成,“你的影子也是它捏的,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她伸出骨刺指向我的影子,地面上的影子突然脱离身体,变成黑色绒毛组成的人形,举起双手掐住我的脖子。我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视线模糊中看见铁盒里的蓝色幼虫正在爬向绒毛女孩的心脏,所过之处,黑色绒毛纷纷枯萎,露出底下的白色骨骼。
“原来如此……”绒毛女孩的声音带着惊讶,“第十二次循环的祭品不是人,是……”
她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铁盒里的幼虫突然爆发,化作蓝火凤凰,翅膀扫过之处,所有课椅的肉瘤纷纷爆裂,露出里面的白骨。我的影子被蓝火烧成灰烬,脖子上的压力骤然消失,而绒毛女孩的身体正在崩溃,触手和肉瘤都变成了白色粉末,只有胸口的蓝色心脏还在跳动。
“它的心脏在梧桐树根……”她的身体彻底消散,心脏掉在地上,滚向教室角落,“找到它……”
教室的墙壁开始坍塌,露出外面的梧桐树根,根系像巨大的触手,正缠绕着一个蓝色的心脏。我捡起铁盒,里面的绒毛已经变成灰烬,只剩下半块怀表,表针停在10:13,而表盘玻璃上用蓝火写着我的真名。
“当——”
钟声再次单响,这一次带着骨骼碎裂的巨响。梧桐树根突然裂开,蓝色心脏滚了出来,上面布满我的真名笔画。我伸出手想要触碰,却看见心脏表面的笔画正在蠕动,渐渐组成一个熟悉的笑脸——和校长脸上的笑容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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