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听闻此言,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从容不迫地从腰间抽出一块令牌,重重地拍在那士卒脸上。
“睁开你的狗眼瞧清楚,本宫究竟是何身份!”
这块象征太子地位的令牌由纯金铸就,分量极沉。
士卒被这令牌猛力一击,半边脸颊立刻红肿起来。
可他还未发作,当看清令牌上镌刻的名字时,顿时浑身一震,惊恐万分地朝着苏文跪下。
“小人不知是太子殿下亲临,未能远迎,请殿下恕罪。”
“前倨后恭,实在令人嗤笑。”
苏文无奈摇头,以他的身份,还不至于与这种无名小卒计较。
只是对方变脸之快,让他颇为新奇。
“叫徐林出来见我。”
“徐林大师他……”
听到苏文的要求,那名士卒面露难色。
尽管他仅是一名守门士卒,但也知晓徐林是九皇子苏成费尽心思请来的贵客。
军营上下对他无不恭敬有加,不敢有丝毫怠慢。
几位皇子之间的矛盾纠葛,他也略有耳闻,倘若让苏文就这样带走徐林,一旦事后追究,等待他的恐怕不是什么好果子吃。
“怎么,如今本宫的话在这儿都不作数了吗?”
看着士卒犹豫的表情,苏文唇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他缓步走近对方,居高临下地道。
“本宫知道你心中顾虑,不过不妨提醒你一句,苏成这个人爱面子,不会因这点小事为难你,但若是得罪了本宫,你应该明白会有什么后果吧?”
“请殿下稍候,小人这就去为您通禀。”
受到当今太子如此威胁,士卒哪里还敢反抗,连忙告罪一声,匆匆去请人。
不久之后,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走出,他瞥了一眼苏文,这才徐徐开口。
“太子殿下突然驾临,找老朽有何要事啊?”
看到徐林轻蔑的态度,苏文心里明白,此人并未把自己放在眼里。
不过他并不在意,依旧先礼后兵,微微拱手,说道。
“再过几日,便是我大楚与赵国三年约定之期,本宫久闻大师炼铁铸铜技艺冠绝京城,故欲请大师助我打造一件兵器,以壮我国威,望大师慷慨赐教,若能成功,报酬定然丰厚无比。”
“太子殿下就是为了此事,把老朽唤出?”
听了这话,徐林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如果仅仅是为了这种小事,那太子殿下还是请回吧,老朽这一身技艺,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见识到的。”
面对徐林的反应,苏文早有预料。
作为京城屈指可数的铁匠名家,又出身世家豪门,金银财帛这类东西,徐林能缺吗?因此,苏文承诺的报酬在他眼中并无太大吸引力。
但这正中苏文下怀,若徐林能轻易应允,他又如何给对方一个深刻的教训呢?
徐林话音刚落,苏文便向前一步,一脚踢在他的胸口!
这一脚力道十足,直接将徐林踢得仰面摔倒。考虑到徐林是个常年打铁的硬汉,苏文甚至没有手下留情。
“你……你这是干什么!”
徐林毕竟年岁已高,被这一脚踢得半天喘不过气来,待他挣扎着起身,指着苏文怒喝道。
“莫非太子就可以无视礼仪法制,恣意妄为吗?”
“你还记得本宫是太子?”
苏文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本宫身为东宫储君,受父皇钦赐监国之权,在你口中却成了无足轻重的小人,徐大师,本宫倒想问问你,你究竟意欲何为?”
苏文身上散发出的威压,令徐林一时语塞。
还没等他反驳,只听苏文继续说下去。
“自大楚太祖开国以来,外敌挑衅从未间断,但我大楚男儿骨铮铁血,天子戍守边疆,帝王死于社稷,始终不曾让我大楚江山蒙羞!此次与赵国比试,关乎我大楚颜面,而今你却不愿出手相助,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有何企图!”
听见这些话,徐林愕然呆立。
忽然间,一滴冷汗从他的额头上滚落。
他未曾想到,仅仅几句言语交锋,苏文竟给他扣上了这样一顶大帽子。
以往他习惯了嚣张跋扈,说话向来口无遮拦,在京城中大部分人也乐意讨好他,所以对他的失言多有包容。
然而今日,苏文却实实在在给他上了一课,若这顶心怀叵测的大帽子坐实,即使他再有超群技艺,只怕也无人能够保全他。
“当然,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徐大师效力朝廷多年,纵使无功也有苦劳,在下刚才所说,姑且可以当作你的无心之失。”
见到徐林不再桀骜,苏文适时放低姿态。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徐大师愿意改过自新,不再吝啬自己的技艺,将其倾囊相授,比如接下来的事情……”
“接下来的事,老朽义不容辞,全都包在我身上!”
此刻的徐林已被苏文吓得魂飞魄散,自然是唯命是从。
“只求太子殿下宽宏大量,原谅老朽这次冒犯,自此以后,老朽愿一心追随太子殿下,鞍前马后,永不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