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意外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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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矢家的人都不在,这给了段正诚一个机会,瞄了一眼在厨房忙碌的菜菜子,他悄悄潜入诊室。

稍一打量,砂月的病历档案就放在第一个。

——出生地,年龄,血型,身高体重之类的基础信息全部缺失么,过往病历也一片空白。果然没有那么简单啊。

纸上记录的几乎只有刚才谈话的内容,对砂月的病情,弓弦给出的结论是因为压抑导致的精神分裂,最后并没有开什么药物。

就在他匆匆看完,准备将病历塞回去的时候,突然注意到其中的某一页被撕掉了。段正诚看向旁边的废纸篓。

——有了。

被撕掉的那页纸上写着相当潦草的两个字,理花。

——这或许是个意外的突破,理花是谁,砂月的真名?还是别的什么人?为什么弓弦给砂月看病后会写下这两个字?段正诚把废纸重新扔回去,翻找起以前的病历。

——川濑幸子……川濑幸子……这人的病历好长啊,内容似乎都是用药记录……不行,近年的记录里没有理花这个名字。要问尚织吗?可能会引起怀疑,还是找梨子比较好。

经历过流氓事件后,村里段正诚感性上最亲近的反而变成了那个女孩。

“呀?!”

“菜菜子君最近没睡好吗?屁股上的肉有点下垂啊。”

“绝、绝对没有下垂!”

老头好像又摸菜菜子的屁股了。听到厨房传来的动静,段正诚扫了眼堆得满满当当的档案柜后退了出去,这些历史病例有调查的价值,但数量太多,恐怕只有以后慢慢翻了。

“哟,黑矢家的小子。”来到前雏,正在村役场前抽着烟的九鬼犀造朝段正诚打招呼,老爷子剃了个光头,一身蓝色的素服,脖子上还挂着条毛巾一派农家人打扮。

其实要找人,村役场里登记着全村的户籍,生老病死一目了然,不过段正诚和这老人不过点头之交,户籍又不像旧报纸,不好贸然借阅。所以他只是客气了两句后,便继续往前,来到了驻在所。

才两天时间没见到小夜小姐,高山巡警就有些坐不住了,开始质疑段正诚教他的欲擒故纵手段到底有没有用。穿越者无奈,只好一边宽慰他要耐心,一边掏出一本哲学书供其自我提升,才稍稍清静些。

段正诚来这儿是找有关一个人的新闻——财前惠子。惠梨给出了上一次雏偶神作祟发生的时间,检索便不用像上次一样大海捞针。找了十几份后,他又发现报纸上专门有一栏是刊登附近乡里的讣告的,只检查这一版,速度快了许多。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两个小时的奋战,他终于找到了想要的名字。

“财前惠子,三月四日凌晨死去。”

然而翻看当天的报纸,除了这短短的一句话,再没有其他报道,没有死因也没有作祟之类的字眼。

不死心的段正诚继续翻看前后几天的报纸,三月三日是雏偶祭,普普通通的热闹,没有天子献舞,三月六日——

“连续两天的悲剧,妇人自杀,遗体被发现。”

死者的名字是——雏神理花。

——居然是雏神?

他打起精神仔细阅读了那篇简报,理花是雏神家当主雏神秋弦的妻子,也就是说她是理人和花恋的母亲,死因是自缢。

——十三年前,那时她结婚生子也没多久吧。

关于自杀的动机理所当然的没有写,也同样没有作祟的字眼。如果说雏神家知道祭祀雏偶神的正确方法,而作祟是因为祭祀方法错误的话,那么雏神理花的死多半不是作祟。实际报纸上也写了是自杀。那么如何判断一个人的死是作祟呢,肯定有某种他杀的痕迹吧?

段正诚想到了那些猎奇杀人犯往往会在现场留下特殊的记号,雏偶神作祟也是如此吗?可惜这种涉案的线索不会刊登在公开媒体上。

——结果还是只能确认作祟的时间多半与雏偶祭重合呀,这同样也是主神任务指定的最后期限,也就是说自己必须在本次作祟发生前就解开秘密。

段正诚把那几天的报纸翻了又翻,依旧没能找出更多线索。

这时候驻在所的门又打开了。

“打扰了~啊,小诚你怎么也在这里?”

“喂,这里可不是你们玩的地方,怎么一个个都跑来了。”

“哎~快过年了,我可是专门拿好吃的来慰问亲切可爱的巡警叔叔的,不领情话,那我拿回去好了。”惠梨作势要离开,刚才还发着牢骚的高山看到少女手里提着精美的食盒,立刻换了张脸,笑盈盈地给她让座。

“辛苦你了,做了什么好吃的?唉,小姑娘终于也到了懂事的年纪啊,以前从来不知道要尊敬一下守护村子安宁的高山大人,亏我平日里这么照顾你们几个小子。”

“是是是,您辛苦了。小诚也来尝尝吧,我做了红薯蛋糕。”惠梨假装不在意的招呼少年,实际上,她这本来就是做给段正诚吃的,刚从黑矢家打听了行踪跟过来——谁会一大早起来费九牛二虎之力做点心给不靠谱的巡警大叔吃啊。

打开食盒,惠梨将点心装到小盘子里递给二人。所谓的红薯蛋糕是一种在白砂糖、黄油、牛奶等物资紧缺下出现的代用洋菓子,做法是将蒸熟的红薯捣碎,加面粉、麦芽糖,放进简易烤炉里烤。为了好看,少女还在外面撒了点黄豆粉,让它看起来更像蛋糕。

这种带点笨拙而又可爱的小巧思,来自物资丰富的异界的段正诚自然是看不出来。不过从对方期待的表情中,他也能感受到少女的心意,搜肠刮肚的总算是搬出点词汇来夸奖一番。

见对方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吃着,又“很感兴趣”的询问起原料和做法,惠梨的心终于得到了满足,兴致高昂的介绍起来,然而实际上少女的家政课成绩别说小老板娘,连花恋都比不上,做这红薯蛋糕多亏了妈妈的帮忙,从早上开始失败了好几回,好不容易做到现在这种程度。

“对了,梨子,明天正月初一,早上我和尚织准备去祠草神社参拜,你要一起来吗?”

“好啊,我再叫上小老板娘她们,大家一起去。明天未夜小姐应该会把神签拿出来,希望新年伊始就能有个好运势呀。”在高山巡警把手伸向最后一个蛋糕前,惠梨一把抓起放进了自己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