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高铁站的电子屏,孟买-上海的列车班次在雨幕中扭曲成诡异的符号。我蜷缩在候车厅角落,怀里的骨瓷瓶随着心跳微微震颤,瓶中母虫似乎感知到新环境的陌生,发出不安的嗡鸣。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暗网加密聊天框跳出猩红文字:欢迎来到考核场,迷途的羔羊。
转乘三次大巴后,我抵达西南边陲的雾隐镇。青石巷弄间弥漫着刺鼻的艾草味,老妇人指定的接头地点是间挂着陈记草药铺匾额的老宅。推开门时,中药柜后的铜铃应声而响,数十只红头蜈蚣从抽屉缝隙爬出,在地面排出六芒星图案。
你比预想中狼狈。黑袍下伸出枯枝般的手,老妇人浑浊的瞳孔里流转着幽光,但恨意在你身上发酵得不错。她掀开布帘,里屋墙上挂满胎儿标本,每个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胚胎都长着非人的触须,想知道虫卵的真相?它们是夜妊母神的子嗣,而我们
话音被剧烈的震动打断。整栋老宅开始摇晃,墙面渗出黑色黏液,形成巨大的人脸轮廓。老妇人突然变了脸色:该死!黑礁的人来了!她将一枚刻满符文的吊坠塞进我掌心,从密道走,带着这个去祭祀场!
狭窄的地道里,腐肉气息几乎让人窒息。我跌跌撞撞地奔跑,手电筒光束扫过岩壁上的古老壁画——头戴王冠的孕妇撕裂自己的腹部,无数虫群从中涌出吞噬人类。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混着金属摩擦地面的声响,越来越近。
当我冲出地道时,眼前的景象让呼吸停滞。环形祭坛中央矗立着百米高的黑石,上面刻满蠕动的纹路,祭坛边缘排列着与我同样手持吊坠的人。黑皮肤壮汉站在台阶顶端,肌肉虬结的臂膀上缠绕着锁链,链头系着颗还在搏动的心脏。
新祭品?他咧嘴一笑,露出尖锐的犬齿,可惜来晚了,仪式不需要多余的废物。他挥动手臂,锁链如毒蛇般袭来。我侧身躲避,吊坠却在碰撞中飞落,骨瓷瓶也从怀中滚出。瓶身碎裂的瞬间,母虫发出刺耳的尖啸,周围的黑袍人突然集体匍匐在地,对着我吟唱古老的咒语。
壮汉的攻击愈发凌厉。我在祭坛边缘疲于奔命。当锁链再次缠住脖颈时,我摸到衣袋里的翡翠戒指——那是从苏晴尸体上取下的,此刻竟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绿光。
原来你就是预言中的变数。壮汉突然停手,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芒,夜妊母神需要完整的容器,你的子宫...他的话被剧烈的地震打断,黑石祭坛轰然裂开,无数触手从中伸出。我抓住机会将戒指刺向他咽喉,却被他反手掐住脖子提离地面。
窒息感中,我看见祭坛深处浮现出巨大的身影——那是个有着千万张孕妇面孔的怪物,每张嘴都在发出不同频率的尖叫。壮汉狞笑着收紧手臂:蠢货,复苏邪神需要祭品的心脏保持鲜活跳动。他的指甲刺入我的胸腔,而你的,跳得真动听。
最后的意识消散前,我听见老妇人的悲呼混在祭典的颂唱中。翡翠戒指从指间滑落,坠入祭坛裂缝,戒指内侧的铭文在接触黑石的瞬间,与岩壁上的古老符号完美重合。而在城市的另一端,陆川盯着新收到的匿名录像,画面里摇晃的镜头最后定格在雾隐镇上空,巨大的阴影正在云层中缓缓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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