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珊这副模样,结合昨晚那超现实的遭遇,我脑中那个疯狂的念头瞬间清晰、冰冷、确定无疑:是的,我被催眠了!而且是被极其高明的手段催眠了。小珊的沉睡,就是最直接的证据!她无意中成了我识破这个惊天骗局的钥匙
一股冰冷的怒火取代了恐惧,在胸腔里熊熊燃烧。背叛妻子的愧疚被一种被愚弄、被操控的暴怒所覆盖。既然对方用催眠来对付我,那么……就用“催眠师”的方式回敬吧!
我是肖晨,一个“技艺精湛”的催眠师。我冷静地分析着局面,意识到这整个事件,可能就是一个精心设计的“本儿”——一个关于催眠的剧本。只是,这剧本的复杂程度,当时的我还没有完全意识到。
星期三,目标明确:找到妻子,让她也尝尝永久沉睡的滋味。我毫不费力地在她常去的瑜伽馆外堵到了她。她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但很快被一种刻意的平静掩盖。
“跟我谈谈。”我的声音异常平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引导性。我没有给她太多反应时间,直接运用“催眠师”的技巧——眼神锁定,语调低沉而富有节奏,配合着几个看似不经意的引导手势。
出乎意料,妻子几乎没有抵抗。她的眼神很快变得涣散、迷茫,身体微微放松,顺从地跟着我的引导进入了一种类似被催眠的状态。过程顺利得……过于容易。
这不对劲!巨大的警铃在我脑中疯狂作响。以妻子的心性,即便被催眠,潜意识里也应该有强烈的抵抗才对。这种顺利,更像是一个诱饵,一个陷阱!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这不会是第二层梦境吧?我还在梦里?昨晚识破的第一层,根本就不是终点!
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后背。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感受周围的一切:空气的流动?阳光的温度?妻子呼吸的频率?任何一丝不和谐的感觉都可能是指向真实世界的锚点。我的意识像绷紧的弦,在妻子编织的梦境迷宫中奋力挣扎,寻找那个唯一的、脆弱的出口。最终,凭借着一丝对“现实逻辑”的执着和强烈的求生意志,我似乎抓到了某个破绽——或许是妻子眼中一闪而过的、近乎嘲弄的微光?或许是某个记忆细节与现实对不上?——猛地一挣!
意识像被从深海中捞出,短暂的窒息感后是剧烈的眩晕。我“醒”了,回到了一个相对“正常”的空间,冷汗淋漓,心脏狂跳。
这个剧本,远比我想象的复杂和凶险!它根本不是什么简单的出轨报复,而是妻子——或者她背后的人——用催眠精心构建的复仇迷宫。一层套着一层,目的就是把我彻底困死在其中!但……催眠师这个身份,真的是我的吗?这个疑问像毒藤一样缠绕上心头。如果“肖晨”的身份是假的,那我是谁?我陷入更深的疑惑和不安,但眼前只能被这个剧本裹挟着,继续走下去。
然而,这短暂的“清醒”不过是通往更深噩梦的阶梯。意识再次沉沦,这次,是彻底的、绝对的黑暗。
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触感。只有无边无际、令人绝望的虚无。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就在我的意识即将被这纯粹的虚无吞噬时,一个声音响起了。它没有任何来源,仿佛直接在我的颅骨内部震荡,冰冷、中性,不带一丝人类情感:
“我们来玩海龟汤吧。我会回答是或不是。”
海龟汤?在这种地方?荒谬感混合着巨大的恐惧。但我别无选择。
“这是真实的世界吗?”我嘶哑地开口,声音在虚空中没有任何回响。
“是。”那个声音斩钉截铁。
话音落下的瞬间,眼前的黑暗如同被撕开的幕布。光线、声音、气味汹涌而入。我发现自己正坐在公司楼下那家熟悉的“转角咖啡厅”里。午后慵懒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身上,空气里弥漫着咖啡豆的焦香和甜腻的蛋糕味。邻桌白领敲击键盘的哒哒声,咖啡机蒸汽的嘶鸣,人们的低语谈笑……一切都如此真实、喧嚣、充满生活气息,与我刚才经历的深渊形成荒诞的对比。
这变化太诡异了!我强压心悸,再次发问:“你是我的妻子吗?”
“是。”声音依旧冰冷。
下一秒,妻子就出现在我对面的座位上。她穿着那件我给她买的米白色羊绒衫,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拿铁,神情平静地看着我,仿佛我们只是在进行一场寻常的午后约会。
一股寒意瞬间冻结了我的血液。我意识到,这个空间的每一处变化,都是由我的提问来重新构造的!我问“真实吗”,它就变成咖啡厅;我问“是妻子吗”,妻子就出现。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依然在梦境里!我的意识,我的认知,在被某种力量玩弄于股掌之间!甚至……我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巨大的绝望像潮水般将我淹没。我几乎能听到理智崩裂的声音。一个最可怕的猜测浮出水面。我想起来了!我的妻子才是那个真正的催眠师!她要把我,这个背叛者,永远困在这个由她主宰的意识牢笼里,永生永世!
“我是死了吧?”我颤抖着问出这个终极问题,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是。”那个声音,如同死神的判决,冰冷地确认。
万籁俱寂。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咖啡厅的景象凝固了,像一张褪色的旧照片。妻子的面容在我眼前模糊、扭曲。绝望的寒冰彻底封冻了我的心脏。死了?永远被困在这里?这就是最终的结局吗?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入绝望的冰海时,一个小小的身影毫无预兆地撞到了我的身上。
“哎呀!对不起!”一个清脆的童音响起。
我下意识地低头。一个穿着雪白连衣裙的小女孩,大约七八岁,梳着两条羊角辫,正揉着撞到我腿上的小脑袋,仰起脸抱歉地看着我。她的眼睛像黑葡萄一样纯净明亮,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说完道歉,她便像一只轻盈的小蝴蝶,从我身旁悄然走过,汇入咖啡厅门口的人流,消失不见。
就在她触碰我的那一瞬间,一股奇异的清凉感从被撞的地方蔓延开来,如同醍醐灌顶!我的灵台瞬间变得一片清明!那些沉重的绝望、混乱的认知迷雾,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驱散了大半。
一个更核心的真相在清明中浮现:不,我根本不是那个真正的丈夫!我是……我是来扮演这个角色,探索这个世界真相的!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劈开了长久以来的身份迷雾。我不是肖晨,至少不完全是!我是……一个演员?一个调查者?一个被投入这个催眠迷局的棋子?
这个认知带来了新的疑惑和力量。如果我是“外来者”,那么妻子(或者说这个扮演妻子的存在)真的有能力独自制造如此精妙复杂的三层梦境,甚至能将一个人的意识(哪怕是伪装的意识)彻底困死吗?在现实层面,真正的妻子要如何解释丈夫的失踪和小三的异常?这背后,必然有更庞大的力量在运作!
现在,不是纠结身份的时候。破局的关键,在于找到这个催眠结构的“后门”——妻子的催眠结束语!我必须回忆起那个能唤醒深层意识的指令!
我闭上眼睛,强迫自己沉入记忆的碎片之海。日常生活……蜜月……对!马来西亚!热浪岛的阳光、碧海、白沙……那时我们还很甜蜜。我出于新奇,缠着身为心理医生的妻子对我进行一次催眠体验。
记忆的画面逐渐清晰:妻子温柔的笑脸,她轻柔的声音引导我放松……结束时……结束时……我似乎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慵懒状态,赖着不想“醒”来。然后……我听到了!虽然模糊,但无比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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