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农》的旋律在礼堂中如水般流淌,钢琴与小提琴的音色交织成金色的光网。静香站在舞台边缘,看着自己的童年记忆体与顾长清的小提琴记忆体隔空合奏,指尖不自觉地随着节奏轻颤。
记忆中的小静香坐得笔直,粉色的裙摆随着踩踏板的动作微微晃动。她弹奏的指法仍带着孩童的稚嫩,却奇迹般地跟上了小提琴复杂的变奏段落。更不可思议的是,每当她即将按错音时,小提琴的旋律就会微妙地转变,如同无形的引导手,带着钢琴声部回归正轨。
“它们在互相学习...”静香喃喃自语。她转头看向顾长清,发现他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终端屏幕,镜片上反射着瀑布般流下的数据。额前的一缕黑发垂下来,随着他急促的呼吸轻轻晃动。
“你看这里。”顾长清突然指向一组波形图,“钢琴记忆体的神经链接模式在改变,它正在吸收小提琴记忆体的演奏技巧。”
静香凑近看去,屏幕上两个交织的波形逐渐趋于同步。“就像上周我们合奏时那样...”她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言,耳尖微微发热。
顾长清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一秒,眼镜片上闪过一道蓝光。“不完全是。”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当时是我在配合你的节奏,而现在...”他指向舞台上光芒渐盛的两个记忆体,“是它们在创造全新的演绎方式。”
仿佛印证他的话,小提琴记忆体突然奏出一段华丽的即兴独奏,音符如珍珠般倾泻而下。钢琴记忆体停顿了半拍,随即以简单的和弦精准呼应。两种乐器你来我往,竟衍生出原版《卡农》中从未有过的第三乐章。
静香不自觉地屏住呼吸。这段旋律既陌生又熟悉,像是深埋在记忆深处的某个回响。更奇妙的是,她分明看到演奏中的两个记忆体正在发生变化——小静香的发型渐渐变长,裙摆变成了现在的校服款式;而小提琴记忆体的轮廓也从模糊变得清晰,隐约能看出顾长清现在的模样。
“记忆体在进化。”顾长清的声音带着科学家的冷静,但静香注意到他的喉结微微滚动,“它们正在融合我们现在的特质。”
就在这时,礼堂的大门被猛地推开。
“找到你们了!”大雄的声音在空旷的礼堂里回荡,“操场那边突然出现了一个超大的——哇哦!”
五个人齐刷刷地僵在门口,仰头望着舞台上光芒四射的二重奏。胖虎张大的嘴里能塞进整个铜锣烧,小夫昂贵的墨镜滑到了鼻尖,丽莎双手捂着脸颊,而哆啦A梦的圆手正疯狂翻找四次元口袋,似乎想找出什么设备记录这一幕。
“这...这是什么偶像剧现场吗?”小夫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台上的演奏进入最后高潮。小提琴记忆体突然转向现实中的顾长清,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顾长清的身体就被一束金光笼罩,下一秒已经站在舞台上,手中握着虚幻的小提琴。
“顾同学!”静香惊呼。
更令人震惊的是,她的视野突然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发现自己正坐在钢琴前,手指自动搭上了琴键。童年的记忆体已经消失不见,但她能感觉到某种温暖的能量正从指尖流入全身。
“别抗拒。”顾长清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它们在帮我们重建神经链接。”
静香惊讶地抬头,看到顾长清以完美的姿势架着小提琴,尽管他手中空无一物。当第一个音符从她指尖流出时,她明白了——那些童年记忆体无法完成的乐章,现在由他们亲自续写。
琴声与钢琴声再次响起,但这次比记忆体的演奏更加生动鲜活。静香能感觉到每个音符都带着特殊的重量,像是把内心深处无法言说的情感直接转化为声波。奇怪的是,她一点也不紧张,手指灵活得仿佛不是自己的。
台下的五人组已经找位置坐下,大雄甚至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包爆米花。哆啦A梦的耳朵竖得笔直:“这不科学...没有实体乐器怎么能产生实际音波?”
舞台上,顾长清的眼镜不知何时消失了,额前的碎发随着演奏的幅度轻轻飞扬。静香从未见过这样的他——不再是那个严谨的科学家,而像是一个完全沉浸在音乐中的艺术家。当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时,一段即兴的华彩乐章自然流淌而出,宛如对话。
最后一个音符余韵未散,整个礼堂突然被金色的光点充满。静香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指尖也在发光,那些光点如同被吸引般向她和顾长清汇聚。最不可思议的是,她分明看到一些光点形成了模糊的画面——她教顾长清认五线谱的午后,顾长清帮她修理节拍器的雨天,还有上周在音乐教室,两人肩并肩合奏时窗外飘落的樱花
“记忆闪回。”顾长清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边,声音轻得只有她能听见,“时间胶囊的能量在重构我们的共同记忆。”
静香低头看着自己发光的手腕,情绪稳定手环上的樱花图案若隐若现。她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那枚记忆水晶——此刻它正剧烈震颤着,内部封印的乐谱如活物般扭动。
“小心!”顾长清刚伸出手,水晶就‘啪’地裂开一道缝隙。一道金光直射而出,在两人面前形成一个小小的全息投影——那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场景:成年的静香和顾长清站在某个庄严的舞台上,正在演奏一首陌生的曲子。
“这是...”静香的声音哽住了。
“可能的未来”。顾长清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这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量子概率云中一个较高的分支。”
台下的胖虎突然吹了个口哨:“哟,科学家小子,没想到你和静香——嗷!”话没说完就被丽莎狠狠踩了一脚。
全息影像渐渐消散,但最后一刻,成年静香突然转头看向现在的他们,嘴角勾起一个了然的微笑。这个细节让静香的心跳骤然加速,手环上的指示灯立刻变成深紫色。
“哇哦!”大雄指着静香的手腕,“那个颜色是什么意思?”
顾长清迅速调出终端遮挡:“只是普通的生理指标反馈。”他的耳根红得厉害,“说明演奏时肾上腺素水平升高。”
哆啦A梦狐疑地凑近:“可是上次胖虎打架时...”
“我们该去检查时间胶囊了!”顾长清突然提高音量,手忙脚乱地收拾设备,“记忆重组可能影响了它的量子状态。”
静香忍不住轻笑出声,这个总是冷静自持的天才科学家,此刻慌乱得像个被抓到恶作剧的小男孩。她轻轻按住他收拾东西的手:“先把眼镜戴上吧,顾同学。”
顾长清一愣,这才意识到眼镜还躺在观众席的某个角落。静香已经走过去捡了起来,用手帕仔细擦拭后递给他。两人的手指在镜框边短暂相触,静香的手环又闪烁了一下。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