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跳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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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瞬息之间,桑德斯与食人魔的交锋犹如暴风骤雨,快得让人眼花缭乱。一声金属撞击的清脆声响后,食人魔如巨石般轰然倒下。

桑德斯则向后腾跃而起,如鹰击长空,完成了一个优雅的后空翻,稳稳地落回阵地前沿。他手中的长剑散发出青色的斗气,长剑的攻击像是一条变幻无常的色带在夜空中挥舞,那一刻,他仿佛化身为史诗神话中的武士,威武不凡。

震耳欲聋的惊呼声在战场上响起,上百士兵从惊恐中惊醒,爆发出激动的欢呼,被桑德斯的英勇和散发的斗气所鼓舞,众所周知,会斗气的骑士都是强大无比的存在,然而在这喧嚣之中,利欧却默不作声。唯有他亲眼目睹了真相,食人魔并非被外力所打倒,而是自己倒下的。

在那交错的一瞬间,桑德斯的动作快如闪电,他灵活地避开了食人魔的锤击,一跃而上,剑尖精准地指向食人魔头盔中间的双眼。食人魔则在此时顺势倒下,另一手的小锤挥向桑德斯。然而,桑德斯以惊人的敏捷反应,左手的钢盾瞬间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并借力向后飞出。剑尖与目标的距离仅仅相差毫厘。

‘当啷’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桑德斯无奈地丢下了左手的小钢盾。那面专为抵抗重锤类武器而设计的精钢盾牌,在刚才的撞击下已经完全变形,盾面出现深深的凹陷。

借着月光,利欧看到桑德斯的左手几个手指严重扭曲变形,但桑德斯却毫无痛苦之状。他紧咬牙关,借助魔法光芒将手指一一复位。豆大的冷汗从他的额角滑落,但他的目光却如炬火热烈,始终紧紧盯着前方重新站起的食人魔。

桑德斯那冷静如雕塑的面容让利欧感受到一股炽热的斗志在体内燃起。他紧握手中的刀,突然之间不想再逃跑。

桑德斯此时已脱下身上的钢甲,因为他知道,防御已无用武之地。他紧紧握住长剑,全身灌注着强大的力量与速度。他回头对两个牧师喊道:“给我祝福。”

在蒙蒙白光中,他和两个牧师身上共鸣着浮现的光芒交织在一起。然而在这关键时刻,两个半兽人突然发起袭击,他们跳上狼人的肩膀,瞄准那两个毫无防备的牧师扣动了手中的十字弩。

其中一名牧师的头颅在十字弩的射击下瞬间爆裂开来,血与脑浆四散飞溅。他身后的士兵连一声哀嚎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倒在了地上,胸口冒出的血如同泉水般喷涌而出。

那位经验丰富的战士紧紧跟随着牧师,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木盾挡在了牧师面前。不幸的是,那猛烈的攻击使得木盾瞬间碎裂,带着碎片和碎掉的手一同嵌入了牧师的脸庞。战士发出凄厉的哀号,与牧师紧紧相拥,双双倒下。

桑德斯咬紧牙关,竭尽全力冲向食人魔。他知道必须迅速解决这个巨大的威胁,至少要在两个半兽人重新装好机弩之前将其消灭。斗篷下的身影简短地交代几句,除两个半兽人外的所有兽人无不大吼着冲向人群。其中一只狼人更是直接迎向桑德斯。

蜥蜴人的爆发力惊人,几十米的距离在他们脚下仿佛只是眨眼即逝。士兵们刚刚察觉兽人的动作,三只蜥蜴人已经如闪电般冲到了他们面前。

最前面的士兵在蜥蜴人锋利的刀下如同脆弱的稻草,一触即溃。蜥蜴人如猛兽般匍匐攻击,刀锋划过腹部,只须一刀,便有几人应声倒下,鲜血与内脏喷涌而出。紧随其后的狼人每一次攻击都能至少掀起两个士兵,巨大的流星锤砸下,瞬间使其血肉横飞。

利欧独自面对一只蜥蜴人的攻击,他选择以攻为守,迎着刀锋直上。这种长刀虽然威力巨大,但武器越长,重量越重,挥动轨迹也更容易预测。利欧凭借精湛的技艺,在交战中巧妙压制对方。

他第一刀就精准地架在对方难以发力的位置,火花四溅;第二刀更是冒着两败俱伤的风险逼得蜥蜴人不得不回防。等到第四刀时,蜥蜴人已经处于劣势,只得放弃大刀,抽出腰间的小斧头勉强招架,同时急退。

利欧挥刀横扫,斗志昂扬,他大声呼喊:“两个人过来!我们能赢!”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当桑德斯看到那只狼人丢下武器时,他明白这场战斗已经失去了平衡。他知道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让更多人撤退。他竭尽全力地呼喊:“全体撤退!能逃的尽量逃!回去报告这里的情况!”

但接下来的话他已无暇说出,因为狼人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开始了单方面的杀戮。狼人的爪子比任何武器都更灵活、更致命,它们能轻易纠缠住对手,让对手陷入绝境。

食人魔成功避开了桑德斯的拦截,冲进人群,一场血腥的屠杀随即展开。两把巨大的狼牙锤在战场上肆意挥舞,它们没有花哨的招式,甚至没有一个固定的攻击目标,只为能击中尽可能多的敌人。

任何形式的防护装备,在这两把恐怖武器的威力下,都如同纸糊的玩具般脆弱不堪。在这血腥的中心地带,人们被狼牙锤击中后,血肉和内脏四处飞溅,场面令人触目惊心。然而,令人惊讶的是,这个过程中竟然鲜有惨叫声传出。

食人魔挥舞着武器,疯狂地向前冲锋,他们冲向人群密集的地方,肆意践踏,然后再冲向另一个方向。他们就像是由地狱恶魔操控的杀戮机器,任何接触到的生命在这股力量面前都被碾得粉碎。桑德斯的命令在此刻已经变得无关紧要,士兵们心中只有歇斯底里的恐惧。

当食人魔冲入人群时,大部分士兵都被他们在中间拦截并残忍屠杀。狼人和蜥蜴人则利用他们高超的敏捷性,狙杀那些试图逃命的士兵。而守在路口的两个兽人则使用小巧的弩箭,对偶尔能够接近的士兵进行精准射击,每一箭都准确地射中目标,从对方的脑门上穿过。一些士兵在极度的恐惧中试图从悬崖跳下,他们的惨叫声随着身体的坠落而拉长,最终突然中断。

那些还在山头上的人连惨叫都发不出来,他们面临的恐惧和绝望让他们丧失了所有的力气和理智。他们的哀号声汇成一片,与骨骼碎裂、肌肉变形的声音以及武器撕裂空气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让人永生难忘的协奏曲。利欧目睹了眼前的景象,突然明白了“地狱”这个词的真正含义。

一个士兵的半截尸体落在利欧和蜥蜴人身边,尸体的腹部以下被巨大的力量撕裂成两半,内脏散落一地,延绵十多米。利欧记得这个士兵,在征兵检查时他曾与自己动手过招。那个曾经强壮有力、与自己激烈对抗的臂膀,如今却像烂泥一样被压扁,与手中的铁盾一起嵌入胸口。

恐惧与悲伤的混合如潮水般汹涌而至,瞬间将他所有的斗志吞噬。利欧冒着命的风险,发起了几轮疯狂的攻击,最终逼得蜥蜴人不得不后退跳闪。他迅速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转身疾奔进营地。

与此同时,桑德斯也作出了同样的动作。在一系列迅猛的攻击之后,他成功削下了狼人额前的一块头皮。他的位置更靠近前方路口,食人魔和蜥蜴人都在其身后,因此他直奔只剩下两只兽人和那个神秘披着斗篷的身影的路口。

背后突然传来巨大的风声,一只狼牙锤带着凌厉之势从他头顶掠过,仿佛能将他轻易击成肉泥。桑德斯迅速回头瞥了一眼,发现一名唯一的幸存士兵正紧紧抱住食人魔的头颅,使得食人魔投掷的狼牙锤稍稍偏离了目标。

士兵用尽最后的力气狂喊:“队长,快跑……”他的面孔满是鲜血和狰狞的伤痕,半边脸曾被重锤击碎并凹陷进去。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兵显然在之前假装倒地装死,趁敌人疏忽才得以抱住食人魔的头颅。

在这一瞥之间,桑德斯也注意到了狼人正捡起地上的斧头向他掷来。斧头在空中快速旋转,直线追向他的后背。桑德斯无法躲避,只能全力向前冲刺。一旦移动躲避,他将失去速度并可能被后面的狼人追上。

此时传来食人魔的咆哮声,紧接着是半声惨叫和一种奇异的声响,仿佛折断枯枝并浸入湿毛巾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桑德斯全力跃出一段距离后落地,虽有几步踉跄并喷出一口鲜血,却再次冲向路口。他的运气非常好,斧头恰好击中他贴身护心镜的边缘,虽然断了三根肋骨并伤及肺部,但预先准备好的治疗药水倾倒在身上止血镇痛,短时间内不会影响他的行动能力。

离路口只剩十米左右的距离时,两个半兽人的獠牙和脸上略显惊慌的神色清晰可见。那个披着斗篷的神秘身影依然毫无动静。只要冲下山去跳入瓦伦河中就有逃生的机会。桑德斯将所有剩余的斗气凝聚在握剑的双手上迎接挑战。

而这时利欧也跑到了悬崖边,他朝下面看去,看准一颗悬崖上延伸出树木位置,果断飞身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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