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勇气可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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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第一缕鱼肚白渐渐染亮了东方的天际,双足飞龙的嘹亮号叫渐行渐远。这些神秘的生物从沼泽的边缘盘旋而起,振翅飞回巢穴深处。对于追猎者的位置而言,利欧所处的位置更靠近沼泽深处,这让他得以拥有较早出发的优势。

利欧似乎对这份宝贵的时间并未表现出太大的兴趣。他蹲在即将熄灭的篝火旁,木然地看着女子忙碌的身影。只见女子用水薄荷和除虫菊碾碎后涂抹在衣物和皮肤上,驱赶着夜晚留下的湿气与虫蚁。

昨晚噩梦留下的恐惧依旧在利欧的思维中徘徊,如同挥之不去的阴影,让他的头脑仍有些混沌不清。然而,他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已经几乎完全恢复。

女子似乎睡了个好觉,她的状态显得很好。涂抹完毕后,她手脚麻利地收拾着行装,同时与利欧闲聊着:“你昨晚的噩梦好严重啊,连我都被吵醒了。本来还想叫醒你呢。”她的话语轻松自然。

利欧怔怔地看着女子,她的脸庞容光焕发,那双美丽的眼睛朦胧而深邃,挺直的鼻梁下是薄薄的嘴唇。那细细的脖颈在衣服的包裹中若隐若现。这一刻,利欧忽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震撼,仿佛她的身体正流淌着凄厉的鲜血,这让他猛地打了个寒战

女子收拾好行装后向他告别:“再见了,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你可以到王都的尤里西斯公爵府找我。”她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容,连清晨的雾气都仿佛被她感染。“我叫德洛丽丝。”

利欧的内心却充满了绝望。他深知接下来的道路充满了危险。“没机会了。”他低声说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不敢直视女子的笑容,只是盯着地面应了一声。

女子离开后,利欧顺着河流的方向奔跑起来。他没有选择隐藏自己的气味或是掩盖踪迹。他知道,在追猎者的眼中,任何掩饰都是徒劳的。

因此,他选择了大大方方地留下脚印,甚至让视力最差的老鼠都能看清。他跑得并不快,而是以一种能够最有效率利用体力的速度前进。他清楚地知道,摆出这样的踪迹反而会迷惑追猎者。

当然,追猎者仍然有可能循着这条踪迹追来,但在上一个陷阱之后,他一定会心生疑虑。利欧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期盼着追猎者的脚步在自己身后响起。然而他知道,这种期盼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大的迷惑之中。

然而现实是现实,利欧明白自己必须保持清醒和冷静。他选择了最有效的方法来迷惑追猎者——引导他去追逐德洛丽丝。一旦追猎者在追逐女子的路上耗费了体力和时间,自己逃跑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增加。

即使追猎者杀掉女子后再回来追踪自己,由于自己体力上的优势,取胜的可能性也会提高。利欧甩了甩头,将精力完全集中在奔跑上,朝着未知的前方奋力奔跑。

就在他疲惫而艰难的奔跑持续了不到半小时时,一条气势磅礴的大河横亘在眼前。对此情景,他竟然有种哭笑不得的荒诞感。

每个人,甚至连那些擅长狩猎的追猎者们的估计都出现了偏差。大约是因为雨季的缘故,原本沉寂的河水从沼泽的低洼之地分流,竟直接穿过了沼泽地,展现出一种无法预料的生命力。

此时,一声若有若无的悲惨叫声从沼泽深处幽幽传来。声音虽微弱,却像一把重锤敲击在利欧的心坎上。他的眼前立刻浮现出了昨夜的梦境,那女子喉咙间的凄厉伤口如同烙铁般深深印在他的脑海。

他瞬间僵在原地,无法动弹,再次传来的呼号,使利欧确信,追猎者正在折磨那女子。这是那个种族特有的猎杀方式,对人类残忍而无情。

他知道,如果他此刻转身去救人,就会正中那个狡猾的圈套。追猎者的目的就是为了诱他入局,然后他和那女子都会被残忍地杀害,他们的头颅可能会被某个兽人部落作为装饰品挂起。

瓦伦河的河水温柔而迅疾地流向东方,河水中的浪花仿佛在向他招手,低声呼唤他。“来吧,来吧,投入我们的怀抱吧。虽然会带来伤痛和内疚,但至少你会活下来。

几年之后,你或许会将这段经历淡漠,甚至会在酒桌间与朋友分享这段往事,作为闲谈的资料。如果几年无法忘记,那么几十年后一定能将这段记忆抹去。”河水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无奈与希望。

随着第三声惨叫声的传来,那叫声已经微弱得仿佛只是心中的幻觉而已。利欧愤怒地诅咒着,他大声骂出他所知道的最恶毒的诅咒。

然后他转身,朝着来路狂奔而去。同时他竭尽所能地发出一声吼叫,告诉追猎者他的计谋已经如他所愿地成功了。

不到十分钟,利欧狂奔后来到了追猎者的面前,看到了那被追猎者抓在手中的女子。她的齐颈金发从斗篷中散落下来,痛苦的表情被凌乱的发丝遮掩得模糊不清。

她的右手血肉模糊,如同枯树藤一般扭曲着,骨骼已经折断得不成形状。这种伤害显然不是一时的暴力所能造成的,是无尽的折磨与痛苦留下的痕迹。

看着女子奄奄一息的样子,利欧心中五味杂陈。除了这只手,暂时还看不出她哪里受了致命的伤害。

但她就像一只待宰的小鸡一样被提在半空,微弱的呻吟声断断续续地从她嘴中传出,似乎随时可能被捏在她颈中的爪子掐断。

顺着那只长满浓密长毛的巨爪,利欧第一次在光天化日之下,近距离地面对了这个追猎他三天的兽人。这并非他首次见识兽人的威猛,但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仍让他心跳急剧加速。

兽人是一个巨大的狼人,其体积足足比利欧高一尺,宽一半。棕色的毛发覆盖其全身,每一个细节都彰显着它的力量与野性。

高耸的双耳之内,灰黄色的瞳孔闪烁着冰冷的光芒。狭长的嘴,狗一样的头颅,还有它身体各部分的比例,与人类相仿,但那份从肌肉和骨骼中透露出的力量和敏捷,却是人类难以匹敌的。

这狼人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仿佛诉说着战场上的故事。它身穿特制的皮甲,手上的流星锤是曾经击碎过利欧十几个同僚头颅的凶器。这可怕的武装与它的力量相得益彰,足以让它独自对抗一整队的士兵。

然而,眼前的这个狼人,虽然威猛,却并非无可匹敌。它的身上带着伤痕和疲惫。左手臂的毛发被血凝成一团,伤口还在缓慢出血。

显然,它在之前的战斗中已经受到了伤害。而左爪背上的焦黑痕迹,是火球术留下的痕迹,表明它曾在无法躲避的情况下用手臂挡下了致命的一击。

看着它头上的轻微焦痕,利欧想起了女子。他心中充满了悔恨,如果他和女子一起行动,或许会有更大的胜算。但现在,他只能全力以赴。追猎者的左臂已经受伤,这是他们的机会。

追猎者发出低沉的咕噜声,嘴巴张开,露出锋利的牙齿。利欧并不理解它的语言,但他能感受到那股强烈的攻击性。突然,抓住女子的那只巨爪上的肌肉鼓了起来,表明它即将发动攻击。

猎物已到,目的达成,诱饵不再需要。利欧心中一紧,他大声呼喊,冲向追猎者。就在此时,“咯勒”一声脆响,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利欧无法分辨这是来自即将遭受命运的女子,还是来自他自己。他全力冲刺的双腿已经没有力量进行躲避。他只看到追猎者准确地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像一根稻草一样被踢飞出去,重重地撞在一棵树上。手中的刀也插进了树身之中。

利欧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如同一只在沸水中被烫了一下急速弯曲的河虾。口鼻间涌出鲜血与唾沫,混合在一起流淌。

他的肋骨断裂了好几根,幸好并未刺入内脏,但胸腔内仿佛有狂暴的蛮牛在肆虐冲撞,将一切非痛苦的感觉都挤压出体外。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仿佛胸腔内的空气都被冲撞得无影无踪。

这样的结束,实在令人扫兴。追猎者看着眼前这个曾让它费尽心思的猎物,不禁感到失望。它曾期待一场惊心动魄的格杀,以彰显它的狩猎技艺。

今晨,在篝火旁发现明显的足迹和气足迹和气味时,它便意识到这可能是个圈套。这个狡猾的猎物怎会轻易显露行踪?其中必有诡计。

于是,它选择了追踪另一行看似不太相关的足迹。他发现自己的判断再次被这个狡猾的猎物所欺骗时,惊讶与愤怒使他失去了一贯的冷静。

而那个与人类雌性之间的战斗更是出乎他的意料。它差点被那人的一记火球迎面击中。然而,这个人类似乎脆弱不堪,一经折断手臂,便因剧痛而丧失了反抗能力。

最终,他还是取得了胜利。成功地诱捕了那个试图逃跑的猎物,现在他可以轻松走过去,结束这场狩猎,将猎物的头颅拧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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