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从溶洞返回出租屋时,已是后半夜。
手机在裤袋里震得发烫,他摸出来一看,屏幕上躺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陈先生,您在市立医院急救室救张老头的手段,沈某佩服。有些事,想当面请教。”
指腹刚要按删除键,玄关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咚!咚!咚!”三声,带着股压不住的急切。
陈砚把手机往桌上一扣,顺手从门后抄起根晾衣杆——这破小区治安不好,他早有准备。
猫眼凑近的瞬间,门外人影让他松了手: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西装笔挺却皱巴巴的,领带歪在锁骨处,眼眶泛红,像是熬了几夜。
“陈先生?我是沈天宇。”对方见门开了条缝,立刻弯腰递上名片,“隐世沈家的人,我父亲沈老爷子中毒昏迷七天了,遍请名医都没用……”
“停。”陈砚没接名片,倚着门框抱臂,“谁告诉你我会治病?”
沈天宇喉结动了动,从西装内袋摸出手机,调出段视频。
画面里是三天前市立医院急救室,陈砚捏着苏若昭的银针,替突发心梗的张老头行针的场景——当时苏医生去取药,他鬼使神差用系统刚钓出的《针灸要诀》试了手,没想到真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监控被我们调了。”沈天宇声音发颤,“陈先生,我父亲现在全靠真气吊着命,再拖下去……”他突然攥住陈砚手腕,掌心全是冷汗,“求您跟我去看看,就算治不好,我也认了!”
陈砚盯着那只发抖的手。
系统昨天刚提示他解锁“望气”功能,此刻沈天宇眉间青黑如墨,分明是连日忧思伤神所致。
他抽回手,弯腰捡起地上的外卖箱——今晚还有三单没送完。
“看完病人再说。”他把外卖箱往沈天宇怀里一塞,“先送我去把这几单结了,顺路。”
沈天宇愣了两秒,立刻应下:“好!车在楼下!”
次日清晨,陈砚跟着沈天宇钻进辆黑色商务车。
车窗贴了膜,外头的景致像被蒙了层雾,直到车拐进条青石路,陈砚才发现他们到了城郊。
“前面就是沈家别苑。”沈天宇手指叩了叩车窗,“我祖父那辈从山里搬出来的,规矩还按着老样子。”
车停在两扇朱漆门前,门环是青铜铸的麒麟,两个穿唐装的守卫各持黑棍,见了沈天宇却躬身退开。
陈砚跨进门的瞬间,后颈微微发紧——墙角、树梢、廊下,至少藏了五个暗桩,呼吸声比普通人沉三倍,是练过内家拳的。
正厅里,檀香熏得人发闷。
雕花拔步床前跪着七八个穿素衣的人,最前面的老者面色青灰如死,嘴唇却泛着诡异的紫,喉间偶尔发出咯咯声,像是有痰堵着。
陈砚伸手搭脉的刹那,瞳孔微缩。
脉象乱得像团被踩过的麻绳,可在紊乱之下,竟有丝若有若无的热流在经脉里游移——是古武世家特有的真气,正强行压制毒素扩散。
“百草散。”他松开手,“混合了三十七种剧毒草药的慢性毒,平时不发作,可一旦受了内伤……”他扫了眼床角的药碗,“你们请的大夫是不是用了清毒汤?”
沈天宇猛地抬头:“您怎么知道?张老医昨天开的方子!”
“清毒汤里的黄连和百草散里的钩吻草相克,现在毒势更猛了。”陈砚扯了扯领口——檀香里混着股甜腥,是毒发时从毛孔渗出的毒气,“要救他,得用千年野山参做药引,配合回阳九针。”
“千年野山参?”人群里突然爆出声冷笑。
陈砚转头,见个穿墨绿对襟衫的中年男人从屏风后转出来,三角眼眯成条缝,“我沈家药房最老的参才五百年,你当菜市场买菜呢?”
“三叔!”沈天宇站起身,“陈先生是苏若昭苏医生推荐的——”
“苏家养的小丫头懂什么?”沈三爷拍了拍腰间的玉牌,“沈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指手画脚?小宇,你被迷了心窍不成?”
陈砚没说话,盯着沈三爷腰间的玉牌。
那玉色发暗,刻着半朵残梅——沈家的家主信物是整枝红梅,这半朵,倒像是争位者的标记。
“我去寻参。”他突然开口,“三天内,我带着参回来。”
沈三爷的三角眼猛地一缩,却被沈天宇的连声应好盖了过去。
陈砚跟着沈天宇往外走时,余光瞥见沈三爷摸出手机,背过身压低声音:“去市立医院,把所有野山参的进货单截了……”
当晚十点,城郊水库边。
陈砚蹲在礁石上,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闪烁:“是否启动‘定点垂钓’?目标:稀有药草。”
“是。”他摸出系统送的虚拟钓竿,饵食自动凝成颗泛着金光的药丸——这是他今早用溶洞里钓的《归元诀》残篇换的“引灵饵”。
鱼线刚触到水面,平静的库区突然翻起浪花。
陈砚手腕一沉,钓竿弯成张弓,水下似有活物在拽线。
他咬着牙往回扯,“哗啦”一声,水面炸开道白浪,株裹着泥的参被甩上岸。
参须根根如银丝,参体白里透红,顶端还顶着粒红得发紫的参果。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钓获千年野山参,可增强气血、解百毒。当前垂钓等级提升至初阶巅峰,解锁‘水域共鸣’功能。”
陈砚捏着参,指尖能摸到细微的脉动——这哪是药材,分明是活物。
他扯了片参叶放进嘴里,清甜的汁水顺着喉咙往下淌,连昨晚熬夜送外卖的疲惫都散了大半。
第三日辰时,沈家祠堂。
沈老爷子被抬到香案前,陈砚捏着从系统空间取出的九根银针,在火上烤了烤。
围观的沈家人窃窃私语,沈三爷站在最后排,嘴角挂着冷笑。
“得罪了。”陈砚左手按在沈老爷子丹田,引着野山参的药力往体内送,右手银针如电,“百会、膻中、气海……”
第七针扎下时,沈老爷子的手指动了动。
第八针“关元”入穴,他突然咳出口黑血。
第九针“涌泉”落下的瞬间,老人浑浊的眼珠转了转,哑着嗓子喊:“小宇?”
满场死寂。
沈天宇“扑通”跪在地上,眼泪砸在青砖上:“爷爷!我在!”
陈砚退后半步,擦了擦额角的汗。
余光里,沈三爷的脸白得像张纸,手指死死抠着香案边缘,指节泛青。
“去把小宇和那位陈先生请来。”床榻上突然传来虚弱却清晰的声音,“我有话要问。”
祠堂外的侍从应了声,转身往陈砚这边走来。
沈三爷猛地抬头,与陈砚的目光撞个正着。
那眼神里的阴鸷,比三天前更浓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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