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梳妆台前。
郑琴欣呆坐在镜子前,手中拿着眉笔,一想到温言昨夜说的那番话,就喜不自胜,一脸的痴样。
一笑起来,眼睛总是半眯成月牙,又好似一汪泉水,倒映着漫天星辰。
她凑近些再仔细看了良久,才堪堪罢手离去。
“天山的白云很好看,你也是。”
没想到,温言会这么夸自己。
郑琴欣抿住嘴唇,微微鼓起脸颊,举起右手给自己打气,“加油!”
她转身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往日里因肥胖而气恼的忧愁,消散许多。
但没过几秒,又转变为浓浓的失落。
也许,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吧。
慢步走到卧室,透过窗户向外看去,映入眼帘的是嫩绿的草丛,湛蓝的天空,以及洁净的白云。
整理好被子,推门左拐来到走廊,两侧是白色的墙壁,上面还泛着白色的灯光。
等到了长廊尽头,再右拐走几步,就是楼梯。
郑琴欣看了一眼温言的房间,门紧闭着,尽管现在时候还有些早,但温言应该起了。
然而,荡她踏着欢快的步伐来到厨房,却只见到笛笛、钟钟和逸兴。
“哈喽,早上好。”
“早上好。”
郑琴欣半抿着嘴唇,缓缓来到灶台,心里一直好奇温言怎么不在。
虽然身在厨房,心却被温言留住。
“需要我做些什么吗?”郑琴欣轻声说道,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没有先前在梳妆台前的精神气。
陈延笛笑道:“不用,等着就好。”
“好吧。”
“对了,琴欣,你吃沙拉吗?”薛逸兴倒腾着盘子里的沙拉,抬起头询问她,“钟钟要吃,你要吃的话,我也做一份。”
“要不尝尝?”钟佩研双手端着水杯,薄薄的嘴唇停留在杯沿,抬起双眸。
“谢谢。”郑琴欣摇了摇头,盯着盘子里的蔬菜,“我就不了,我有些不舒服,不太想吃沙拉。”
薛逸兴也没强人所难,见此也就作罢。
“温言今天也有些不舒服,早上我起来,他说自己还想再躺一会儿。”陈延笛抬起头对众人讲道,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没想到你们俩儿赶在一处了,要还是难受的话,还是去医院配点药吃吧。”
“是因为感冒吗?”郑琴欣立马关切地问道。
陈延笛埋下头,继续煎蛋,“不知道,他没说。”
“哦。”郑琴欣直直地看着陈延笛面前的锅,钟佩研的水杯令她会想起昨夜的事情,不免有些担忧温言。
那么晚,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他睡也没睡好。
听他讲起昨晚做噩梦,肯定一夜未曾睡好。
“琴欣。”
“嗯。”
钟佩研闻言,缓缓走过来,关切道:“要不你也去坐一会儿?”
“好吧。”郑琴欣答道。
她缓缓来到客厅的沙发,抱着抱枕靠在角落里,并将下巴抵在枕头上,神情忧郁。
细长的峨眉从三分之一处微蹙,两根食指不停地摩擦,低垂的双眸,在草长莺飞的四月里,藏不住心事。
不消片刻,郑琴欣来到温言房间门口,弯曲的手停滞在空中,来回踱步几下后,最终还是放下了。
继续回到沙发上干坐,望穿秋水。
良久过去,还是让她等到温言出房间,于是立马起身微笑着说道:“早上好!”
“早上好。”温言闭着眼睛,眉头微皱,按摩着太阳穴轻轻答道。
“又没睡好吗?”郑琴欣见状,赶忙上前,却又发现自己于事无所增益,甚至都是因为自己。
尽管此刻脸上没有太多的表露,但是心里的忧愁比之刚才更甚。
“嗯。”
温言用鼻音小声答道。
昨夜仿若做了一场无比清晰的大梦,梦见自己来到一座陌生的城市,遇见一位慈祥的老太太,遇见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分男子,遇见一位喜欢穿着人字拖的阴郁男子,还有一位爱吃的胖子。
还有长相粗陋的怪物。
满地的鲜血,红色的月亮,扭曲的人心和马背上的女人。
“世上本就没有干干净净的人,我们都是肮脏的怪物。”
“我们没有罪,但当大部分人都认定我们有罪时,我们便是罪人。”
沉重的脑袋令温言苦不堪言,迫于生物钟而起床吃早餐的食欲,此刻已经完全消失殆尽。
他不解,如果这是梦,为什么自己清楚地记得每一幕,记得那些话,没有缺失,好似这一切就真实地发生在自己面前。
那如果不是梦的话,又到底是什么?
他更感觉是作为旁观者,所以还在可接受范围内,直到梦的逐渐推进,所感受到的趋于真实,才发觉不简单。
他竭力想要摆脱这场噩梦。
起初,他并不想同梦里的故事所共情,试图劝导自己和故事里的他们和解。直到他清清楚楚的看见人性的丑陋,才发觉无论怎样,都无法释怀。
这种影响还在慢慢加深。
“喝杯水吧。”郑琴欣将先前冷好的热水递到温言手中。
“谢谢。”温言接过后说道,“阿——嚏——。”
咚咚咚……。
温言一口气喝完水,稍微缓和一点。
“早餐你想吃什么?”郑琴欣紧接着问道,“你既然不舒服,昨天你给我做的,今天我给你做。”
温言没有立马回答,而是盯着她的眼睛。
“怎么?”
“哦,没什么,我不太想吃,不用管我。”温言勉强笑道。
“那怎么行。”郑琴欣二话不说,挽着他的手臂就走,眼睛笑眯眯的,“走,我给你看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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