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轩的指节在方向盘上敲出摩斯密码时，后视镜里黑车的远光灯晃得人眼疼。
他踩下油门的瞬间，雨刮器刮开一片模糊，老城区的路牌在雨幕里闪了下——福兴巷。
他猛打方向盘。
黑色轿车擦着巷口的梧桐树扎进去，积水溅起半人高。
后视镜里黑车跟着拐进来，距离缩短到二十米。
祁轩咬了下后槽牙，左手快速拨过档位，右手指尖擦过中控屏上的导航——三公里外有个废弃地下车库，出口连三条单行线。
雨刷器刷得更快了。
他在第二个路口急刹，轮胎在湿滑的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尖叫。
黑车司机显然没料到这手，刹车不及撞上路沿，车头歪进了卖早点的三轮车堆里。
祁轩趁机切到右道，油门踩到底。
手机在杯架上震动，是陈叔的来电。
他按了免提，雨声混着电流声涌出来：少夫人刚到公寓，赵保镖跟着。
但监控显示半小时前有两个生面孔在楼下转悠。
把赵保镖调去公寓。祁轩盯着后视镜，黑车已经重新启动，让老周带一队人守祁宅，所有窗户加防盗网，门禁系统升级到最高级。
是。陈叔应得干脆，需要我现在去接您？
不用。祁轩拐进地下车库，按下遥控钥匙，车位上方的LED灯刷地亮起来，我去公司。
地下车库的感应灯随着他的车缓缓亮起。
祁轩停好车，摸出西装内袋的U盘——里面存着近三个月祁氏和神秘势力合作的资金流水，每笔转账都绕了七八个空壳公司，但他早让财务查过，其中三笔的收款账户指向林悦的私人户头。
电脑开机的嗡鸣声里，他拨通了李警官的电话。半小时前收到的新证据。他把U盘插进接口，林悦名下的三个账户，和上回给你的神秘势力资金链能接上。
电话那头翻纸的声音停了。祁先生，你确定？
确定。祁轩点开加密文件夹，转账记录在屏幕上排成密麻的数字，另外，他们内部有矛盾。他想起三天前在酒会上听到的风声——神秘势力的二把手最近总在抱怨老大独吞了和祁氏合作的分成，我让人传了消息，说老大私藏了两千万。
李警官笑了声：你这招借刀杀人，比我们查三个月都管用。
凌晨三点，祁氏顶楼的落地窗外，雨已经停了。
祁轩盯着电脑上的监控画面——二十分钟前，神秘势力的老巢外围突然吵成一团，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扭打在一起，其中一个抄起椅子砸向另一个的脑袋。
他摸出手机给吕瑶发消息：安全了，等我回家。
手机屏幕亮起，是吕瑶的回复：我煮了粥。
天刚蒙蒙亮时，李警官的电话打进来：抓捕行动半小时前开始，抓了十七个，包括神秘势力的老大。他停顿了下，林悦也在里面，她手机里存着和你父亲的聊天记录，说吕瑶的读心术必须解决。
祁轩捏紧手机。
上午十点，祁氏集团会议室。
祁父把手里的报纸重重拍在桌上，头版标题是特大非法经营案告破。你什么时候查的？他盯着祁轩，眼里的严厉淡了些。
从吕瑶第一次被跟踪开始。祁轩把U盘推过去，所有证据都在这里。
会议室的玻璃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苏妍探进头，眼睛亮晶晶的：吕瑶来了。
吕瑶站在走廊里，手里提着保温桶。
她看见祁轩的瞬间，眼眶就红了。
祁轩走过去，她直接扑进他怀里，手指揪着他西装后领，声音闷闷的：我就知道你能行。
他低头吻了吻她发顶：以后不用怕了。
下午三点，祁轩在办公室整理文件。
陈叔敲门进来，手里捏着个泛黄的信封：刚在您车座底下发现的，没贴邮票，手写的地址。
信封背面没有落款。
祁轩拆开，里面只有一张信纸，字迹苍劲：你以为赢了？
我们的王牌，会在你最松懈的时候要你的命。
他捏着信纸的手指慢慢收紧。
窗外的阳光正亮，可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手机在桌上震动，是吕瑶的视频邀请。
他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屏幕里吕瑶举着小熊挂件晃了晃：刚才收拾屋子，发现它掉沙发缝里了。
祁轩望着她笑，可目光扫过桌上的信纸时，笑意慢慢淡了。
他不知道那所谓的王牌是什么，也不确定这场危机是否真的结束。
但至少现在，他看着吕瑶发亮的眼睛，觉得哪怕再来十次，他也能护她周全。
直到夜色再次笼罩城市，祁轩在书房翻资料时，窗外的梧桐叶突然沙沙作响。
他抬头，看见二楼阳台的玻璃上，映出个模糊的影子——像是个老人，背着手，正盯着他。
等他冲出去，阳台上只余一地被风卷起的碎纸片，其中一片飘到脚边，隐约能看见最终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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