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里的风裹挟着远处海港的腥气，王晗盯着陆风手中的记忆卡，声音压得很低：“林国栋……警察局长？”
陆风将戒指和记忆卡收进内兜，眼神扫过巷口“录音里提到他和陈世豪在沉船上杀了陆明远，但陈世豪已经‘死了’。”
“可我们在疗养院见过他。”
王晗皱眉，“如果林国栋每周都去探望一个‘死人’，那疗养院一定有猫腻。”
陆风点头：“先去查清楚林国栋的行程。”
——
??三小时后，南港市警察总局外。??
王晗坐在一辆不起眼的灰色轿车里，膝盖上摊开笔记本电脑。她敲了几下键盘，屏幕跳出林国栋的公开行程表：“周三下午三点，局长固定去‘青山疗养院’，名义上是‘心理健康咨询’。”
陆风靠在副驾驶，目光透过墨镜盯着总局大门：“心理健康咨询？”他冷笑，“一个亲手杀过人的警察局长，需要心理辅导？”
王晗合上电脑：“疗养院安保等级很高，我们怎么进去？”
“你扮护士。”陆风从脚边拎出一个黑色背包，丢给她，“证件和制服在里面。”
王晗拉开拉链，翻出一套淡蓝色的护士服和一张伪造的工作牌。她挑眉：“你早就准备好了？”
“张明德留下的资源。”陆风语气平淡，“他生前布局很深。”
王晗捏着工作牌，沉默了一瞬。张明德生死未卜，但这条路上，他铺的每一块砖都还在起作用。
“你呢？”她问，“你怎么混进去？”
陆风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门禁卡：“后勤维修工。疗养院今天有电路检修。”
——下午2:50，青山疗养院侧门。??
王晗将头发挽成规整的发髻，戴上口罩，拎着医疗箱走向员工通道。
门口的保安扫了一眼她的证件，挥手放行。
走廊里消毒水味浓重，她低头快步走过监控区，拐进楼梯间。耳机里传来陆风的声音：“林国栋的车刚进地下车库，直接去VIP区。”
“VIP区在顶层，需要指纹验证。”王晗压低声音，“我没有权限。”
“走消防通道，三楼拐角有个清洁间，柜子后面是通风管道，能通到VIP区走廊。”陆风顿了顿，“注意避开巡逻的保镖，他们每半小时换一次班。”
王晗摸到清洁间，挪开柜子，果然看见一个半米宽的通风口。她钻进去，匍匐前进，金属管道硌得膝盖生疼。
爬到尽头，她透过栅栏往下看——VIP区走廊铺着厚地毯，两侧是紧闭的房门，尽头站着两名穿黑西装的保镖。
“到了。”她小声说，“但不知道林国栋在哪个房间。”
耳机里传来电流杂音，陆风的声音断断续续：“……干扰……查护士站的值班表……”
突然，走廊尽头的电梯“叮”地一声开了。王晗屏住呼吸——林国栋走了出来。
他比新闻照片里更瘦，两鬓斑白，但步伐稳健，径直走向最里间的病房。保镖替他推开门，他走进去，门又关上。
王晗轻轻推开通风栅栏，跳下来，贴着墙摸到那间病房外。门上的小窗被百叶帘遮住，她只能听到模糊的对话声。
“……撑不了多久……”一个沙哑的男声说。
林国栋的声音冰冷：“必须撑到‘终局’完成。陈世豪，你现在死，我们全得完蛋。”
??陈世豪！??王晗瞳孔一缩。她摸出手机，调到录像模式，小心翼翼地将镜头对准百叶帘的缝隙——
病房里，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躺在病床上，手腕连着输液管。他的脸凹陷得几乎认不出是当年那个富豪，但左眉角的疤痕和新闻照片里一模一样。
林国栋背对着门，声音压得更低：“郑世昌的录音被拿走了，他们迟早会找到这里。”
陈世豪剧烈咳嗽起来：“那就……提前启动‘终局’！”
“不行！”林国栋猛地拍了下床头柜，“副市长那边还没准备好，现在动手只会打草惊蛇！”
王晗的镜头微微颤抖。突然，一只手从背后捂住她的嘴！
“别动。”是陆风的声音。他拽着她退到走廊转角，才松开手，“保镖要换班了。”
果然，两名新保镖从电梯里走出来，和原先的守卫交接。王晗把手机递给陆风：“拍到了，陈世豪还活着！”
陆风快速浏览录像，目光停在病床一角：“床底下有东西。”
画面里，陈世豪的病床铁架上刻着一行小字：??3072K??。
“3072……”王晗喃喃道，“和郑世昌戒指上的数字一样。”
陆风眯起眼：“‘K’可能是代号或人名。”他收起手机，“得进去看看。”
“怎么进？保镖守着呢。”
陆风从工具包里掏出一个烟雾报警器：“制造点小混乱。”
——??3:25，VIP区走廊。??
“着火啦！三楼配电室着火！”一名护士突然尖叫着冲过来。保镖们一愣，随即闻到焦糊味——走廊尽头的烟雾报警器亮起红灯，喷淋系统“哗”地启动！
人群瞬间乱成一团。林国栋冲出病房，厉声问：“怎么回事？”
“局长，请立即疏散！”保镖护着他往电梯跑。趁着混乱，陆风闪进病房，王晗紧随其后。
陈世豪正挣扎着要拔输液管，见有人闯入，脸色大变：“你们是——”
陆风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匕首抵住他的喉咙：“‘终局计划’是什么？3072代表哪里？”
陈世豪眼球凸出，喉咙里发出“嗬嗬”声：“你们……逃不掉的……”
王晗迅速检查病床，在铁架内侧摸到一块松动的钢板。掀开后，里面藏着一把钥匙，上面贴着标签：??3072号货柜，南港码头??。
“货柜！”她猛地想起，“第10章里张明德留的接应点就是3072号集装箱！”
陈世豪突然狞笑起来：“晚了……他们已经去清理货柜了……”
陆风眼神一冷，匕首逼近：“‘他们’是谁？”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王晗一把拉开病房衣柜：“躲进去！”
两人刚藏好，门就被推开。一个阴鸷的男声说：“陈先生，副市长派我来接您。”
陈世豪的声音突然变得谄媚：“太好了！快带我离开这鬼地方！”
“恐怕不行。”男人冷笑一声，接着是“噗”的闷响——像是刀捅进肉里的声音。
衣柜缝隙里，王晗看见陈世豪瞪大眼睛，胸口插着一把匕首。男人抽回刀，在床单上擦了擦：“副市长说，死人才不会泄密。”
脚步声远去后，陆风推开柜门。陈世豪已经断气，眼睛还瞪着天花板。
“灭口……”王晗声音发紧，“他们连自己人都杀。”
陆风捡起掉在地上的钥匙：“去码头，趁他们还没清理完货柜。”
——??黄昏，南港码头3072号集装箱。??
货柜门虚掩着，地上有新鲜的血迹。陆风握枪走在前面，王晗举着手机照明。
集装箱深处，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靠在墙边，手里紧握着一份文件。
“张明德？！”王晗冲过去。
男人抬起头——正是失踪多日的张明德！他左肩中弹，脸色惨白，但还活着。
“你们……终于来了……”他艰难地递出文件，“这是‘终局计划’的名单……林国栋、副市长……他们要在下周的慈善晚宴上……灭口所有知情人……”
陆风翻看文件，目光停在最后一页——那是一张岛屿地图，建筑布局被标记成国际棋盘格，每个格子都对应一个刺杀目标。
“棋盘岛……”张明德咳出一口血，“他们要在那里……下完最后一局棋……”
远处传来引擎声，陆风一把拉起张明德：“能走吗？”
张明德摇头，推开他：“钥匙……在码头第7区……有快艇……”他猛地推了他们一把，“走！”
王晗还想说什么，陆风已经拽着她冲出集装箱。身后，几束车灯照过来，子弹“砰砰”打在货柜上！
两人跳进海里，潜游到码头另一侧。爬上岸时，王晗回头看了一眼——3072号集装箱已经被火焰吞没。
“张明德他……”她声音哽咽。
陆风拧干外套的水，眼神比海水更冷：“去7区。我们得在‘终局’前找到那座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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