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身世初探遇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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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雾还未散尽,白若雪捏着牛皮纸信封的手指微微发颤。

信纸边缘洇着水渍,像是被人攥在掌心反复揉搓过,泛黄的纸页上用簪花小楷写着白家老宅西厢房六个字。

这字迹...她将信纸递给正在煎溏心蛋的楚逸尘,蛋液滑入平底锅的滋滋声戛然而止。

男人围着蓝格子围裙转过身,阳光透过厨房的百叶窗在他侧脸投下细密的光斑,却掩不住骤然紧绷的下颌线条。

三小时后,黑色迈巴赫碾过青石板路。

白若雪望着车窗外斑驳的白墙,童年记忆如同墙头疯长的爬山虎,密密麻麻缠上心头。

十五岁那年被赶出宅门时,她曾发誓永不回头。

六点钟方向两个,九点钟方向三个。楚逸尘单手搭着方向盘,指节在真皮包裹处留下凹痕。

后视镜里,三个穿黑西装的保镖正假装修剪蔷薇,剪刀却将整簇花苞剪得七零八落。

白若雪解开安全带时轻笑:记得后巷那棵歪脖子银杏吗?她今天特意穿着月白色改良旗袍,盘扣上缀着珍珠流苏,走动时像笼着江南烟雨,让暗处窥伺的眼睛都恍惚了一瞬。

当第三个保镖揉着被银杏果砸中的后颈时,两人已翻过爬满青苔的砖墙。

楚逸尘的西装外套沾着墙头草屑,却将白若雪护得纤尘不染。

老宅雕花门吱呀作响的瞬间,穿灰布衫的身影从廊柱后闪出,捧着的铜盆哐当砸在地上。

小小姐...老仆布满沟壑的脸抽搐着,浑浊泪珠砸在青砖缝里。

他佝偻着背带他们穿过回廊,每走三步就要回头张望,枯枝似的手指着西厢房窗棂:当年夫人留下的檀木匣,就嵌在第三根椽子里。

霉味扑面而来时,白若雪瞳孔骤缩。

椽木切口平整如新,残留的檀香混着淡淡汽油味。

老仆突然拽住她手腕,指甲几乎掐进皮肉:那晚有人举着火把...三太太的翡翠镯子,在...在...他猛地瞪大眼,喉咙发出嗬嗬声响,整个人向后栽去。

楚逸尘扶住老人的瞬间,白若雪已跃上八仙桌。

她指尖拂过积灰的房梁,忽然停在某处凹陷。

被火燎过的木纹间,嵌着半枚带血槽的菱形暗器,在夕阳下泛着幽蓝的光。

有人比我们早来三个月。她捻着指尖焦灰,月光从破窗漏进来,将墙上的囍字剪纸照得鬼气森森。

楚逸尘摸出手机照明,光斑扫过墙面时,白若雪突然按住他手腕。

斑驳墙皮下,隐约露出指甲盖大小的刻痕。

那是个倒写的生字,刻痕里填着暗红的漆,像极了干涸的血迹。

更诡异的是,在它周围十公分处,墙灰脱落形成的图案,竟与匿名信上的水渍轮廓完美重合。

夜风卷着枯叶拍打窗纸,远处传来野猫凄厉的嚎叫。

白若雪将碎发别到耳后,露出颈侧淡红的吻痕——那是今晨缠绵时楚逸尘留下的。

此刻她贴着冰凉墙面,指尖沿着刻痕细细摩挲,突然转头望向月光照不到的东南墙角。

(铺垫悬念结尾)

墙根青砖的裂缝里,半片暗金色丝线在月光下忽闪,像毒蛇吐出的信子。

白若雪指尖捻起那缕暗金丝线,触感冰凉似蛇鳞。

月光偏移的刹那,丝线表面突然折射出细密纹路——竟是苏绣独有的双面异色技法,这种工艺早在二十年前就失传了。

三太太的陪嫁...老仆在楚逸尘臂弯里艰难喘息,喉间的血沫将灰布衫染成深色,翡翠镯里藏着...话未说完,东南墙角突然传来砖石摩擦声。

白若雪拽着楚逸尘闪进阴影,看着那截暗金丝线诡异地钻回墙缝,如同被什么牵引着消失不见。

楚逸尘摸出手机快速敲击,屏幕蓝光映着他紧抿的唇角:宅子信号被屏蔽了。他扯松领带,露出锁骨处与白若雪同款的铂金链坠,还记得上个月收购的古董钟表行吗?链坠暗扣弹开,竟是微型定位器。

院外骤然亮起的车灯撕破夜幕。

白若雪贴着雕花窗棂望去,七辆黑色越野车将老宅围成铁桶,车顶闪烁着违禁的军用级信号干扰器。

继母穿着猩红貂裘立在车头,保养得宜的脸在强光下泛着青白,像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艳鬼。

小小姐快走!老仆突然暴起,枯瘦身躯爆发出骇人力气,将二人推进神龛后的暗道。

腐木碎屑簌簌掉落,白若雪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老人用铜盆砸向自己太阳穴,鲜血溅上褪色的天地君亲师牌位。

暗道潮湿的土腥味裹着记忆翻涌而来。

七岁那年捉迷藏,她曾撞见生母跪在这条暗道里,往青砖夹层塞进个鎏金匣子。

此刻指尖触及砖缝里残留的鎏金碎屑,白若雪突然顿住——那些暗金丝线,分明与匣子上的盘龙纹如出一辙。

他们在改道。楚逸尘突然扣住她手腕,耳尖微动。

头顶传来重物拖拽声,继母竟让人用钢索封堵所有出口。

暗道开始震颤,墙灰混着某种刺鼻液体从头顶裂缝渗落。

白若雪扯下旗袍盘扣的珍珠流苏,浸了浸渗落的液体凑近鼻尖:乙醚混合硝酸甘油。她突然轻笑,将流苏缠在楚逸尘的腕表上,楚总,该你那些米其林大厨派上用场了。男人怔愣半秒,旋即想起什么似的,将腕表贴在暗道拐角。

三公里外,楚氏私厨的低温分子料理箱突然集体爆鸣。

特殊频率的声波顺着定位器传来,腕表蓝宝石表面应声碎裂,内置的次声波发射器将珍珠流苏震成齑粉。

当追兵踹开暗道门时,只见满地珍珠粉末在月光下泛着诡谲的荧蓝色。

是磷粉!有人惊叫后退已来不及。

白若雪早算准风向,乙醚蒸汽遇到磷粉瞬间爆燃,幽蓝火舌舔上追兵的战术靴。

趁着混乱,两道身影从焚烧的蔷薇丛闪出,月白旗袍与藏蓝西装的下摆绞缠着掠过墙头。

白若雪在楚逸尘怀里回头,看着老宅在火光中扭曲成张牙舞爪的怪物。

她颈侧吻痕擦过男人滚动的喉结,摸到藏在胸衣里的鎏金碎片——方才混乱中从暗墙抠下的,边缘还粘着半片带霉斑的丝绸,隐约可见庚辰年冬的字样。

那是她出生前两年的黄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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