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法庭初战显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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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庭穹顶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白若雪将旗袍下摆的褶皱抚平三遍,直到暗袋里的胶卷隔着丝缎传来令人安心的硬度。

旁听席第三排飘来熟悉的雪松香,她不用回头都能描摹出楚逸尘指节抵着下巴的专注模样——方才安检时他假借拥抱,往她后腰暗扣塞了枚微型录音干扰器。

原告方主张的1998年新生儿足印存在重大疑点。白家律师团首席推了推金丝眼镜,投影仪将泛黄的族谱封面放大二十倍,所谓被篡改的族谱,其装裱浆糊经鉴定含有闹羊花成分,但该药材自2005年起才被列入管制药品名录...

白若雪忽然解开珍珠纽扣,在法警冲上来前利落地褪下旗袍外衫。

鸦青色衬裙领口别着的祖母绿胸针闪过冷光,内层暗绣的雪莲花纹路正与胶卷印记严丝合缝。

旁听席响起抽气声,而她已踩着十公分细高跟走到物证台前。

《本草拾遗》记载,闹羊花别称羊踯躅,岭南猎户惯用其汁液浸泡箭头。她指尖划过证物袋,昨夜在明朝太医院翻到的《瘴疠论》字句在舌尖滚烫,若将七钱闹羊花粉混入三伏井水,晒足七七四十九日......

反对!被告在虚构医学传说!

法官敲击法槌的刹那,白若雪突然将保温杯泼向投影幕布。

水珠顺着族谱封面的3D扫描图蜿蜒而下,那些原本平整的装裱纹路竟在氤氲水汽中浮现出细密针孔——正是她用唐朝绣娘记忆复原的雪莲暗纹。

1998年的浆糊里掺了2005年的管制药材?她转身时衬裙旋出青莲般的弧度,法医刚送来的光谱分析报告啪地摔在被告席,那请解释族谱夹层为何检出电子束辐照痕迹——这种现代档案防伪技术,二十年前可还没问世呢。

白家继母的珐琅护甲在实木桌面刮出刺响,精心描画的柳叶眉拧成死结。

她怎会想到这丫头竟能嗅出族谱装裱浆糊的异样,更可怕的是那份突然出现的足印采集规范——分明是楚氏集团去年才从海外拍得的民国医案孤本里的附录。

肃静!法官再次敲槌时,目光已带上审视,原告申请调阅白氏祠堂建筑结构图是否获批?

白若雪抚过胸针上微凸的莲花蕊,三天前夜探祠堂的记忆涌上心头。

当时她伏在横梁上用舌尖尝过瓦片积灰,北宋建筑特有的糯米灰浆混着铁线蕨孢子,与继母送检的百年老宅原浆根本对不上号。

但这些不能宣之于口的特工手段......

这是1947年航拍图。楚逸尘的特助忽然举着平板起身,屏幕里斑驳的祠堂屋顶赫然缺了东南角,而被告提交的所谓原始结构图,显示的是2010年重修后的模样。

白若雪趁乱将掌心贴在被告席栏杆底部,鎏金簪头轻轻刮下一层木屑。

当继母的香水味混着冷汗滴落时,她终于嗅到那缕掩藏在紫檀木香下的苦杏仁味——氰化物残留特有的气息,与母亲临终前攥着的绣绷如出一辙。

法官宣布休庭的瞬间,旁听席某处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白若雪盯着滚到脚边的青瓷杯盖,明朝御窑独有的冰裂纹在日光下折射出诡谲光斑,而那抹混在茶渍里的朱砂色......恰似她昨夜在太医院墙角瞥见的血书残页。

楚太太需要更衣室吗?书记员好心的询问被空调风吹散。

白若雪扣回珍珠纽扣,衬裙暗袋里未启封的瑞士军刀贴着大腿发烫。

她望着继母被律师团簇拥着走向安全通道的背影,忽然很想尝尝对方此刻唇膏的滋味——毕竟那支限定款珊瑚色,与她今早用特制唇刷涂在证据袋封口的蓖麻毒素试纸,可是绝妙的对比色呢。

白若雪用拇指摩挲着瑞士军刀凸起的莲花纹,金属棱角刺得掌心肌肤发麻。

空调出风口扫过后颈时,她捕捉到被告席传来细微的纸张摩擦声——是律师团首席在翻动证物袋时小拇指不自然的蜷缩,像极了当年在特工训练营见过的密码手势。

“关于原告质疑的祠堂建筑年代……”对方律师突然提高声调,袖扣折射的光斑精准扫过白若雪眼睛,“这是国际古建筑协会2018年出具的鉴定报告!”

投影仪亮起的瞬间,白若雪鞋尖轻点地面。

昨日在楚氏集团档案室,她曾用明朝宫廷暗记的方式折叠过这份文件的复印件,此刻屏幕上的装订孔位置比记忆中偏移了半毫米。

“第四页第三段。”她突然开口,鎏金发簪在指尖转出残影,“烦请放大右下角的防伪水印。”

满庭哗然中,楚逸尘轻叩三下座椅扶手。

白若雪余光瞥见书记员的钢笔突然漏墨,蓝黑色墨迹恰好洇湿鉴定报告封面的烫金logo——那是她今晨用北宋澄心堂纸仿制的替代品,遇水会显出暗纹的夹竹桃叶脉络。

“水印里的鸢尾花是倒置的。”白若雪的声音像手术刀划开空气,昨夜在清朝藏书阁翻到的《西洋印刷图谱》在脑中自动翻页,“而国际协会的标识,花萼应该朝左倾斜15度。”

法官扶正老花镜凑近屏幕时,白若雪的耳垂突然刺痛。

继母新换的翡翠耳坠在强光下泛着诡异青芒,那是缅甸老坑玻璃种特有的荧光——与她三日前在证物室嗅到的硝石反应剂气味完美契合。

“反对!原告在混淆视听!”律师团中突然站起个生面孔,西服翻领别着枚青铜蛇形胸针。

白若雪瞳孔骤缩,这分明是东南亚某情报组织接头的暗号。

她突然扯开衬裙腰带,银链缀着的翡翠貔貅“当啷”坠地。

三天前潜入祠堂时埋下的声波共振器应声启动,被告席摆放的所谓“原始族谱”突然发出蜂鸣,羊皮纸边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焦黄。

“用次声波加速纸张氧化?”白若雪靴跟碾过貔貅挂坠,明朝锦衣卫审讯叛徒的手段在舌尖滚烫,“不如解释下为何每页折痕都精准避开紫外线敏感区?”

旁听席突然爆发出惊呼。

楚逸尘的特助举起平板,实时光谱分析图上,那些号称百年前的墨迹正泛着2015年研发的纳米防伪粒子的幽蓝荧光。

法官的胡须微微颤动,白若雪知道这是他要传唤关键证人的前兆。

她假装整理鬓发,舌尖顶出藏在智齿后的微型传感器——三天前夜探司法鉴定中心时种下的电磁干扰器,此刻应该让被告方的物证链开始错位。

“原告是否要质疑所有司法鉴定程序?”生面孔律师突然摔出牛皮纸袋,青铜蛇眼在灯光下泛红,“那就请解释这份由您母校出具的《精神评估报告》!”

空气突然凝固成冰。

白若雪看到泛黄的校徽封面上,母亲临终前绣的并蒂莲图案正诡异地出现在诊断书页脚。

她后腰的微型录音干扰器开始发烫,那抹珊瑚色唇膏的蓖麻毒素试纸在暗袋里簌簌作响。

“该报告显示,原告自2015年起存在严重妄想症状。”律师的手指按在某个被红圈标注的日期上,正是白若雪获得穿越能力的那个雨夜,“声称能看见‘古代鬼魂’?”

楚逸尘猛然起身的动作带翻座椅,雪松香里混进了硝烟味。

白若雪却笑了,她嗅到牛皮纸袋上残留的紫云英蜜香——那是继母书房熏香的味道,与校档案馆防火系统去年新增的阻燃剂产生化学反应会......

“请当庭做笔迹鉴定。”她突然将胸针按在被告席栏杆上,北宋鎏金工艺刮下的木屑在紫外灯下爆出青烟,“尤其是签名处的火漆印章——真抱歉,我导师生前最恨有人在学术文件上用合成树脂仿制封蜡。”

法警捧着鉴定仪走来时,白若雪突然踉跄扶住桌角。

穿越时空的眩晕感裹着血腥味涌上喉头,她清晰看到牛皮纸袋内侧有暗红色斑点——那是用特制唇刷才能留下的蓖麻毒素显影剂痕迹。

“休庭期间有人动过证据链!”法官的咆哮混着此起彼伏的闪光灯炸响。

白若雪在眩晕中精准接住楚逸尘抛来的薄荷糖,锡纸背面潦草画着祠堂横梁的榫卯结构图。

当生面孔律师第五次调整领带结时,她终于看清青铜蛇鳞片里嵌着的微型摄像头——正对着自己锁骨下方三寸,那个明朝太医金针封印的胎记位置。

“传唤新证人!”律师团首席突然摔出密封档案袋,火漆印上的家纹刺得白若雪眼底生疼,“这位能证明原告所谓的穿越能力,不过是长期服用致幻剂的副作用!”

旁听席某处传来瓷器落地的脆响,与三十七分钟前碎在脚边的青瓷杯盖产生奇妙共振。

白若雪舌尖尝到铁锈味,她终于看清档案袋封口处细微的齿痕——与母亲遗物中那柄断齿的犀角梳完美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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