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眯着眼，摸了摸胡子。
“赵小子，我跟你爹打过仗。”
“你爹当年借我一匹战马救过全营。”
“你要我出山，我可以。”
“但你要做的，不许是坑老百姓的事。”
赵毅举杯一口干了。
“我种药，是为了救命。”
“但我要的，是一个能自营自供的药路。”
“我不靠侯府，不靠朝廷。”
“我要自己掌控种子、炼制、流通。”
“从药地到药箱，从炮灰到将军，全得吃我这一口。”
霍老沉默了半晌，终于点头。
“你要打军路，那我给你开个门。”
“军区每月进补药材，有三成采购归边将自调。”
“我给你批一个‘军用外包试点名额’。”
“你走这条线。”
“只要你供得上，保得住，我就能给你护半年路。”
赵毅抱拳。
“半年够了。”
“半年内，我要建成第一座赵氏炼药厂。”
“你们给我火，我就烧出天来。”
消息一传开。
所有南疆药农炸了。
“赵毅这人疯了吧？”
“敢走军供通道？那可是铁线命路啊！”
“他一个商贩，怎么进的去？”
“听说是老霍头给开的后门。”
“这事真要成，那南疆几十年没人干成的药谷，就真让他建成了！”
赵毅没空理这些风声。
他正在炼制“破血丹”。
这是军需用药，一种能在短时间内止血、稳伤的必备丹药。
普通药行做不到，因为对药材纯度要求极高。
但赵毅能。
他自种、自产、自炼。
一天一锅，五天之后，第一批成药出炉。
南疆军镇验收官来了，看着那批药，一句话没说，直接试药。
半个时辰后，验收官起身，站得笔直。
“合格。”
“签字。”
“赵氏药坊，从今日起，列入南疆前线药材外包点。”
“每月供药，不得低于两百副。”
赵毅点头：
“行。”
“别说两百。”
“两千我都敢接。”
京城。
魏氏得知赵毅竟然开通军路时，直接砸了三个花瓶。
“他疯了吗？”
“军路怎么能让一个外人进？”
“老霍那个老狗，是吃屎长的吗？”
赵游皱眉：
“这事不妙。”
“他只要打通军路，就不怕药材出不去。”
“只要有军方背书，他连御药司都能绕开。”
魏氏咬牙：
“那就换个法子。”
“你不是早安排人在南疆了吗？”
“放消息出去——赵毅勾结军头，私造丹药，贿赂验收官。”
“就说他用药试验活人，有死伤。”
“再添几笔账目，把罪名扣实。”
“我不信朝廷没人想杀鸡儆猴。”
赵游点点头。
“这次，我要让他在南疆死无全尸。”
赵毅毫不知情。
此时的他，正在准备一件更大的事——
建厂。
不是药坊。
是专门炼制中型军用丹药的流水线小型厂房。
药灶、药架、冷却台、清洗池，全是他自己画图设计的。
赵五看着那堆图纸，脑袋都大了。
“少爷，你这是打算干大事啊。”
“你这不是药坊，这是建制药局啊。”
赵毅嘴里叼着个炭笔，一边画一边说：
“药坊能吃饭。”
“但药厂能养人。”
“我要的，不只是药命。”
“我要人命。”
“朝廷要是再敢卡我，我就断他们所有兵线药供。”
“让他们打仗，连止血粉都得来求我。”
赵五咕哝一句：
“少爷您……真是疯得漂亮。”
赵毅笑了。
“疯？我就是疯给他们看的。”
“赵毅要是不疯，怎么把赵家这口气，给翻回来？”
南疆，赵氏药厂刚建成第三天。
赵五正往灶房里搬药石，突然就被一队军兵拦住。
为首的是南疆军司察院的人，一进门就亮出一道黑金令牌。
“赵氏药坊涉嫌私造军药、活人试药、贿赂验收官！”
“现查封药坊，所有人原地不得动！”
赵五脸都白了。
“你们说谁试药？”
“我们全程正规啊！”
“你们有证吗？”
那军司冷着脸，不说话。
直接从袖口拿出几份卷宗，一字一句念道：
“死者三人，身份可查。”
“尸首已送入边镇验司。”
“你们赵氏药坊用药实验，致人死亡。”
“如今证据确凿，赵毅人呢？”
“让他出来！”
赵五一听那“三人死亡”四个字，脸瞬间变了。
“赵毅不在，你们别乱来！”
“他出去采购药材去了，明天才能回来！”
那军司冷笑：
“回来也一样。”
“赵氏药坊，从今天起，列为重点通缉。”
“所有配药、炼药器具、药材，统一封存。”
“任何人不得擅动。”
“违者，按通敌罪论处。”
一天后。
赵毅赶回来，刚进药坊，就看见门口贴着封条。
赵五红着眼冲上来。
“少爷！有人栽我们！”
“他们说你杀了三个人，还用死人试药！”
“这不是搞你命吗？”
赵毅站在封条前，一句话没说。
他手指一点封条，声音冷得透骨。
“魏氏那边动手了。”
“杀了三个人，把药坊安上罪。”
“这招够毒。”
“她知道我一旦被认定通敌造药，不管我救过谁——都是死罪。”
赵五咬牙：“那我们怎么办？”
赵毅低声道：
“拖不下去了。”
“现在就得翻案。”
“把人从他们嘴里挖出来。”
赵五一愣。
“您……您要硬查？”
赵毅点头。
“你守住药坊。”
“我亲自去边镇验司。”
“我要把那三具尸首，从棺材里掀出来。”
“魏氏敢拿死人栽我，我就敢拿活人把她送上断头台。”
三天后。
边镇验司，铁门前。
赵毅提着一封通行令，当场拍到验司督头桌上。
“我要查三具尸。”
“编号：0017、0019、0021。”
“这三具人，是不是死于我药坊，我要亲自验。”
督头翻了翻文案。
“赵毅？”
“你是嫌命太长？”
“你现在是朝廷通缉的罪人，你还敢来查案？”
赵毅冷笑：
“我赵毅走军路，通令在身。”
“没有诏令，不许动我。”
“你要拦，我明天就能让你吃挂落。”
“你信不信，南疆将军明天就能亲自来拔你乌纱。”
督头一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