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没人敢跟南疆将军硬杠。
“你要查，我拦不住。”
“尸体在后仓，自己去。”
赵毅推门而入。
三具尸体，摆在冷仓内。
他仔仔细细翻开白布，一具一具查。
第一具，面部残缺，后颈有明显毒伤。
第二具，手掌生前灼烧，牙缝中残有粉末。
第三具，内腑未腐，有明显寒毒未散。
赵毅当场确认。
“这三人，不是我药致死。”
“第一人死于腐毒。”
“第二人死前吞下火金。”
“第三人根本没服药，是寒症未治拖死的。”
“这三人，全是被杀后再送进我药坊案卷的。”
“有人借药坊做掩，背后藏尸。”
验司的人听得头皮发麻。
“你有证据吗？”
赵毅笑了。
“你把尸检表交我，我去拿证据。”
“我让你三天之内，把那份封条撕了。”
当天夜里。
赵毅亲自带人，绕过南疆镇外一处废庙。
这里原是流民聚地，前几天突然清空。
赵毅一脚踹开破庙后门。
“魏家在南疆设的私牢，就藏这儿！”
“搜！”
几个老药童冲进去，没一会儿抬出两具昏迷不醒的年轻人。
“少爷，找到了！”
“他们是活人！”
“跟尸检里那两个编号对上了！”
赵毅拍案而起。
“带走，送军镇！”
“我赵毅今天就要给天下人看看——”
“谁敢冤我，我就让他跪着把这罪摘下来！”
三日后。
南疆将军府前。
赵毅亲自送来三份尸检翻案报告，附带两名幸存活人证词。
军司当场复检，定案。
赵氏药坊清白无罪，军路继续开放。
魏氏谋害证据被转入枢密司。
同日，京城御前奏章通传。
赵毅，洗冤除罪，官职上调——
特设“南疆药务总监”，官从五品，掌南疆全线军药调配。
赵五当场吓傻。
“少爷，你……你成官了？”
赵毅淡淡地坐下喝茶。
“不是我要当官。”
“是他们想封我口。”
“但我赵毅不是吃封口饭的人。”
“他们今天封我官，是想让我停。”
“可我偏不。”
“接下来——”
“我要进北境。”
“我要开兵药。”
“我要让整个朝廷的刀兵，必须靠我赵毅的药活着。”
南疆药务总监的调令下达后，赵毅原本以为接下来能专心炼药。
但没等他喘口气，军营传来消息。
北境急报——
边军疫症爆发。
药材短缺，太医局请调南疆支援。
赵五听完傻了。
“北境那边不是有太医院统管？咱这边才刚稳定，他们凭什么让咱给药？”
赵毅嘴角一勾。
“因为太医院药管不住了。”
“他们药失效，没库存，还死了三个大将营的伤兵。”
“这时候谁药有用，谁就能开价。”
赵五犹豫。
“咱真要帮？”
赵毅没回答。
他直接提笔，写了八个字：
药不进宫，兵可入朝。
“你拿这八个字给边军送去。”
“只要他们敢签，我赵毅出全线支援。”
“但从今往后，北境军药，只认赵氏。”
半个月后。
北境三州二营签署赵氏药材流通授权文。
御前奏章一到，京城太医院炸了。
御药正怒拍桌子。
“赵毅一个边地商人，凭什么管北境军药？”
“这就是放权！”
“这就是朝廷自废武功！”
另一边，魏氏接到消息后，当场砸了茶盏。
“赵毅这狗，竟然一路冲到北境去了？”
“他这是要借军药起势！”
“不能再等了！”
“赵游那边联系得怎么样？”
下人低声道：
“世子已去西北，他说那边……有人要见他。”
魏氏脸沉如水。
“那就让他去。”
“真逼到这一步，那我赵家不如换国。”
与此同时。
赵毅抵达北境。
第一件事——
不是送药。
而是拆了北境太医院的药仓。
他站在一群穿着高帽的老太医前，一锤砸开仓门。
药材一包包翻出，外头盖着新标，里头却全是陈年旧料。
赵毅当场掰开一株“鹿草”，黑心都发霉了。
“你们用这种料给前线治病？”
“死了三十个兵，你们良心疼不疼？”
那群太医脸都涨红了。
“你一个野路子，也敢质疑我们？”
“我们才是朝廷认证的太医！”
赵毅把那株鹿草当场掷在他们脸上。
“朝廷？你们是靠皇印混饭的。”
“我赵毅，是靠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我给兵吃药，我担命。”
“你们给兵吃药，是把人当耗材。”
“今日起，北境药事归我。”
“你们不服？”
“药灶放这儿，你们上。”
“谁敢跟我比一场？”
结果，没人动。
全场一片死寂。
赵毅淡淡开口：
“你们靠命拼朝堂。”
“我靠命换天下。”
“记住了。”
“以后兵不吃太医院的药。”
“只吃赵氏的。”
几日后。
北境疫症被压下去。
赵氏军药立威。
一夜之间，赵毅成了兵线最硬的大功之臣。
他开的药价，不便宜。
但前线所有营都认。
赵五听着各营传来的回信，激动得满嘴跑风：
“少爷！你这药现在比兵粮都金贵！”
“你这不是卖药——你这叫坐地要国命！”
赵毅没笑。
他坐在北境一处新药站里，手里握着一封刚到的信。
那是赵游寄来的。
只写了一句话：
我们，迟早再见。
字迹锋利，尾部沾血。
赵五一看就炸了。
“他去哪了？”
赵毅盯着信，冷声开口：
“西北。”
“他要借外势。”
“他要卖赵家。”
赵五倒吸一口凉气。
“那少爷你……”
赵毅把信扔进火盆。
“让他走。”
“等他背回一个国。”
“我就让他死在我脚下。”
而京城内。
皇帝坐在御案后，翻着各地药事奏章，沉默良久。
身旁近侍低声道：
“陛下，如今赵毅掌军药，名声日盛。”
“但他终究无品级实职，是否加封？”
皇帝抬头：
“加。”
“封赵毅为北境兵药监司。”
“职从四品，行驻前线。”
“但同时，命太医院调十人前往辅佐，密切监督。”
“他想走，朕就放。”
“但他要敢立庙号——”
“朕亲自拔旗。”
赵毅北境药站，接到一封急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