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赵毅受命·揭案起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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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五愣住:“少爷,皇上亲诏你单独觐见?”

“这不是……要么升天,要么杀头的节奏吗?”

赵毅只看了信上一句:“夜三更,独赴紫宸殿。”

他转身吩咐:“把制核署文案都备好,清清楚楚抄三份。”

“万一我回不来……你知道送哪。”

夜深,紫宸殿灯火独明。

赵毅一身素衣入内,皇帝独坐御座,手边未带一人。

他没有立刻开口,只是看着赵毅许久,忽然问:

“你不是官出身,为何懂药如此?”

赵毅回答得平静:“民间苦多。”

“吃得多,救得少,自然记得深。”

皇帝眼神一沉,缓缓吐出一句话:

“你可知,大盛前朝药署,有个‘药人密档’。”

“试药之法,不验在鼠,不验在犬,而验在——人。”

赵毅背脊一紧:“您是说……”

皇帝低声道:“这是前朝余孽所留。”

“试药者多为死囚、贱籍,藏在北境、湖东、南林等地,暗中试方千余例。”

“这些年,那批旧案我一直压着没动。”

“可如今你立制核署,风头太盛。”

“那批人……怕是坐不住了。”

赵毅沉默许久,忽然抬头:“陛下今日叫我来,是要我如何?”

皇帝手指一点,内殿暗处走出一人。

身披黑衣,腰束金带,不见面目,只报名号:

“内卫第四营,奉‘净影令’。”

“从今日起,赵副使兼任隐查之职,调查旧案。”

“封号不外传,生死自行保全。”

赵毅面色如铁:“我若不接呢?”

皇帝缓缓道:“你不接,自然有人接。”

“但兵药制核署,从此与你无干。”

“你可以回南疆,再种你的田,再卖你的药。”

赵毅沉默片刻,终于开口:

“好,我接。”

“但我要全部档案——真名、旧址、存药全列。”

皇帝摆手,一名太监呈上一封厚厚的红封卷宗,正面两个字——

【试人】

回署途中,赵五在门口等得直打盹。

赵毅踏雪归来,什么也没说,只把卷宗摊开。

第一页,是一位女囚的试药记录:

【代号:无颜】

【药名:破胎散(试二型)】

【试药部位:口服】

【效果:流产失败,器官崩坏,实验终止】

【生还否:否】

赵五看得头皮发麻,咬牙问:“这是……咱朝堂干的?”

赵毅眼中满是沉寂,低声道:“不,是一群拿命换药方的鬼干的。”

“从今天起——咱要查的不是药,是命账。”

同一时间,京城一间暗阁,三名黑袍老人围坐。

中间一人低声笑道:“赵毅入局了。”

“皇上终于舍得把‘试人案’扔出来。”

“也好——接下来就看这小子是活着走出来,还是被这口黑锅压死。”

风雪越下越大。

赵毅站在药署楼顶,卷宗在手。

一页页翻过去,都是尸骨发冷。

他低声喃喃:

“你们拿死人炼药方。”

“那我,就拿药方,给死人翻案。”

这一夜,大盛的药律,第一次迎来真正的转骨。

不再只是治病——而是,清冤。

三日后,制核署密室内。

赵毅坐在案前,面前摊开“试人档”第一卷——

【卷一·湖东女狱案】

【试药对象:四十九名女囚】

【药物代号:破胎散、止红丸、命补清】

【执行人:不详】

【结果:全体死亡,未留存活者。】

【结案署名:太医院副掌御——沈元清】

赵毅指尖一顿。

赵五一口气没喘上来:“是……是他?”

“沈元清那老狗,这事他盖过章?”

赵毅眼神沉如墨:“沈元清二十年前便是太医院掌事。”

“湖东女狱就是他手下实验点。”

“他自己盖的章,现在却在朝上指着别人‘乱医’?”

“好,很好。”

赵毅将卷宗一合:“咱们先不动他。”

“先去湖东。”

五日后,赵毅与赵五低调抵达湖东。

早年的女狱早已荒废成废墟,院墙裂,铁门锈,墙角甚至生出几棵野杏树。

赵毅踏入其中,泥地之下,一块块青石板松动。

“这里曾是狱中药房。”

赵毅亲手扒开一块石板,果然露出下方藏着的残药渣与碎陶碗。

赵五惊道:“都埋地里了?!”

赵毅翻出一个瓶子,贴纸半剥落,只剩一个“命”字。

他低声呢喃:“命补清。”

“这就是当年试错药?试人药?”

他们一路找寻到狱中后井,竟发现井底还有几具未完全腐烂的尸骨。

赵毅命人采集残骨入样,对照卷宗。

片刻后,一份新卷被呈上:

【编号:二十七号试药者,女,名苏晚】

【记录:试服破胎散后器官溃败三日,停止心跳】

【事后丢弃井中。】

赵毅咬牙:“把她的名字,列进卷首。”

“还有这座狱,从今日起,该封。”

可他们还未离开湖东,忽有数十名身穿驿服之人将赵毅一行包围。

为首者手持节杖,朗声道:

“奉刑部尚书密诏,赵毅擅闯旧案禁地,意图焚卷灭档,拘!”

赵五大怒:“我们是奉皇命查案,你们敢拦?”

那人冷笑:“你皇命呢?你圣旨呢?你有公文么?”

“都没有?那就是私查。”

“私查旧狱,妨碍公堂者,杖二十,关三月!”

赵毅面无表情:“你们谁派的?”

那人道:“尚书府赵大人。”

赵毅点头:“知道了。”

然后抬手。

一只红色小印自袖中弹出,正是“净影令”。

“内卫第四营,赵毅执行天子亲诏,缉查旧案。”

“你敢拦,今夜你娘哭你白事。”

周围一片死寂。

那人节杖一抖,强撑着回身:“撤。”

赵五看着对方灰溜溜退下,咧嘴笑:“少爷,你这印好用得很啊。”

赵毅却没笑,只道:“这才第一拨。”

“他们怕不是冲这井底的东西来的。”

夜里,赵毅独坐井边。

他看着井中尸骨,一字一顿道:

“你们的冤,我会一笔一笔算。”

“从沈元清开始,从太医院开始。”

“我看这朝堂,到底还有多少人,是靠死人立的方。”

同一时刻,京中。

沈元清正于家中会客,一人身穿黑袍,掏出一小包干燥药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