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赵五睡不着。
“少爷，我总觉的赵游不会善罢甘休。”
“他那脸色，今天都快能杀人了。”
赵毅拉了条破毯子盖上身。
“他要杀人，他的先确定我活不回来。”
“只要我没死，他就的演。”
“而且他的装好人，不能太明着对我动手。”
“这就是他现在最难受的地方。”
赵五想了想，嘟囔一句。
“少爷你太聪明了。”
赵毅没接话。
他闭着眼，脑子却没停。
他知道赵游的性子——
前世就是这样，一边背地捅刀，一边扮成白莲花。
他必须先给自己稳住脚，才能下一步算计。
第二天一早。
赵毅提着破桶出现在前院。
下人都惊了。
“你来干嘛的？”
“不是让你不准乱走吗？”
赵毅从桶里掏出一捆野菜。
拍在地上。
“卖菜。”
“昨天那地，出了点新芽，我多留了几棵。”
“有谁想吃的，可以来买。”
“价钱随意。”
“谁出的多，就归谁。”
那几个下人听了都愣住了。
卖菜？
这不是打他们的脸么？
可赵毅说完，就直接坐到角落里不吭声了。
没叫卖。
没讨好。
就那样坐着。
结果半个时辰过去。
还真有人来了。
是东厨房的一个洗菜小厮。
“这些菜能吃？”
“能。”
“比你们今天打下人剩的菜干净。”
那小厮哼了一声，扔下一块碎银子。
“我买两把。”
“下次还种不？”
赵毅点点头。
“种。”
“有空再来。”
就这么着。
赵毅的菜，第一次换了银子。
赵五回来时看着那块碎银子，手都抖了。
“少爷，咱发财了！”
“真的有人买咱种的菜了！”
赵毅点头。
“明天开始，扩大种植。”
“我记的后山还有一口废井。”
“你带人去挖通，咱自己挑水。”
“以后，不光种菜，我还要养鸡养鸭养兔子。”
“侯府不给咱吃的，咱自己建个吃的天地。”
“咱就在侯府这坨狗屎堆里，种出一片桃花源。”
赵五握着锄头。
“干他娘的！”
“种！”
“种出个全侯府都馋哭的地儿来！”
当天晚上。
赵游听到赵毅卖菜了，脸都绿了。
“真有下人买他菜？”
“疯了吧？”
赵莹也咬牙。
“他搞这些，不就是想混点吃的吗？”
“还敢拿来卖，他是把侯府当集市了？”
“你要不要现在就去告他？”
赵游坐在椅子上，想了片刻。
“别急。”
“等他再卖几次，我再请父亲出面，说他私卖侯府粮食，私设集市，扰乱内务。”
“他要是嘴硬，就让人查他的后山，把那地都扣下来。”
“到时候，他不光没地，还的认罪。”
“咱们就等着收网。”
赵游喝了口茶。
“这赵毅，自己把路走绝，别怪我心狠。”
但赵毅那边，压根没慌。
他已经提前写好了一张“田契”，贴在自家破院门口。
四个字写的歪歪斜斜：
赵毅自留地
非侯府供养
不求施舍，勿来伸手
底下还有一行小字：
不服？来掰手腕。
赵毅那块“田契”，贴出去不到半天。
全侯府都知道了。
不光是下人看热闹，连不少旁支族人都偷偷摸去看。
看完都觉的——
疯了。
这赵毅是真疯了。
居然敢在侯府立自留地？
还是贴在正门上，写的明明白白，不认侯府供养，不求家族施舍？
简直不给老爷面子。
但偏偏没人敢撕。
赵毅坐在院子里，手上还削着树枝当筷子用。
他嘴里叼着一根狗尾草，斜靠在破木椅上，像个看闲戏的老农。
赵五搬着水桶回来，满头是汗。
“少爷，水井那边挖通了。”
“下面的水能用，咱以后不用去厨房讨水了。”
赵毅点头。
“行。”
“那你接下来，把鸡窝搭起来。”
“我记的东墙那片空地晒的足，养鸡合适。”
“顺便写块牌子，写上‘赵毅家禽’。”
“跟他们侯府没关系。”
赵五听的嘴角直咧。
“好嘞！”
“咱也有产业牌子了，牛不牛？”
赵毅笑了笑，没接话。
他知道，这才刚开始。
侯府那帮人，绝不会看着他在这活的自在。
果然，第二天下午。
赵游那边派人来了。
不是下人。
是定远侯亲信老总管，姓蔡，叫蔡福。
他手里拿着一张纸，来了就往赵毅门口一贴。
“奉侯爷口谕，赵毅擅自占用府地、私设集市，扰乱家法。”
“限今日日落之前拆除田地，归还资源，否则按擅占论处。”
赵五急了。
“这是欺人太甚！”
“咱这田是自己开垦的，又没偷他们的种子、没用他们的水，凭啥说咱扰乱家法？”
“他们仗着赵游是世子，就想把咱踩死是不是？”
赵毅把“通告”拿过来，看了一眼。
冷笑一声。
“好。”
“果然来了。”
他把纸拍在桌上。
“赵五，给我去请人。”
赵五愣住。
“请谁？”
“长公主。”
赵毅冷冷道：“带上我写的青霉素配方，送去给她。”
“就说我赵毅欠她一场恩情，今日是还的。”
“再顺便问问她，我这片地算不算违法。”
“她要说不算，我就种。”
“她要说算——”
“我亲手点火烧了它。”
赵五听的发懵。
“可是，长公主她……”
“快去。”
赵毅直接挥手。
“这不是咱求她，是咱给她个顺水人情的机会。”
“人家要不要，随她。”
“我们先把阵势摆明。”
赵五咬了咬牙，拎着包袱就出了门。
半个时辰后。
赵游那边的到消息。
“赵毅居然去请长公主了？”
“他疯了吧？”
赵莹皱着眉。
“他想把这事闹上朝堂？”
赵游冷哼。
“他以为长公主会为了他一个废人出面？”
“他就是拿那什么‘良方’当筹码，以为别人真感激他了。”
“那长公主是什么人，岂会看上他这点玩意儿？”
“这回好了，他请神请不来，看他怎么收场。”
赵莹叹了口气。
“我看还是的让父亲知会一声，以防赵毅真闹大了。”
赵游摆摆手。
“不用。”
“我倒想看看他还能蹦跶几天。”
傍晚。
赵毅坐在门口，喝着一碗玉米糊糊。
赵五还没回来。
不少下人围在远处看热闹。
蔡总管站在不远处，冷着脸盯着他。
日头快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