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裂”是什么?
幼小的龙族少女曾经这么问过自己的叔父,云裂之剑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强大,如同它的名字一样,能够将天空中的云撕裂。
而叔父的回答确很奇怪。
他说——能,也不能。
能,是因为这一剑的威力若是发挥到极致,确实能够将那高天之上的行云斩开……但仅仅停留在字面意思上的“云裂”,却并非这一招的真谛。
云裂之剑,当立则立。
与赤霄剑法前五型不同,云裂之剑已经脱离了单纯的“快”或者“威力”的领域,上升到了“意”的程度,剑意所致,缚风停雷,斩雨裂云,故为“云裂”。
陈晖洁曾经三次试图使用“云裂”,但每一次都失败了——她能够模仿出魏彦吾教授云裂时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分细节,但却没有办法模仿出那动作背后的灵魂。
如果说她所做的,仅仅是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粗略地复制着魏彦吾的剑技,那么由龙门的总督所使出的剑技本身,就是合乎天地规律,仿佛每一个动作都与自然融合的极致。
也许就连陈晖洁自己都没有想过,第一次成功使用“云裂”,竟然是在这生死系于一线的战场之中。
赤霄的刀刃切开了空气。
不,不是空气——是少女面前的一方空间。
斩裂行云的剑刃毫无阻碍地劈开了面前的一切,哪怕是那看不见听不到摸不着的概念,也被这超越了“剑技”的一招所破。一时间,就连那由内卫所散发出的,隐隐散布于战场之中的“国度”,也被这第一次使用的剑技所震散。
少女有些惊愕地凝视着自己的刀尖。
她依稀记得叔父为自己演示“云裂”时的样子。
那仿佛能将天地都分割于一剑之下的霸道绝伦,在见识过那一剑的威力之后,她毫不怀疑,若是叔父愿意的话,整个龙门天空的云都会被这一剑整齐地分割为两半。
但她的“云裂”似乎不太一样。
没有了那无与伦比的霸气,也没有分断天地的威力——但这属于自己的剑技,却仿佛充斥在整个空间之中,一剑之力,却有万剑之威。
为什么会如此不同?她心中没有答案。
剑意仅仅只是停留了一瞬,就消散无踪,而适才还处于绝对上风的内卫,却已经单膝跪地。
“咳咳。”
缓缓站起身子,内卫抬起头来,用惊讶的眼神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女,此前就连“绝影”都能防守的他,身上漆黑大衣之上这时却遍布着的各式各样的剑痕。
“你,很不错,很可惜。”
缓缓抽出弯刀,内卫的语气变得缓慢而坚定,不再断断续续,显然他一开始就不需要用那样的方式说话。
“你是一个天才,就算从天才的层面来开,也处于最顶尖的那一类。”
“我必须杀了你,毕竟,你是皇帝意志的阻碍,而我,是他意志的延伸。”
龙族少女一怔,随即面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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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露拉孤注一掷的源石技艺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度。
即便身体已经处在重伤甚至濒死的状态,但属于德拉克的强大血脉,依旧回应了她那不惜一死的意志,将肉体本身龙化后的能量彻底燃烧,化作灼烧万物的烈焰。
融化一切的烈焰化为奔腾的火河,席卷烧向毫无防备的内卫,本该稳操胜券的战士,此刻却被迫陷入败退的境地。
“苏卡!这个疯子!!”
两道属于“国度”的力量瞬间炸开,化作漫天的黑色云雾遮蔽了大地。侵蚀般的力量缓缓阻止着高温流向内卫的位置,但却无法彻底扑灭这灼天的高焰。
塔露拉也看到了。
断臂所能够做到的,甚至远超自身在全盛时期所使用的源石技艺,却不知道这是因为操控身体的意识变得纯粹,还是取决于此刻她无与伦比的意志。
“内卫也会……顾忌这小小的火焰吗?”
冷笑一声,不顾手臂断裂处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德拉克少女咬住下唇深吸一口气:“……还是说,就连乌萨斯,也开始畏惧那雪原之上的星星之火,最终会烧到它自己一样?”
“闭嘴,逆贼!”
尽管被激怒,但内卫依然没有冒险踏过这灼烧的大地,只是用眼神恨恨地盯着少女的身躯:“你尽管得意!可你的身体又能撑得了多久?你还有几条手臂可以拿来当柴薪?”
“那可不一定……咳咳!”
强笑一声,塔露拉举起尚且完好的左臂:“没了右手,我还有左手,还有腿脚,还有身体和头颅……甚至是心脏!——”
“——既然你们要比耐心,那就继续好了!”
说着,塔露拉运起体内的龙血,准备献祭仅剩下的左手,再发动一次强大的攻击。
但与此同时,一片阴影盖在了她的身躯。
灼天的烈焰顷刻熄灭,高大的身躯挡在了少女面前,擐甲持戈,宛若坚不可摧的盾。
“——小鬼,到此为止!”
“你们的,对手,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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