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呃……!”
剑压所作用的范围远不止土地,就连化为血雾的曼弗雷德也未能彻底摆脱骑士蓄势的一击,尽管在剑刃穿刺的攻击之中死里逃生,但血魔也仅仅维持了血雾状态不到半秒,就被迫脱离并半跪于地,吐了一口淤血。
那柄恐怖大剑的剑压即便是身体处在半实半虚下也无法幸免于难,曼弗雷德感觉到自身的肋骨已经断了好几根,有一根甚至插入了肺部,若非血魔旺盛的生命力,光是这样的伤势就足够要了他的命。
“咳咳……呜哇!”
又一次因咳嗽呛出血,魔甲骑士低头,看向半跪在地的曼弗雷德,缓缓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剑尖平指。
摆出了一模一样的起手式,甚至显得有些呆板,仿佛拙劣的武者打完一套拳之后只能从头再来,一如适才的行动,仿佛一只……牵线木偶。
曼弗雷德凝视着剑尖,只觉得恐惧异常。
像,太像了。
沉默不语,没有交流空间,出手狠辣无情且动辄就是恐怖无比的力道与范围,哪怕招式简单到像小孩打架,但偏偏就是用单纯的“强”碾压了一切。
这一点,正是曾经的“碎刃行动”中,那几乎以一己之力硬撼血魔大君、变形者和食腐者之王三大王庭的,怪物般的存在。
“……!”
闷哼一声站起身来,胸口的剧痛近乎让曼弗雷德眼前一黑,只能用手中指挥刀撑在地面上支起身子,同时,闪烁着光芒的缇卡兹之根重新闪回到身后,为发动下一次攻击做准备。
曼弗雷德并不清楚自己是否还能撑得住眼前这位骑士的下一次攻击,但他只能尽可能地去尝试,去牵制——因为不这么做的话,肯定会死。
“来吧……!你这怪物!”
深吸一口气拔出插入地面的指挥刀遥遥指向架势完备的骑士,曼弗雷德的眼神闪过一丝决意,而骑士也仿佛解开了束缚,挺剑向前——
当!当!——嚓!
第一剑砸在了曼弗雷德手中的指挥刀,怪物般的力道瞬间击碎了好不容易摆出的架势,而紧随其后的第二剑得势不饶人,生生地拍碎了已经出现裂纹的指挥刀。
而第三击,直直地竖劈落下,落在了曼弗雷德的肩上,几乎将这位第二军团指挥官的右臂4生生卸下。
“呃——!”
剧痛袭击之下的曼弗雷德跪倒在地。
魔甲骑士猛地抽起巨剑,再一次高高举起。刽子手用无神的双眼注视着自己的目标,那是即将从躯干处分离的首级。
“曼弗雷德大人!”
随着惊呼声还有不断飞射而来的箭矢,显然,在失去和部分巡逻士兵乃至作为长官的曼弗雷德的踪迹之后,增援会以极快的速度抵达。
魔甲的骑士侧过头来,似乎被这种远程攻击分心,无暇顾忌即将被处刑的犯人。
“——蠢货!别过来!”
然而,作为“被救”的那一方,曼弗雷德的神色之中却只有惊慌:“快!快回诸王庭!你们阻止不了——咳咳咳!”
受伤的肋骨进一步阻止了呼喊声,曼弗雷德不由得蜷起身子吐了一口血,而这种姿态在那支支援而来的小队面前,自然而然地被解读成了入侵的外敌正在折磨这位城防军的指挥官。
瞬间,整支小队的成员都愤怒了。
曼弗雷德是不是一位合格的指挥官尚未有过完全的证明,但作为第二军团乃至现阶段伦蒂尼姆城防军的指挥官,他确实做到了爱兵如子,也深得士兵的喜爱。
——所以他的士兵才会拼上性命也要救她。
——而这样英勇的行为,此时此刻却如同飞蛾扑火般可笑。
巨剑沾染了血肉,依旧不断推进着,凶狠的骑士一言不发地挥剑,切开了激射的箭矢和法术,也切开了颤抖的双手,带着恐惧的面颊和正在跳动的心脏。
铠甲再次被鲜血浸染,已经分辨不出黑底之上的不规则红色究竟是原本的色彩,亦或是喷淋其上的血液。骑士宛若不知疲倦没有感情的机器一般。
向前,斩杀,向前,斩杀。
机械性的动作带着些许诡异的美感,训练有素的士兵即便以多对一也无法阻挡骑士哪怕半秒的时间,仅仅眨眼之剑,一支增援的部队就这样被骑士吞掉,只留满地鲜血尸骸。
“雷古勒斯·哈维,你这混蛋!!”
眼看着自己的士兵一个又一个倒下,曼弗雷德忍不住愤怒的心情嘶吼着:“你赢了!你骗了我们所有人!你还活着!——所以呢!”
“你出现在这里,究竟意欲何为!”
出乎意料的是,魔甲的骑士并没有对曼弗雷德的话做出任何反应,骑士只是抬起头,淡淡地看向一个地方——那里,是城墙之外。
在曼弗雷德诧异无比的眼神之中,骑士缓缓摘掉了头盔。
空无一物的身影伴随铠甲一道,如同烟雾一般,瞬间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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