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晏侯府,骊珠院内。
“小姐,今日,奴婢也帮您挽了凤髻吧。”
江一枝仍旧身着昨日的衣袍,不曾褪下。
“小姐……奴婢,听说昨日,靖安侯府的二小姐进宫为妃,只一夜过去便疯了。”
姜豆蔻眼神困倦,眸色冷冰冰的。
她今日味觉及触觉已失,脑中空荡,自然无聊。
“江一枝,你说什么?谁进宫为妃?”
范宣来找宣范恰巧经过此处,却意外听到…
“什么?你问谁啊。”
江一枝面上疑惑,仍在帮姜豆蔻束着发。
“便是你刚才说的那人?”
范宣双手交叉抱臂,神色急切。
“哦,那个呀,她和你什么关系啊?”
江一枝吊着他的耐心,平静地如似水面。
“靖安侯府二小姐,是…重要之人,亦是心悦……之人。”
范宣犹犹豫豫地开口,红着脸,慢吞吞地说了出来。
“哦,她啊,进宫去做妃子去了,听说是皇上亲自选的,但昨日一夜过去,后宫中便传出她疯了。”
江一枝毫不在意地一口气全说了出来。
范宣眼眶发红,怔住了,随即吐血晕了下去。
江一枝一点儿也不在乎,根本没想找人来救他。
“江一枝,昨日,那事……范宣,这是怎么了?”
宣范正巧走了进来,却不料看见范宣倒地。
顿时,吓得怔住了身形,伫立在了门框上。
“范宣……”
宣范刚想俯下身去将他拉起,
这时,江一枝已经帮姜豆蔻挽好了发髻,她转身朝宣范徐步走去,就在宣范快要碰到范宣时,
“宣禅将,奴婢的唇口,您可还满意?”
江一枝上前一步,双手搭在他的肩上。
“江一枝,你这,又是做什么?”
宣范不解,神色张皇。
“宣禅将,您说什么呢,奴婢便是现在就要了你,你又能怎样?”
江一枝指尖抚摸着他的颈部,踮起脚尖便张口咬了下去。
“江一枝,你!”
宣范羞红了脸,睁大了眼睛看她。
“宣禅将,这会子…奴婢,不怕了。”
江一枝贴近了他的耳朵处,轻咬了一口。
其后,宣范便一抱她抱了起来,走向了姜豆蔻房内的榻上。
范宣还在地上吐着血……
“江一枝,唔,我第一次见你时,便对你一见钟情了。”
宣范深情地向她表明心意。
江一枝虽然觉得恶心,但也不得不耐着性子。
一盏茶后。
“宣禅将!”
江一枝忍着恶心,吐到嘴边,又吞了下去。
“江一枝,你这袍子怎会这难解?”
宣范解了一个小时的蝴蝶结。
江一枝无言,心里发笑。
“江一枝,你是不是,根本不想给我。”
宣范突然开口问她。
“宣禅将,你怎么知道啊!奴婢就是这个意思。”
江一枝无所顾忌地直击了他的内心。
“那好,我不勉强你。”
宣范放下了手,不再有所动作。
“但,奴婢,就是喜欢宣禅将这副模样啊!”
江一枝说完,又堵住他的嘴。
宣范见此,心中便不再有所计较。
尔后,宣范因为吃了她嘴上的慢性毒药,后晕倒了地上,她也趴下,假装心疾又犯了。
自她疯笑过后,府内人便皆知她有心疾。
姜豆蔻趴在镜前桌上又睡了过去。
最近,她很是嗜睡。
姜豆蔻她本以为及笄之后,晏棠洲便要对她如何,然而,实际并没有怎样。
宫门外,红墙青瓦下。
“何人要进宫?”
守卫士兵合叉刀,严肃地开口。
“小女子是靖安侯府二小姐的贴身丫头,奴婢是特地来看叶二小姐的。”
沈惊鋢亮出靖安侯的腰牌,替侯爷和夫人进宫来看望二小姐。
只因皇上不准她陪嫁。
宫放出消息后……靖安侯府全府上下都急坏了。
“进去吧!”
宫门士兵好像知道些什么,叹了口气后放了话。
让沈惊鋢进宫了。
全皇宫果然都在议论叶一舟的那种事…
沈惊鋢有点听不懂,但感觉他们全都没有一句好话。
尔后,沈惊鋢突然听到路过的丫鬟直言,皇上用完叶一舟后,便把她扔在了男人堆里。
听说皇上若是和哪个官员不合,便要如此行事。
转角进石洞门柳烟宫内。
“不要!不要过来!”
沈惊鋢听见叶一舟的声音,便立马冲了进去。
“小姐!你没事,滚开啊,死肥猪!”
沈惊鋢用门扇把那官员给打晕了。
扯下了自己身上的毛衾,盖在了她的身上。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
沈惊鋢摇晃着她的身体。
“沈惊鋢,沈惊鋢!啊!呜!”
叶一舟涕泪交加,她身上血迹斑斑,看来宫里的传闻是真的。
“小姐,侯爷派奴婢进宫来救你出去,您穿上奴婢的衣服吧,后面有人接应您!”
沈惊鋢开口便立即直言了事,不敢再浪费时间。
“好,好!那你呢?”
叶一舟穿上了之后,神色略带了几分动容。
“小姐,奴婢在这儿替你一会儿,没事的。”
沈惊鋢双眼却不愿从她身上移去。
“小姐,莫再耽搁了,快去!”
沈惊鋢从架子上拿起她的华服穿上,却是十分松弛,连她穿起来都觉得大了。
沈惊鋢神色急切,连忙推着她快起身出门。
叶一舟裹紧袍上的连帽,刚出柳烟宫门。
便有一辆马车使来,牌上写“南晏府”。
“叶二小姐,快上马车!”
叶一舟怔住了,但却被车内人拉了上去。
“阿宣!怎么是你?”
叶一舟不能单腿屈膝坐下,所以只得伫立躬身。
“没时间解释了,快出宫,待会皇上定要去你宫里。”
范宣快速御着马车,一路上都还算顺利。
“何人要出宫?”
巡逻士兵来问,路上行影的丫鬟纷纷说道柳烟宫的妃子不见,皇帝却连个封号都还没来得及给她取。
“南晏府的马车你也敢拦,不要命?”
另一个士乒打身旁那个的肩颈处。
“皇上有令凡可疑人物,必须勘察!”
说着就上去检查了走来。
这马车是新造的,没有什么暗门机关。
那士兵一打开窗帘,便发现了叶一舟。
范宣立刻拔刀杀了那两个人。
叶一舟拉着他的手,向前跑去。
范宣一路撕杀,不停地浴血奋战。
当他们快跑至宫门时,宫门却缓缓关上,千钧一发之际,一只羽箭射了过来。
范宣转身挡在她的身前,胸口中剑。
突然,宫墙上一群喑卫探出了头来,皆是手拿羽剑。
“朕新纳入宫的妃子,这是要去哪?”
乾元帝从后面乘着金黄色车辇,车下的仆人抬着车辇徐徐走了过来。
“嗯…小姐!你怎么还没……出宫?”
沈惊鋢浑身上下皆被刀口所插上,吊着一口气被乾元帝用绳索拖来。
“给朕放箭!”
话音一落,万箭齐发。
范宣伫立挡在了她的身前,他瞬间吐血跪地。
尔后,他被射穿在宫墙上。
“再放箭!”
乾元帝单手抬起,而后轻轻落下。
“小姐!”
沈惊鋢拖着一口气,向前爬去,终乱箭射死。
“沈惊鋢!阿宣!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们,不要离开我!啊啊啊!我……跟你拼了!”
叶一舟向前跑去,最后一箭是皇帝亲手射出。
她死了,血泪奔溅。
突然,一道佛光亮起,她感到天上有人在喊自己。
“小姐,小姐,快醒醒!”
沈惊鋢摇晃着她的身体。
“我这是……还在王帝石像前!”
叶一舟怔住了,她猛的抱住沈惊鋢。
“小姐,你怎么了?刚才在石像前睡着,怎么突然醒来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范宣身上的衣袍看上去像似被雨淋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