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危险之地夺宝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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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雾未散时,演武场的青铜钟被撞响了七次。

这是仙村百年未用的警示钟,上一次敲响还是二十年前山魈群袭。

此刻钟鸣声里裹着铁器摩擦声,尚德握着半人高的青龙法器站在演武场中央,法器表面的鳞纹正随着他的灵力流转泛起青芒。

"都来看看!"护村队副队长王二牛扯着嗓子喊,"昨夜祠堂的怪事,定是这小子搞的鬼!

尚德兄弟的青龙灵体最克邪祟,今日当众验一验!"

演武场四周很快围满了村民。

云澈被几个护村队的人"请"来时,正撞见兰芝从人群里挤出来,她手里攥着半块龟甲,指节发白:"莫要胡来!"

"兰史官懂什么?"王二牛梗着脖子,"昨夜张虎咳血喊青龙,李长福被玄铁刺穿,这小子后颈长鳞片——"他突然指着云澈,"你当我们眼瞎?"

云澈垂眸看自己被按住的手腕。

自从昨夜离开祠堂,后颈那片鳞片便一直发烫,像有活物在皮肤下蠕动。

此刻尚德举起法器,青铜龙首对准他的瞬间,那股热意突然窜上脊椎,"咔"的一声轻响,他后颈的鳞片竟自行翻开了一道细缝。

"嗡——"

青龙法器突然发出清鸣。

所有人都看见,法器顶端的龙首眼瞳泛起幽蓝,一道半透明的青龙虚影从中冲出,而云澈后颈的鳞片下,竟渗出一缕黑雾,那黑雾扭曲着凝聚成幼龙形状,与青龙虚影撞在一起。

"这是...兽魂?"尚德的声音发颤。

他能清晰感觉到青龙灵体在哀鸣,那黑雾幼龙虽小,却带着让他灵魂发寒的压迫感。

青龙虚影被缠住脖颈,龙尾扫过演武场,竟将三丈外的石墩拍成齑粉。

"退开!"兰芝突然扑过来拽住云澈的胳膊。

她的指甲掐进他皮肉里,却见云澈眼底泛起暗金,原本圆润的瞳孔正缓缓收缩成竖线——那是只有古兽血脉觉醒者才会有的征兆。

"系统提示:检测到百里外有青铜古鼎残片。"

突然响起的机械音只有云澈能听见。

他被兰芝拽得踉跄,指尖无意识划过护腕上的金纹——那是系统的具象化标记,平时温凉如玉,此刻却烫得灼手。

"激活暗影游龙体需三滴心头血。是否确认?"

演武场的混乱在他耳边模糊成背景音。

云澈望着空中缠斗的青龙与黑雾幼龙,又瞥见王二牛举着朴刀冲过来,刀刃映出他竖瞳里的冷光。

他咬了咬牙,指尖在掌心一划,鲜血滴落时,后颈鳞片突然全部绽开,青碧色的光如潮水般涌出。

"噗!"

尚德突然单膝跪地。

他的青龙灵体被黑雾幼龙一口咬住龙角,龙鳞正片片碎裂。

村民们惊呼着后退,几个胆小的直接瘫坐在地——他们看见云澈的影子里爬出无数细小的鳞甲,在地面铺成一条暗纹长龙,龙首正朝着村外荒墟的方向。

"走!"兰芝拽着他往演武场外跑,"去占卜室!

我昨夜用龟甲推演出...你体内的兽魂在吞噬灵力!"

占卜室里飘着艾草香。

兰芝将刻满噬心图腾的玉简按在云澈心口时,指尖都在抖:"这是我用三代史官的精血祭炼的封印玉,能暂时压制兽魂——"

"咔嚓!"

玉简突然炸裂成齑粉。

反噬的灵力撞得兰芝撞翻了案几,龟甲从她袖中滚落在地,原本平整的纹路竟又裂开三道新痕。

她望着云澈后颈翻涌的鳞片,声音突然变轻:"十五年前...山后的锁龙渊..."

"系统定位:青铜鼎残片在荒墟西南角,距离三公里。"

云澈打断她的话。

他能感觉到体内有两股力量在撕扯,一股是系统带来的灼热,另一股是兽魂翻涌的腥甜。

他抓起案几上的火折子塞给兰芝:"帮我稳住村民。"

"你要去哪?"

"找答案。"

荒墟的断壁间还残留着百年前的符纹。

云澈顺着系统指引的方向狂奔,后颈鳞片每动一下,地面就裂开一道细缝。

当他在一堆焦土前停住时,半块青铜鼎耳正埋在碎石里,表面的饕餮纹被岁月磨得模糊,却仍能看出当年的威严。

指尖触到鼎耳的瞬间,识海炸开剧痛。

他看见十五年前的雨夜。

一个穿着护村队服饰的男人(是黑袍老者!

)正站在锁龙渊前,手里攥着半截玉牌。

渊底传来幼兽的呜咽,黑袍老者阴笑着将玉牌按在石壁上,石壁裂开一道缝,里面滚出个裹着血布的婴儿——是他!

"小杂种,替老子当这兽魂容器吧。"黑袍老者的脸在雨里扭曲,"等你长大,老子就能用你的命换锁龙渊里的宝贝..."

画面突然破碎。

云澈踉跄着扶住断墙,嘴里溢出黑血。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暗影游龙体激活成功。

当前能力:感应百里内法宝,代价升级为每次使用需消耗等量心头血。"

风从荒墟深处吹来,卷起他的衣角。

后颈的鳞片完全展开,露出下面青碧色的龙纹,那龙纹竟与鼎耳上的饕餮纹有几分相似。

他望着远处仙村的炊烟,正想往回走,却听见山路上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抓住他!"

"那小子是邪祟!"

火把的光在暮色里连成一片。

云澈停住脚步,望着围上来的村民——王二牛举着朴刀,尚德捂着胸口,连平时最疼他的张婶都攥着烧火棍。

他摸了摸后颈发烫的龙纹,突然咬破舌尖。

腥甜的血漫进口腔时,他喉间发出一声低吟。

那声音像极了古兽的幼鸣。

围上来的村民突然顿住。

他们看见云澈背后的影子里,浮出一条丈许长的黑龙虚影,龙目赤红如血。

有个护村队员的刀"当啷"落地,声音在荒墟里格外清晰:"那...那是暗影游龙..."

云澈抹了把嘴角的血,目光扫过人群。

他能感觉到体内有团黑焰在烧,那是暗影游龙体觉醒的力量。

山风掀起他的发梢,他迈出一步,影子里的黑龙便跟着迈出一步,村民们不自觉地让出一条路。

暮色渐浓。

当他的身影消失在荒墟尽头时,兰芝攥着碎裂的龟甲从人群里挤出来。

她望着云澈离去的方向,又低头看龟甲上新裂的纹路——那三道裂痕,分明组成了"血月""锁龙""劫"三个古字。

山风卷着荒草掠过演武场,不知谁喊了一嗓子:"月亮...月亮变红了!"

众人抬头,果然见东边天际浮起一轮血月。

月光落在云澈后颈的龙纹上,竟泛起与青铜鼎耳相同的幽光。

而在更远的山后,锁龙渊的方向,传来一声压抑了十五年的兽吼。

血月爬升,将山路染成暗红。

云澈踩着碎石往仙村走,后颈龙纹随着心跳发烫,青铜鼎耳被他用衣襟裹着,贴在胸口,像是有生命般轻轻震颤。

山风卷来,传来嘈杂的人声——前方山坳处,几十个村民举着火把,将路堵得严严实实。

"别让邪祟进村!"王二牛的吼声撞在山壁上,回音里混着铁器碰撞的脆响。

他身边站着尚德,青龙法器的鳞纹暗淡,显然还未从先前的反噬中恢复,而更远处,张婶攥着烧火棍的手在抖,眼神却狠厉:"我家柱子昨夜说梦话喊你名字,定是被你勾了魂!"

云澈脚步顿住。

他望着这些从小喂他吃甜糕、补衣服的乡邻,喉咙发紧:"我没害人,昨夜祠堂的事——"

"少废话!"王二牛抡起朴刀冲过来,刀锋划破血月的光,"受死吧!"

寒光逼近的刹那,云澈后颈龙纹猛地窜起热流。

他咬碎舌尖,腥甜混着灼烧感涌进喉咙,抬手一喷——黑焰裹着血珠飙射而出,在半空凝成半透明的黑鳞巨蟒虚影!

蟒首狰狞,蛇信子扫过王二牛的刀刃,"当啷"一声,朴刀竟被灼出个焦黑缺口。

"那是...暗影游龙的本体?"人群里有人尖叫。

巨蟒虚影摆尾,扫向左右两侧围上来的村民。

所过之处,地面裂开蛛网般的噬心纹路,泛着幽蓝微光,几个举着木棍的村民被震得踉跄后退,武器纷纷落地。

"都住手!"

苍老的喝声自高处传来。

李长福扶着崖边的老松树站起,手中青铜长老令被他挥得呼呼生风,令牌表面的镇邪符文泛着金光:"他是村养大的娃,就算真有邪祟,也该由长老会审!"

巨蟒虚影顿了顿,缓缓收缩回云澈背后。

他望着李长福发白的鬓角,突然想起幼时发烧,是这位老村长背着他翻山找药。

喉间的腥甜涌得更凶,他抹去嘴角黑血,声音发哑:"我回来是查真相的,不是..."

"查个屁!"王二牛捂着被黑焰灼红的手背扑上来,"你后颈的龙纹就是证据!"

巨蟒虚影再次翻涌。

云澈闭眼深吸口气,影子里的黑龙突然发出幼兽般的呜咽——那是他刻意压制的力量。

村民们看着他颤抖的指尖,看着他眼底暗金渐褪,终于有几个胆大的放下武器:"他...他好像在忍?"

"都退下!"李长福踉跄着跳下岩石,长老令重重砸在地上,金光如网铺展,"再闹,按村规处置!"

王二牛还想骂,却被尚德扯了扯袖子。

王二牛望着云澈背后若隐若现的巨蟒,又看了眼李长福沉如水的脸色,咬咬牙收了法器:"听长老的。"

人群慢慢散开条缝。

云澈擦了擦嘴角,将裹着鼎耳的衣襟又紧了紧。

经过李长福身边时,老人突然低声:"锁龙渊的事...十五年前的账本在祠堂暗格。"

云澈脚步微顿,点头。

他继续往村里走,路过村头的熔炉时,怀中的青铜鼎耳突然一烫——那是孙铸平日锻造兵器的地方,此刻熔炉虽熄,余温仍在。

鼎耳与炉壁的残铁似有共鸣,发出极轻的嗡鸣,却被血月的风声盖过。

兰芝从巷口冲出来,手里攥着新的龟甲:"我就知道你会回来!"她瞥见云澈怀中鼓起的形状,眼神微凝,"那是..."

"一会说。"云澈扯了扯她的衣袖,"先去祠堂。"

血月升至中天,熔炉旁的孙铸揉着发酸的眼睛从工房出来,正要关门,余光突然扫到炉边石台上的一抹幽光。

他凑近一看,是块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碎屑——不知何时从云澈怀中落出的,在月光下泛着与古墓封印相似的青碧色。

孙铸眯起眼,拾起碎屑凑到鼻尖。

金属特有的冷涩味里,隐约飘来锁龙渊方向的腥风。

他转身看向熔炉,突然想起年轻时随前辈修缮古墓,见过的那些刻在石门上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