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玄冥之门·暗涌初开
密林中腐叶的潮气混着松脂味往鼻腔里钻，我攥着腰间的鱼肠剑，指节被勒得发白。
青骓马的马蹄声闷在湿软的泥里，林雁秋在前头拨开山藤，刀鞘在腰间撞出脆响：过了这片乱树岗就是玄冥谷，我小时跟爹押镖路过，记得谷口有块断碑——
等等。顾九娘突然勒住缰绳。
她素色裙角沾着草屑，却仍直挺挺坐着，像株被风压弯又弹起来的芦苇。
我顺着她视线望过去——前方的灌木被扒开半人高的缺口，露出半截爬满藤蔓的青石板。
是石台。苏清欢翻身下马，药囊在胯边晃了晃。
她伸手拨开藤蔓时，腕间银铃轻响，我瞥见她袖底露出半截绷着的绷带——前日在秘境里为救我挡了道阴火，到现在还没好全。
九娘没等我们，已经踩着腐叶走过去。
她素白的手抚上石台表面，指腹刚碰到青石板，整个人突然一颤。
月光从叶缝漏下来，照见她眼尾泛起极淡的青黑，像被墨染了半笔：这里......有我血脉里的味道。她声音发颤，像是终于摸到了丢失多年的旧物，不是普通的封印，是......幽冥界的门。
我的后颈泛起凉意。
前世学的地质构造突然浮上来——这石台呈北斗七星状排列，边缘刻着的云雷纹和《苍澜志》里记载的上古封印阵图如出一辙。
苏清欢已经取出灵纹针，针尖沾了点药露抹在针尾，这是她探查灵脉的习惯：针在抖。她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封印至少有三万年，结构......她突然顿住，指尖的针叮地弹起来，是复合阵！
金、木、水、火、阴五种灵力必须同时输入，少一种都要爆阵。
林雁秋把刀往地上一插，震得周围落叶簌簌：那还等什么？
我有金系灵根，清欢是木，九娘阴脉，昭哥儿你火灵，正好凑齐。她转头时，耳坠上的红珊瑚晃了晃——是上个月押镖成功后，我在市集给她挑的，说衬她的利落劲。
我摸了摸怀里的玄冥碎片，它正隔着衣服烫着心口。
这是唯一的机会。
我深吸口气，掌心按上最近的石墩：听我口令，同时输灵力。
灵力涌出去的瞬间，石台发出闷响。
青石板下传来类似心跳的震动，一下，两下，第三下时，整座石台突然泛起蓝光。
苏清欢的针当啷掉在地上，她瞪大眼睛：这是......阵灵投影！
空中浮起淡蓝色的光幕，影像模糊得像蒙了层水雾，却能看清中间立着个穿黑袍的男人。
他背对着我们，但那道身影让我喉结发紧——上个月在乱葬岗，就是这道影子操控着噬魂幡，差点把青水镇的活人吸成干尸。
凌无尘。我咬着牙吐出这三个字，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前世实验室里打碎试管的疼都没这么清晰，原来恨到极点时，连呼吸都带着锈味。
光幕突然扭曲。
我眼前一花，一道黑影唰地从光幕里伸出来，利爪泛着幽蓝，直取我的咽喉。
林雁秋的喝声炸在耳边：小白！她腰间灵兽袋红光一闪，通灵兽小白化作一道白影撞上来——那是只雪狐，此刻浑身毛发倒竖，嘴里咬着的雷符噼啪炸响。
利爪擦着我耳垂划过，刮出道血痕。
我反手抽出鱼肠剑，火灵心核在丹田炸开来，焚火真罡裹着赤焰劈过去。
黑影发出尖啸，被烧出个焦黑的窟窿，可下一刻又愈合了，像团怎么都烧不尽的阴火。
昭哥儿小心！苏清欢的银针带着破空声扎进黑影，那是她用百毒草泡过的针，专门克制阴物。
九娘的手按在我后心，她体内的黑雾顺着我的经脉涌进来，凉得像数九寒天的井水：我的血脉能镇它！
光幕剧烈震荡，蓝光变成刺目的血红。
石台裂缝里渗出黑血，滴在地上滋滋冒白烟。
九娘突然踉跄一步，我赶紧扶住她，发现她额角全是冷汗：封印要崩了！她抓着我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要么现在冲进去关了这门，要么等凌无尘亲自过来——
闯！我打断她。
火灵心核跳得急了，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林雁秋把小白收进灵兽袋，反手抽出刀：我开路！苏清欢把药囊塞给我：要是受伤......她没说完，转身时玉簪又碰出轻响——那支我在秘境里捡的碎玉簪，她用金漆补好了。
整座山谷开始震动。
石屑簌簌往下掉，远处传来闷雷似的轰鸣。
我望着光幕里那道黑袍身影，他终于转过脸来。
月光透过血云照在他脸上，我突然看清他眉心的印记——和我怀里的玄冥碎片上的红纹，一模一样。
走！我拽着九娘的手冲进光幕。
风灌进耳朵里，有股焦糊味，像极了前世实验室里电路烧断的味道。
最后一刻我回头，看见苏清欢的银针在月光下闪了闪，林雁秋的刀光划破黑暗。
然后眼前一黑，再睁眼时，脚下是血色的雾气，远处有座青铜巨门，门上刻着的，是...
火灵心核突然烫得惊人，我下意识摸向胸口。
怀里的玄冥碎片正在发烫，那些红纹亮得刺眼，竟和远处巨门上的纹路慢慢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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