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的掌心沁出薄汗,那细密的汗珠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指腹蹭过腰间锁链——那是吞噬系统在共鸣,像有小蛇在皮肤下游走,痒痒的触感让他不禁微微皱眉。
他望着围成半圆的流民们,老周的木牌还沾着砖灰,那灰扑扑的颜色在暮色中格外显眼;二壮的钢筋在暮色里泛着冷光,那冷冽的光芒似乎带着丝丝寒意;哑妹护着石头的手背上有道新疤,应该是今早搬碎石划的,那道伤疤看起来还有些红肿,泛着淡淡的血丝。
听好。他提高声音,风卷着碎沙灌进喉咙,那粗糙的沙粒刮得喉咙生疼,每说一个字都像是有小刺在扎。我们守三点:电网、瞭望塔、地下通道。
阿强的扳手当地磕在电箱上,那清脆的撞击声在寂静的环境中格外响亮,仿佛敲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这个总弓着背修器械的男人直起腰,喉结动了动,发出轻微的吞咽声:第二段电网接口松了,我带柱子他们...
你带人修第二段。陈昭截断他的话,目光扫过阿强布满油污的手掌——三天前这双手还在翻垃圾找铁钉,现在能拆开旧汽车发电机了。
那油污在他的手上结成了一块块黑色的硬块,仿佛记录着他这几天的辛苦。秀姐、二壮负责瞭望塔物资,子弹、火把、汽油桶,半小时内堆到塔顶。
秀姐的铁皮桶还躺在脚边,她弯腰捡起来时,热水溅湿的裤脚已经结了盐霜,那盐霜在灯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成!她应得干脆,却在擦汗时瞥了眼顾清欢——后者正盯着地面,指尖无意识绞着月白色袖口,那袖口在她的指尖被揉得皱巴巴的。
哑妹。陈昭转向总沉默的巡逻队长。
哑妹把石头往身后推了推,用手语比了个刀的手势。
他看懂了:清理外围障碍。对,带巡逻队把围墙外五米内的废车、钢筋全清了,别让变异兽卡着借力。
人群里响起零星应和,却在顾清欢欲言又止的轻咳中静了下来。
她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那阴影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颤动。你真打算用这个方法?
陈昭知道她指什么。
此刻,他的内心在快速权衡着风险和收益。
一方面,“引电聚能”方法风险高达92%,一旦失败,防线很可能瞬间崩溃,大家都将陷入绝境;另一方面,高压电对一阶变异兽致死率87%,如果成功,或许能为防线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但时间紧迫,他没有太多时间犹豫。
三天前翻到她日志最后一页,引电聚能四个字被红笔圈了七遍,旁边批注着风险92%。
他摸了摸兜里的金属怀表——那是今早吞噬个老电工时得到的,现在还带着原主人的体温,那温热的触感让他稍微安心了一些。总得试试。他冲她笑,露出被辐射晒得发暗的牙龈,你日志里写过,高压电对一阶变异兽致死率87%。
顾清欢的指尖顿在袖口,最终只是抿了抿唇,从腰间摸出短刃擦拭。
刀身映出她泛红的眼尾,像要把所有担忧都刻进刀刃里,那刀刃在她的擦拭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第一声狼嚎撞破暮色时,陈昭正在检查电箱。
那声音像生锈的锯子划玻璃,尖锐而刺耳,他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原本相对平静地分配任务时,他的内心还算镇定,但这声狼嚎让他瞬间意识到战斗即将来临,紧张的情绪如同潮水般迅速涌上心头。
林晚棠的监测仪在掌心震动,红光刺得人眼疼,那强烈的红光仿佛要穿透他的眼睛。脑波频率突破临界值了!她推眼镜的手在抖,镜片上蒙着层薄雾,那薄雾让她的眼神看起来有些迷离,至少三百只,带头的可能是......
先别管等级!陈昭把监测仪塞回她怀里。
远处的紫幕里浮起绿莹莹的光斑,是变异狼的眼睛,那绿色的光芒在黑暗中格外诡异,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之眼。
他扯开嗓子喊:各就各位!
阿强,等它们撞上来再合闸!
第一波狼群撞上电网的瞬间,火星炸成金红的雨,那金红色的火星四处飞溅,带着炽热的温度,照亮了周围的黑暗。
阿强的咒骂混着焦糊味飘过来:电流太弱了!
只能电晕!陈昭看见三只灰毛狼在电网下抽搐,第四只瘸着腿往围墙下钻——那畜生的前爪长着骨刃,划在金属围网上迸出蓝星,那蓝色的星芒在黑暗中闪烁着危险的信号。
等!他攥紧电闸手柄,掌心的汗把金属都泡软了,那湿漉漉的触感让他的手有些打滑。
狼群越聚越多,最前排的已经蹭到电网,皮毛被电流灼得冒烟,那刺鼻的焦糊味和毛发燃烧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让人作呕。现在!
蓝色电弧骤然炸开,陈昭的虎口被震得发麻,那强烈的震动让他的手臂一阵酸痛。
十二只狼同时僵直,焦臭味里混着血肉烤糊的甜腥,那股刺鼻的气味直钻他的鼻腔,让他忍不住想要呕吐。
阿强欢呼着拍电箱:成了!
这波能撑......
通讯器突然发出刺啦杂音。
二壮的破锣嗓炸出来:塔、塔上有东西!
爬、爬上来了——
陈昭抬头时,正看见瞭望塔阴影里窜过一道黑影。
那东西八条腿扒着塔身,甲壳在月光下泛着幽蓝,那幽蓝色的甲壳闪烁着神秘的光泽,让人不寒而栗。
它的螯肢擦过木栏,木屑簌簌往下掉,那细微的簌簌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清晰,秀姐的尖叫混着汽油桶滚落的轰鸣,那尖锐的叫声和巨大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让人的耳朵都快被震聋了。
长矛!陈昭反手抽出背后的长矛——这是今早吞噬个猎人时获得的技能卡掷击精通在发烫,那滚烫的感觉仿佛要把他的后背灼伤。
他屈臂、转身、发力,矛尖划破风的声音像哨子,那尖锐的哨声在夜空中回荡。
蜘蛛的腹部绽开血花,它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那凄惨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坠地时撞翻了半筐火把,火星溅到围墙下的干草堆,腾起尺高的火苗,那炽热的火苗散发着滚滚的热浪。
二壮!
救秀姐!陈昭吼完,转身正撞进林晚棠怀里。
她的白大褂沾着机油,监测仪屏幕裂了道缝,那道裂缝仿佛是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它们不对劲。她把日志拍在他胸口,纸页哗哗翻到某一页,那纸张翻动的声音在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之前测脑波是无序的,现在......像在追踪什么。
陈昭的瞳孔骤缩。
日志里核心菌群四个字被红笔圈了又圈,旁边画着荧光绿的菌落图。
三天前顾清欢说这是她实验室被毁前最后一批样本,后来......样本呢?他抓住林晚棠的手腕,那力度大得让林晚棠的手腕一阵疼痛,是不是还在安全屋?
我、我藏在地下通道......顾清欢的声音从背后飘来。
陈昭转身时,正看见哑妹攥着他的衣角,指尖在发抖,那微微颤抖的指尖透露出她内心的恐惧。
她指向地下通道入口,那里的青石板裂了道缝,荧绿色液体正缓缓渗出,像滴在黑布上的毒汁,散着刺鼻的铁锈味,那股刺鼻的气味让人的鼻子一阵刺痛。
林晚棠的手指戳在液体上,又触电般缩回,那液体的冰冷触感让她的手指一阵发麻:是菌群样本!
泄露了......
远处的狼嚎突然变了调。
陈昭抬头,月光被乌云遮住大半,只余一线惨白,那惨白的月光洒在地上,营造出一种阴森的氛围。
黑暗里浮起更多绿莹莹的光斑,比刚才多了一倍,两倍......为首那只狼的眼睛是血红色的,獠牙上挂着涎水,在夜色里拉出银线,那银线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
昭哥......阿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孩子抱着账本,封皮的蛇皮袋被冷汗浸透,那湿漉漉的袋子贴在他的身上,让他感到一阵寒意,它们......是不是闻见样本味了?
陈昭没说话。
他摸了摸腰间锁链,系统在发烫,像在催促他吞噬什么,那滚烫的感觉让他的手有些难以忍受。
地下通道的裂缝里,荧光液体仍在渗出,在青石板上积成小水洼,倒映着他紧绷的脸,那倒映在水中的脸显得格外苍白。
更远处,传来骨骼断裂般的脆响。
那是变异兽的爪牙,正在磨利,准备撕碎这道刚筑起的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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