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药材断供,釜底抽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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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氏被禁足,苏清婉手握经济大权。这一连串的胜利,并未让她有丝毫松懈。她深知,被逼到绝路的敌人,只会变得更加疯狂。

报复,比她预想中来得更快,也更凶狠。

第一天的风平浪静,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第二天清晨,危机爆发。

“小姐!不好了!”

若兰第一次在苏清婉面前失了沉稳,她行色匆匆地从外面赶回清秋院,甚至顾不上通传便闯了进来,额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眼中满是焦急。

“怎么了?慢慢说。”苏清婉正在描摹一张新药的配方图,她放下笔,神色依旧平静。

“药材!是药材断了!”若兰急得声音都有些变调,“我们几款主打成药的原料都已经告罄,我一早就拿着银子去平日里供货的几家药行采买,可他们……他们全都说没货了!”

“没货?”秋月在一旁惊道,“怎么可能!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是真的!”若兰攥紧了拳头,“我跑遍了城东所有的药材行,从最大的‘德仁堂’到最小的李家铺子,他们的说辞一模一样!要么说存货被大客户包了,要么就说东家不在做不了主。我看得分明,他们库房里明明堆着药材,却就是不肯卖给我们!这分明是串通好了,要断我们的根!”

清婉堂的商业模式,核心就是独家成药。没有了稳定的原料供应,就等于被釜底抽薪,再精妙的经营模式,也只是空中楼阁。

苏清婉的眸色沉了下来。她站起身,问道:“百草堂呢?”

“我最后去的便是百草堂。”若兰咬着牙,眼中满是屈辱和愤怒,“钱彬那个少东家就在店里,他翘着腿喝茶,明说了一句‘整个京城的药材,你清婉堂一两也别想拿到’!”

这便是赤裸裸的宣战。

事情很快变得更糟。午后,柳神医的得意弟子亲自上门,面带愧色地告知,他们“济世堂”从南方采买的一批药材,在过关卡时被莫名扣押了,说是要例行检查,归期不定。原本答应供给清婉堂的药材,也只能无限期推迟。

连柳神医的面子都不给了。对方的势力,显然已经超出了寻常商业竞争的范畴。

清婉堂内,原本因为生意火爆而士气高昂的伙计们,此刻都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个个垂头丧气。没有原料,成药无法制作,药铺只能开门,却无药可卖。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又带着几分得意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哟,姐姐的药铺还是这么气派呀。怎么……今日的客人,好像不怎么多呢?”

苏玉柔的贴身丫鬟碧螺,扭着腰走了进来。她目光扫过空荡荡的货架和伙计们难看的脸色,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我家小姐听说姐姐这里遇到了点小麻烦,特意让我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碧螺捂着嘴,故作姿态地笑道,“哎呀,这药铺里要是没了药,可还怎么开下去呀?真是愁人呢。”

“你!”秋月气得杏眼圆睁,就要上前理论。

“秋月,退下。”苏清婉的声音响起,她从二楼缓步走下,脸上看不出喜怒,“既然你家小姐有心,我便收下了。只是不知,妹妹有何高见,能帮姐姐渡过此劫?”

碧螺没想到苏清婉在这种境地还能如此镇定,她愣了一下,随即挺起胸膛,更加倨傲地道:“我们小姐能有什么办法?这满京城的药材商,又不听我们使唤。姐姐还是自求多福吧。不过呀……”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用一种“好心”的口吻说道:“姐姐也别太怪钱少东家了,商人嘛,趋利避害。有时候,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人家自然要明哲保身。毕竟,谁也不想因为一点小生意,惹得宫里的贵人都看不惯你,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宫里的贵人?”

苏清婉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她的心猛地一沉。

碧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住了口,但她脸上那得意的神色,却已经说明了一切。她轻蔑地瞥了苏清婉一眼,丢下一句“姐姐好自为之”,便趾高气昂地转身离去。

待她走后,若兰和秋月的脸色都变得无比凝重。

“小姐,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宫里有人在帮苏玉柔?”秋月担忧地问。

苏清婉没有立刻回答。她走到门口,看着外面萧条的街道,陷入了沉思。

她冷静地分析着整件事。

王氏的娘家,在商界有些势力,但绝不足以让柳神医都受到掣肘。钱彬,一个被酒色掏空了的纨绔子弟,更没有这个能量和头脑,组织起如此密不透风的全城封锁。

他们的背后,一定站着一个能量更大的人。

这个人的能量,大到足以影响官府的关卡,大到能让所有商人俯首帖耳,大到让碧螺这样一个小小的丫鬟,都敢将“宫里的贵人”挂在嘴边作为炫耀的资本。

晋王赵钰?有可能,但苏清婉觉得不像。赵钰行事虽然张扬,但目标是她这个人,用这种大费周章的商业手段,不符合他的风格。

那么,会是谁?

是苏玉柔搭上了新的靠山?还是说,从一开始,在背后支持苏玉柔的,就不仅仅是王氏?

敌人,已经从内宅争宠的妇人,升级到了拥有更高权力、藏在暗处的“神秘人”。

这场危机,空前凶险。

但同时,碧螺那句无意中泄露的话,也让她看到了破局的关键。

既然对手动用了超越商业规则的权力来打压她,那么,她也只能用同样的方式来回击。

用权力,来对抗权力!

而在整个大周朝,还有谁的权力,能大过手握军政、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苏清婉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她知道,自己一直想避免的局面,终究还是来了。她必须主动去找萧辰,将自己更深地与那座权力的中心捆绑在一起。

这是她唯一的选择,也是最快、最有效的选择。

她回到内堂,在一众伙计和若兰、秋月担忧的目光注视下,缓缓地、郑重地从袖中取出了那块通体乌黑的令牌。

令牌入手冰凉,上面的“辰”字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她将令牌紧紧握在掌心,对秋月道:

“备车,我们去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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